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从医院到最近的飞行器停靠点需要走上一段时间，他们所走的这一段路来往行人不多，本该焦急万分的一段行程，到了最后反倒成了两人难得悠闲的时光。
隋安跟在凌奥身后微低着头，视线落在自己被紧握着的手腕上，从木奎的会诊室出来之后凌奥的手就一直在上面环着，没再松开过。
隋安抬头，看见凌奥有些发红的耳尖，思考了一会后抬手拉住凌奥的手腕停下脚步。
“上将，你您带我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不是隋安第一次问这个问题，只是前几次一直都没有得到回答。
凌奥回头便看见隋安一脸真诚地望着他，眼中映出照亮此地的恒星光晕，绚丽非常。
凌奥一时没忍住吻上隋安的眉心，成功换来他的白眼：“您可真是……”
“真是什么？”凌奥问着，满脸柔情地望着他。
“没什么。”隋安移开视线，他发现他对凌奥的撩拨越来越无法抵挡，这并不是个好现象。
“呵。”
凌奥轻笑一声转过身去：“这件事不好在外面说，等到回了军区再告诉你。”自己这次外出太过着急，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盯上，关于隋安的事自然不能随意出口，免得被有心人听到之后做什么文章。
“是。”隋安在听到凌奥话后明白了他什么意思，没有再继续追问，刚刚确实是他考虑欠周了。
“快闪开，闪开！”
并没有多少人的街道上突然出现一道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位少年，隋安抬头去找声音的源头，还没看清在哪就被凌奥用力拽到了路边，脚下不稳一头撞进他怀里。
紧接着他就听到金属落地的刺耳摩擦声在附近响起。若不是凌奥反应够快，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怕是就要撞到自己身上了，隋安不甚清醒地想着。
凌奥的身体常年保持在最佳状态，胸膛也是极为坚实，撞得他有些发懵。
“你没事吧。”危机解除后，凌奥把人从怀里捞出来，轻声问道。
隋安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紧接着转头去找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距离他不远处，一架小巧的家用型飞行器破破烂烂地倒在路旁边，在那架飞行器下面一个十三四岁左右的小男孩正捂着鼻子看向他们。
“两位，帮帮我吧。”小男孩的声音被手掌遮挡了大半，但这并不妨碍隋安听清这些话。
两人上前将飞行器搬开，顺便检查了小男孩的受伤情况，发现他除了撞击导致的流鼻血外没有出现其他伤。
“联邦飞行法规第一百三十二条规定，未成年人不允许私自驾驶飞行器，若因此造成公共损失将永久取消驾驶资格。”
凌奥对于这个小子刚刚差点撞到隋安感到非常不满，此时见他没出什么大事，就搬出飞行法规来吓唬他。
隋安看他的反应就知道凌奥没有当真，但也没准备拆穿他，这种违反法规的小家伙确实应该好好教育一下。
“啊，不是这样的。”小家伙摇着手疯狂解释，只是太过惊慌，语序有些混乱，“其实我已经成年了，啊，不是，是我也不想出事故，只是刚刚在经过十字大街的时候大脑突然不受控制，等到再次清醒后就已经是你们看到的情形，实在是对不起。”
十字大街！
隋安与凌奥对视一眼，互相都看出看对方眼中的惊喜。
十字大街正好是弓弥尔之前用来藏身的地方，他们一直没能找到的线索或许会出现在那里。
“小弟弟，你刚刚路过十字大街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隋安稍微弯下腰问着兀自擦鼻血的小男孩。
小男孩撇着嘴，他不是很喜欢这个称呼，听起来像个小孩子。
“我说了我已经成年了。”小男孩不满道，紧接着收回爪牙在凌奥冰冷的目光中将一切交代清楚。
“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就是平常路过十字大街的感觉，只不过今天在那里的时候感觉有些头疼，紧接着大脑一片恍惚恍惚，清醒过后就是这样了。”
小男孩说完摊开了双手：“我只感觉到这些。”
隋安回过头，用眼神询问凌奥要不要去查看一番，他这个现象虽然轻微，却和那天在审判庭的时候受到攻击的居民有些相同。
