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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上学


不知道是不是兴奋的原因,夜晚的季逸安失眠了。
  房里的时钟滴答滴答响个不停,空调悠悠地吹着冷风,黑暗为季逸安眼前的一切盖上了一层模糊的影,几件衣服组成了一个无头的人形。
  原本是一个恐怖的氛围,但只因身旁睡着爷爷,让这氛围转变为了安宁。
  季母和许单在另一张床上睡着,很安静。
  季逸安突然觉得有些冷,毕竟这空调是对着他的这张床吹的风。
  盖着被子,躲在季父怀里还是冷。不得已,季逸安爬到了季母的床上睡觉。
  睡着睡着又觉得浑身热的难受,又只得返回到季父床上。反回季父床上又冷了起来。
  就这么,反反复复,季逸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迷迷糊糊中自己好像被人抱起,奶奶在一旁哭。
  接着季逸安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是在一家诊所,自己的左手插着针。
  “诶呦,乖孙,你把奶奶吓死了。昨晚你发高烧,浑身烫得呦,得亏是你爷爷抱着把你送到这来了,你说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奶奶也不活了。”季母见自己的孙子醒了,连忙凑过来,淌了一脸眼泪。
  季父也走了过来,看了下输液瓶,还剩一瓶半,差不多半个小时就能输完了。
  许单也在,许单坐在一张椅子上看书,她总是波澜不惊。
  “几点了?”季逸安问。
  “九点半,还早。你爸下午三点才来呢。”季父说,“饿不饿?”
  季逸安摇摇头。昏沉的脑袋似乎清醒了些。
  等到半个小时后,季父带着一家人回了家,季母简单煮了一锅饺子,季逸安吃了几个就要往外跑。
  季母知道他要去找他的小伙伴,也就没拦,只是叮嘱他小心些。
  许单早餐还没吃完,就索性没有跟着去了。
  昨天下了雨,稻田里积了不少水,要放掉一点,免得水多了水稻烂根。于是扛着锄头去下地,季母和许单留在家。
  时间就是你越想它走慢点它就越是要走快。
  季逸安猜测时间应该长了一身的反骨,不然怎么吃完饭后眨眼就到了三点呢?
  几个月没见爸爸爹爹了,现在突然见到并无亲切之意,反倒生出了一丝生疏。
  季母煮了晚餐在家,这是供许慕白,季遇礼,季逸安和许单吃的,他们四个要早早吃了回市里,而季母和季父习惯晚些吃。
  下午六点,太阳准备下班,红粉的火烧云铺满天空。今天的夕阳格外美丽。
  季母将昨天季父整理好的东西提上了车,站在车窗边叮嘱季逸安和许单两人要好好吃饭,好好读书,将来出人头地,有出息了也别忘了孝敬爷爷奶奶。
  季逸安和许单连连答应。
  季遇礼临走时也让季母保重身体,季母点头表示知道了。
  许单要坐副驾驶位,许慕白就依她,换到后座坐了。
  于是季遇礼开车走了,剩季母一个人在身后挥手,挥啊挥,直到白色的轿车成了天边的一点,接着一拐不见了踪影。
  热闹过后的冷清最是恐怖,二老往后又是孤独,不过较以往,除了盼过年外还多了盼寒暑假这个念头。
  季遇礼开车去b市前先去了一趟田边,季父正扛着锄头往回走。
  “爸,我走了啊。”季遇礼摇下了车窗。
  “嗯,开车小心点啊。注意安全。”季父放下了肩上的锄头,叉着腰。
  “好。”
  “记得常回来看看啊。”季父又扛起了锄头,背过身往家走。
  他的不舍往往不会太明显。作为一名沉默的父亲,他的情感需要细心才能发现。
  比如现在的一步一回头。
  季遇礼摇起车窗,慢慢提速。远处一个系着勋章的小犬兽正在追车。那是张楚。
  “逸安!许单!你们要早点回来啊!”张楚边跑边吼。
  坐在车内的季逸安像是心灵感应一般,回过头,看到了狂奔的张楚。
  他也摇下窗,半边身子探了出去。许慕白扯住了季逸安衣服的一角,防止季逸安摔出车去。
  说出去的话被风扯得粉碎,一句完整的话只有零星几个字能够传入耳中。
  季逸安听不清,张楚也听不清。
  那我们就念口号吧,那我们就做动作吧。
  你会看到的,你会知道的。
  我们是维护蓝星正义与和平的——蓝星保卫队!
  嗯,我听到了。你肯定也听到了。
  这是我们以前约定好的,这次我们也约定好。一定要早点再见啊!
  张楚取下了胸前的勋章,季逸安也是如此,许单也摇下窗,探出头,拿出勋章展示。
  三个小孩一齐呐喊。声音响彻天际。
  火烧云是因这呐喊而沸腾。这一幕是幼稚,是天真,是童年。
  …………
  晚上,季母和季父对坐吃饭。
  只见季母夹起一个煎蛋,递到身边,那里曾是季逸安的位置,现在空无一人。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季母悬在半空的手愣了愣,又把那煎蛋夹到了自己碗里。
  “对了,我还煮了面。”季母想起来了。
  起身去了厨房,端来一盆面食。嘴里还囔囔着:“单单,我给你煮了你最爱吃的猪肉炖粉条,快拿碗来,我给你盛。”
  抬眼往座位上一瞅,只有季父一个人。
  季母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忘了季逸安和许单已经去了b市。
  无精打采地将面盆放到桌中间,季母沉默地吃着自己的饭。
  这餐晚餐季父和季母都没心情吃。吃完了饭,二老就呆坐着,也不说话,就死盯着面前的菜肴。
  过了许久,季母抬头望向季父,“老季,咱们旅游去吧。”
  “去哪旅游?”
  “不知道,随便去哪都行。玩上一两个月再回来。”季母说,“咱俩退休也好几年了,还没出去玩过,现在老呆在家里也不是事,等我们再老一些再要出去可就不可能了。不如就趁现在。”
  “嗯……行。”深思了一会,季父点点头,“那大后天就走吧。明天和马兰花说说这事,让她替我们照看一下田里面。后天我去租一辆房车,你就收拾衣物这些东西。”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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