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黎明

“站在那里做什么？”

        隋安在凌奥的声音中稍稍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本好似和巨阙互诉衷肠的凌奥已经看向了他，眼中纷杂的情绪被收敛的一干二净，仿佛刚刚看到的那些怀念和苦涩只不过是隋安的一场错觉。

        “没、没什么。”看过与平日不同样子的凌奥后，隋安说话不再流畅，他还流连在不久前的美景之中，现在阻隔在两人之间的框架被打破，画中之人走出画框同他低语，宛如塞壬的歌声一时惑了他的心神。

        “没什么？”

        凌奥屈指摸着下巴挑眉询问，他自然是不信隋安所说的话，这个家伙每次见他都一副想跑的样子，怎么可能会没事还特意跑来这里找他。

        凌奥的语气带这些戏谑，对隋安的打量加深，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充满秘密的家伙感兴趣，甚至还在看过那些惨烈画面之后依旧将他留在军区。

        隋安瞬间回神，许是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有些愚蠢，隋安说话的速度都加快了不少：“啊，不是，我找您是想看一下那枚留在现场的芯片，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凌奥歪头看他，扬起唇角轻笑一声，向前迈出了步子。

        隋安被他的笑声砸的满头雾水，不知道凌奥又从他身上看出了些什么好笑的地方，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凌奥这个角色了。

        或者，更准确的说，这次新开进度中的所有npc都变得和原来不太一样。

        凌奥在隋安不解的眼神中移动着脚步，走到他身边后转头看着他说道：“走吧。”

        明白凌奥是要带他去取芯片，隋安抬脚跟了上去，刚开始时不知为何身体不太协调，走动间颇有些同手同脚的意思。

        隋安甩了甩自己并没有感到麻木的四肢，在凌奥察觉到他动作之前几步走到他身后紧紧跟着，全然没看见凌奥那双笑意渐深的蓝色眼眸。

        离开第三训练场到办公室的这一路，两人之间安静得犹如无风时的湖面，平滑如镜不见一丝波澜，凌奥不开口隋安自然也不会主动找他说话，免得让他找到给自己挖坑的机会。

        到达办公室门口时，一个这个时间本应该在训练的人意外出现在了这里，奎伦沃在凌奥办公室的金属门前站得笔直。

        “很准时。”凌奥夸赞了他一句，视线向身后看去，又说，“不过有一个家伙在你前面插队。”

        隋安眼皮压下无声叹息，哪怕自己已经成为了亲卫之一，凌奥还是热衷于给他树敌。

        紧接着又觉得自己跑去第三训练场找人的行为有些多余，按照现在的场面来看，凌奥明显是约了奎伦沃有事要谈，无论自己去或不去，时间到达之前凌奥都要回来。

        凌奥率先走进办公室后，奎伦沃在后面用眼神询问隋安的来意。

        隋安笑了笑耸肩不准备回答，有人试图泄露军区机密的事并未公开，一切调查清楚之前隋安并不准备把这件事告诉无关的人。

        凌奥的办公室依旧整洁的过分，只是在他的办公桌上多出了一个隋安从未见过的金属盒。

        凌奥见他被摆在桌面上的盒子吸引，不动声色地开始想象当隋安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时风的严密监视下之后，会露出什么样的反应。

        轻微的齿轮转动声接连响起，凌奥在齿轮声中走到办公桌后，等响动结束后取出那枚被故意留在现场的芯片，指尖抵住芯片外的隔离盒，把它推向隋安的方向，严肃道：“希望你能尽快找出线索。”

        “是，上将。”隋安的回答铿锵有力，就算他对这里并没有什么归属感，但为了自己他也必须要把凌奥和联邦守护好。

        隋安从办公桌上拿起这枚被用来陷害自己的芯片，离开之前转头对一直等在旁边的奎伦沃露出夸张的笑容来表达自己害他浪费时间的歉意。

        上将办公室不方便大打出手，奎伦沃只能略带嫌弃地冲他扯了扯嘴角。

        “隋安。”对于两人在自己面前明着搞小动作，凌奥想都没想就开口打断，隋安不明所以重新转过头去，“上将还有什么事？”

        凌奥不明显的一愣，他刚刚只是觉得两人在自己面前太过放肆，所以脱口而出喊了隋安的名字，至于喊他之后要做什么，凌奥其实并没有想好。

        “两个小时后再来找我。”凌奥计算着自己教导奎伦沃所需要的时间，随口编了个理由敷衍着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他身上的隋安，紧接着就摆摆手让他离开。

        隋安带着芯片出了凌奥的办公室后找了个偏僻的角落进到系统空间。

        系统空间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有灰色的‘完美结局’大咧咧霸占着整面成就墙。

        “系统，这枚芯片是黎明吗？”

        隋安从隔离盒中取出芯片让它浮在空中仔细观察，‘黎明’单从外表来看与普通芯片并无区别，他需要通过系统辨别。

        「是。」

        机械电子音在四面八方响起，系统毫不犹豫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隋安眯起眼思索着。

        与帝国那批优质机甲相同，黎明芯片的研究同样经由这具身子的母亲黛尔之手，不过自从她十几年前失踪之后，这项研究便再无进展，过去了这么久也没能研制出能躲避朔北军区安全网的成品。

        或许有，但这个游戏里的唯一依靠外挂才能获得的成品，已经在昨夜被隋安亲自摧毁。

        所以哪怕这枚芯片顶着黎明的称号，但却是残缺不全的黎明，在军区严密的安全网下根本无法逃脱熄灭陨落的命运。

        破损的芯片还飘在半空，想要从中获取其他线索已经不可能了，这上面唯一留有的就只有隋安自己都不清楚的皮肤组织。

        不过既然这是黎明芯片，就说明那人和他一样有一个明面上看起来十分清白的身世，却得了帝国的命令混入军区。

        这么看来朔北军区对新兵的筛选还是存在问题，居然摆在明面上的就有两个帝国奸细。

        隋安止不住地吐槽，对于凌奥不断挖坑给他跳的愤懑，在这些事情上小小发泄一下，能有效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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