第四百五十六章：站错队的代价
凌霄转身，看向了坐在拉面馆最里面的姚赟。
从他身上的制服可以看得出来，他不知什么时候转到了集安组织继续服役。
只是虽然是从号称专门与黑堕者战斗，但实际上并没有和黑堕者交过几次手的皇权扞卫者中转役而来的，但是他并没有被编入反特殊生物科与特殊生物观测与研究科。
他被编入了公共安全科，而且还被分配到了西境。
这很显然就是报复。
幽灵骨笑道：“诶，你这兄弟可是完全没有任何进步啊。”
“我的兄弟可不会拿自动狙击炮隔墙轰我！而且还是在双方争夺目标人物的时候。”
“哈哈哈哈，你不也打断了他一条手臂作为报复吗？”
“谁让他中枪之后还想拿那要命的玩意轰我的？！”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看了当时的录像，诶，我从来没看到你吓成这样啊。”
“狗屁你没见过我吓成这样，当时在第六方舟区的时候，我明明比当时还要害怕！”
“你倒是实诚啊，啥都往外说。”
“我不说有用吗？！”
凌霄这边在心里一如往日般与幽灵骨斗着嘴。
这个时候，姚赟走到了凌霄身前。
很显然，这些年他过得并不好。
他的眼睛深深地陷进眼窝里，整个人看上去疲惫异常。
虽然实际年龄只比凌霄大上两岁，但两人的状态完全不同。
当年初见时，二人都是意气风发；
但这么多年过去，姚赟早已看不到当年的锐气，已经可以用苍老来形容，至于凌霄——
虽然当年的锐气与意气风发虽然减弱了不少，但取而代之的是沉稳，以及百战老兵、功勋军人那种独特的，略微带点自负的自信。
等到二人打了个照面后，凌霄有些懵。
这还是当年自己认识的那个姚赟吗？！
怎么感觉他现在完全是换了个人，或者说，换了个脑子。
于是，他下想起了几秒前幽灵骨的话，“怎么说？他到底为什么没有进步？”
“你看他的军衔章。”
如果不是幽灵骨提醒的话，凌霄是没有看别人军衔章的习惯。
哪怕对方是将军，以凌霄的性子也未必会太在意，像个舔狗一样摇尾巴；
同样的，哪怕对方是将军，以凌霄的背景，这名将军也不能轻视他，但终究是有上下级区分，也不可能拉下面子来巴结。
这就使得凌霄养成了在面对所有帝国军人，除了那几个尚且在世的元帅外，凌霄无一不是本着“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的态度。
即使是姚赟在刻意隐藏他的军衔章，凌霄仍旧看见了其上的一颗银色菱形。
这就意味着，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旧是个尉官！
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哪怕是自己这些人中最没有背景的宫敬雪，现在都已经是中校了。
而姚赟作为一个立过战功的高材生兼顶尖飞行员，他怎么可能这么多年过去还是个尉官！
而且从这颗银色菱形标志的位置来看，很有可能他还是个中尉。
即使是像凌霄这样，因为种种原因离开帝国很久，因此进步速度才被人落下了一大截。
但等回到帝国军队后，也几乎是立刻得到了少校军衔。
并且所有人都说以凌霄的经历与功勋，现在的军衔章再戴个一年左右绝对能晋升。
看到这里，凌霄沉默了。
其背后原因无外乎就是姚赟站错了队。
只是因为之前在皇权扞卫者的经历，再加上他在那场近乎帝国酒店浮士德港分店的交火中选择站在顾惊栾那边和顾惊武对抗。
那场交火的结局清晰明了。
参与行动的皇权扞卫者全数被俘，被海军软禁了近一年的时间，直到临近先皇安葬仪式，他们才获准离开月球。
那期间，这些被俘的皇权扞卫者全数被记录了下来。
顾惊武并不是像他自己说的，对那些曾经站错了队，错误地跟随顾惊栾的人既往不咎。
很显然，那些被俘虏的皇权扞卫者成了第一批权斗的牺牲品。
他们中大部分人都会因为各种原因，被卡在尉官层级。
就算少数人能够突破，也最终会被卡在中校这个层级。
毕竟晋升培训与考核都有笔试和面试两关，笔试是硬性要求，面试的可操作性空间就很大了。
想到这里，凌霄微微一笑：“好久不见啊，姚赟。”
姚赟笑了起来。
很显然，他已经知道凌霄回到帝国后再次被授勋的事情：“最近怎么样？”
说着，他伸出了那只冰冷的机械义体右臂。
“我们还没有熟到能谈论这些事情的时候，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凌霄冷冰冰地打断了姚赟，也没有和他握手。