凌奥轻轻点了下头同意了隋安的想法，在教育完那个说自己成年了的小男孩后径直去往了本属于弓弥尔的藏身之地。
十字大街，那条通往底下的隐蔽入口处站着一些首都星的卫兵在这里把守，他们在看到凌奥后自觉闪出了一条通道。
“总长说您有可能会来这里调查，特意嘱咐我们不必拦您。”
凌奥向他们点头表示谢意，紧接着抬脚走了进去。
隋安紧跟在凌奥身后，正事的关头，他的手腕在接近卫兵之前就被凌奥松开。
这座地下的建筑里人早就已经搬空，两人一致的步伐踩出的响动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尤为明显。
“上将，总长知道您会来这里调查？”借着脚步声隋安悄声问着。
“嗯。”凌奥头也不回地回答，“审判庭那件事结束之后我已经和总长请示过了。”
凌奥说完突然转身，毫无防备的隋安险些撞到他的身上。
“怎么了？”隋安疑声问道。
凌奥看了看四周问他：“你觉得问题会出在哪里。”在凌奥的记忆里，隋安在一些奇特的问题上总会有不同的见解，既然侦查人员没能找出问题所在，或许隋安可以。
隋安侧头想了想，一个漆黑一片的屋子出现在脑海里。那里是地下建筑最不起眼却也最为神秘的地方。
“上将请跟我来。”隋安说着走到了凌奥前面为他引路。
那间不起眼的小屋子距离出口并不远，没过多久两人就站在了屋门口。
经过侦查人员的搜查之后，这间小屋子也被电子锁链封锁，隋安转头用眼神问凌奥怎么办。凌奥回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用从总长那里获取的权限将锁链打开，在隋安惊羡的目光中走了进去。
却不知隋安此时想得却是，主角的外挂来自于整个游戏npc。
进入室内之后，凌奥先一步找到了电源开关。
昏暗的灯光下，这间实验室显出了它的全貌。
密密麻麻的试剂早就已经被收走，只有事后设置的投影展现出它们的原貌，只不过可惜的是，培养舱中空空荡荡，养在里面的东西已经事先被人转移。
隋安进到实验室后鬼使神差地朝着一面光洁如镜的墙壁走去，神情十分认真地盯着墙面，像是要将它生生盯出什么不同来。
“在看什么？”
凌奥将周围粗略检查过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之后站到了隋安身后。
隋安指着身前那面墙说道：“我总觉得这里有什么东西。”
隋安说着逐渐睁大了眼睛，眼前那面平整的墙面上逐渐浮现出一些坑坑洼洼的斑点，紧接着造型奇特的凸起一点点在墙面上放大。
“小心些。”凌奥将隋安挡在身后，警惕地看着墙面上的变化，手中握着随身携带的激光枪。
隋安从凌奥肩膀探出头注视着墙壁的变化，那上面的斑点逐渐勾勒出一个轮廓，颜色也逐渐与墙体区分开来，长条状的奇特生物团成一团紧贴在墙壁上，长条一端几颗红色珠子不规则地排列着向着四周转动，最终盯在了隋安身上。
“这恐怕就是那群人研究的东西了。”凌奥神色凝重道，手中枪口已经指向那几颗猩红色的眼睛，但他身后的隋安却没有回应。
与那几颗眼睛对视之后，隋安心底便升起极度的厌恶，仿佛整个宇宙中都没有比这还要恶心的东西了，他想要亲手将出现在眼前的东西彻底捏碎，让它再也不能出现。
“隋安，醒醒，你怎么了？”
被凌奥焦急的声音唤醒后，隋安才发现自己已经伸手想要去触碰墙上那一团看似还未长成的虫族，却被凌奥强硬制止。
“凌奥，杀了他。”
锋利如刀的视线紧盯着墙上的虫族，寒如坚冰的语气不受控制地露出，这一时间连对长官的敬畏都被抛到脑后直呼其名。
凌奥没有同他计较，抬手将虫族的几个弱点接连打穿，刺耳的叫声在这一狭小空间中震耳欲聋。
等虫族死后隋安的心绪逐渐平稳，被封存的理智重新回归大脑，盯着地上虫族的尸体纠结道：“就这么打死它有些可惜了，万一它身上有线索呢。”
“就算它身上有线索它也必须死，无论何时何地遇到虫族只有两种结果，它死或者是我们死，不会再有第三种情况。”
听凌奥这么说隋安才放下心来，没有因为自己误了事他才能继续心安理得地待在隋安身边。
“不过也不算全无线索。”凌奥说，“这只虫族怕是在那些人移动时自动隐形留在了这里，而且……”凌奥说着，意味深长地看向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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