姚赟重重地叹了口气：“其实……也没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走了。”
说着，凌霄转身准备走出这家拉面馆。
最后是李歌叫住了他：“凌长官，我知道您和姚赟之间有过节，但眼下是为帝国安危而战的关键时刻……”
李歌和姚赟年龄相仿，甚至还要小上一点。
然而李歌是上尉，姚赟依旧是个中尉。
被一个年龄比自己小，但军衔职务都比自己高的人直呼其名，姚赟心里显然是不好受的。
凌霄没有理她，径直走出了面馆。
李歌和姚赟追了出去。
等到了大街之后，凌霄转身冷声道：“我不需要你们来提醒我作为帝国军人的誓言，你问问他，当年那么积极地参与到皇储之位的争夺，是不是真的想为帝国而战？
你知道当年如果他把唐熙打死了，现在帝国会是什么样吗？！”
见二人不说话，凌霄冷笑起来：“寰宇重工会和帝国撕破脸，公司战争进而会引发成帝国内战，你懂吗？！”
凌霄这么多年之所以一直对姚赟耿耿于怀，并不是因为他用狙击炮差点杀了自己。
对于凌霄而言，只要没伤到自己，且之后不会再有想杀伤自己的想法，凌霄就不会再对他有什么意见。
但问题就在于，当时执行这些命令的人里，最让凌霄意想不到的就是姚赟。
凌霄本以为他会清醒点，在这种时候选择明哲保身，不要去参与到这种烂事里——
如果不是洛神制药，外加上顾惊栾和顾白鹤想把自己拉去切片研究，凌霄是最不愿意参与其中的那个。
但让凌霄没想到的是，姚赟不仅来了，而且行事作风和往常的谨慎完全不同。
凌霄能够想到，当时顾惊栾给他下了什么样的迷魂汤，才让姚赟变得如此疯狂。
这碗迷魂汤名为晋升，又名权力。
事后凌霄分析过，如果自己没有洛神制药这一祖产撑腰的话，自己一定会比姚赟还要疯狂地参与到这件事中。
毕竟，权力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姚赟不由露出了难堪的神情。
李歌哑口无言。
凌霄也不想再搭理他们，而是转身拦下了辆出租车，返回了驻地。
虽然等凌霄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距离营区关闭时间很久了，但凌霄仍旧成功地用两盒香烟，外加把守营区的那几名士兵的崇拜混了进去。
宁芙还没有睡。
凌霄和往常一样，懒得拿钥匙开门，而是直接敲门。
宁芙不由吐槽道：“你不是有我房间的钥匙吗？！干嘛还要敲门？”
凌霄耸耸肩：“懒，不想拿。”
“你要是这样说的话，我可是要揍你了啊！”
“你又打不过我。”
凌霄很光棍地说道。
宁芙不由笑道：“好啊，还敢打我了？！”
“诶诶诶，我只是基于你揍我的前提做了个假设而已啊。”
“行吧行吧，你傻站在门口干嘛？外面那么冷。”
“不是我不想进去啊，是你堵在门口，我没法进去。”
“这样啊……”
宁芙笑着给凌霄让开了路。
关上门之后，宁芙问道：“谁找你？”
“李歌。”
“李歌？”
“对，暴恐处置部队的指挥官。”
“她找你干嘛？”
“带了个老朋友来。”
“谁？”
“姚赟。”
“姚……好家伙，你俩没直接当着李歌的面开打吧？”
很显然，宁芙是知道当年姚赟差点用自动狙击炮连凌霄带唐熙全部轰死的事情。
她同样觉得姚赟在这个行动中的表现简直不可理喻。
“那小子现在混得也太惨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个中尉。”
“这是对他当时行为的惩罚，本来他就不应该参与到那场权斗当中，更不要说他的行为把整个帝国放在了内战的边缘。”
宁芙毫不客气地说道。
凌霄对此表示赞同：“我也这样想的。”
“所以，姚赟和李歌找你干嘛？”
“不知道，我没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所以你到底是去干嘛了？！”
“去吃了碗面，然后骂了他们一顿，我就回来了。”
“你这家伙……”
宁芙笑了起来。
作为一个平日里很少在外面见到她笑的人，宁芙每次笑都让凌霄觉得异常好看。
于是，凌霄便不由自主地拥她入怀，而后深深地吻了下去。
吻过之后，宁芙说道：“明天你就惨了。”
“为什么？”
“因为明天会有更高层的人出面找你。”
“比如？”
“比如西境总督。”
“靠！”
凌霄不由脱口而出。
“这事情还没有严重到要惊动西境总督这种大人物的地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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