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4

3月的s市，比以往都闷热，平日里爱活动的雀儿都少了许多，大街上伫立着的电线杆没了鸟儿的踪影，虫鸣声渐停，风儿喧嚣，只闻得路人呓语。

        一大早，赫西帮了奶奶晾衣服、扫了厨房的地，又亲手做了顿丰富的早餐。

        “奶奶，早餐好了。”她将食物摆盘好，一一端了出来。

        赫奶奶眯着眼，望着眼前的极简三明治发愣，夹着火腿、溏心蛋、两片小生菜叶，蘸了沙拉酱的面包心一口咬下去别提多美味了。

        这些天，赫西摸透了老人的用餐习惯，她和小朋友一样嗜好甜食，辛辣的食物她也能照搬全收。因此，赫西便按照自己的习惯，做了顿饭给奶奶。

        早餐配上一杯温的无糖牛奶，赫西则是默默去厨房找到了浓缩咖啡液，自己捣鼓煮咖啡去了。

        赫奶奶眼里满是笑意，觉得这三天的赫西好的出奇，性格也比之前开朗。因此，即便今日孙女使性子不去上学，赫奶奶也没有责骂亲亲孙女，熟练的发了则短信给了班主任，没在意后头的事。

        “今天使性子不上学，就算了，明天给我好好上学去。”

        赫奶奶还是担心临近高考，孙女压力太大，说了些宽慰她的话：“要是心情不好，和奶奶说说，不要老憋在心里。”

        赫西点点头，装作“明天会好好出门“的乖乖样子，一句话都没回怼。

        她看老人擦了嘴，反而拉着奶奶的手，到了客厅躺在沙发上，让奶奶享受最后几分钟安宁。

        赫西努力平静自己的内心，眼睛的视线却一直在眼前的虚拟电子时钟上徘徊。

        [倒计时10min！]

        她的第一次末日逃亡，即将开始。

        而一路上都在打酱油的系统“潘多拉”看她浑身绷得这么紧，当下在自己的数据里调出了几个笑话。

        很老土的土味情话。

        [这一点都不好笑。]

        赫西苦笑一声，明明各种物资都已经藏在了空间里，她将能想到的各种产品、包括电子产品里的知识书籍搜罗一齐，但要是真让自己到了面对危险的关头，心里的压力没法释放。

        时间慢慢走到了五分钟。

        赫西缓步走到阳台上，从三楼向下看去，只能看见大片的树林，小区里上学、上班的人走了一大批，依稀见得几个老年人聚在大树下坐着玩象棋，手里还端着老式的茶杯。

        她定定的瞧着，星眸低垂，忐忑的心七上八下。

        赫西无法与周围的人说出实情，即便七拐八拐的抖落出只言片语，也只会被熟人当成疯子看。

        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天，向身边人劝说多存物资，这块片区有可能停电停水。旁人只道赫西说的是小道信息，多得是没理睬，少部分人有居安思危的心，但也只是多囤了两三天，更别提至关重要的高温防护装备。

        普通人连日常的通勤防晒都很难做到，他们同时缺少对高温辐射的了解。

        赫西心念一转，刚抬起头准备坐回布艺沙发上躺尸，隐隐听见楼下的喧哗声。

        “天呐，快打120，有人晕倒了！”

        “老李，老李……”

        “这天气也忒怪了，穿着短袖热的我一身汗……”

        “快来人呐！又有人晕了。”

        赫西攀在窗架上的小手快速收了回来，她知道，真正的末日已经来临。

        见赫西还瞧着窗外风景，赫奶奶站了起来凑过来欣赏，她戴着近视镜，努力向人口聚集地望去。

        赫奶奶没瞧得上几眼，便大为失色，赫西让开了身位让奶奶看得更清楚，奶奶嘴里念叨着：“这不是陈小花她婆婆吗？对，我没看错……全小区老奶奶都没她时髦……”

        赫奶奶惊语：“哎，怎么她也晕了。”

        赫西摆正自己的表情，勾着奶奶的衣角来到了里头的卧室，她表情很严肃，“奶奶，等会儿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能下去。”

        赫西不知道刚刚演变的末日，高温辐射会给外边的人带来什么副作用，她只盼望赫奶奶别因为看热闹没了自己的命。

        [宿主，你要注意水电情况，污染的水无法被人体吸收有益的养分。]

        潘多拉适时的插了一嘴。

        赫西便对奶奶说道：“今天开始，不要烧管道里的水，我们喝瓶装饮用水、矿泉水。”

        赫奶奶还想问家里存的水够不够，上一秒空旷的卧室床头柜，下一刻就被眼前“突然出现的大容量水”晃眼。

        她眨眨眼，以为自己在做梦。

        赫西不想和现在的奶奶多解释，多说多错，她指着落地窗，“奶奶，你现在必须相信我。”

        随后，赫西又变出几箱娃哈哈牌的矿泉水，她推到了自家门前，赫奶奶疑惑孙女的动作。

        赫西猫着身子看了眼门上的猫眼，然后快速的推了水到门外，使劲敲了敲邻居的门，顿了顿，“小花姐，我是小西。”

        她敲门的同时，注意着楼上楼下的动态，好在暂时没人发现赫西的动作。

        过了大概有两分钟，陈小花姗姗来迟，开了门。她显然很惊讶今日的赫西还在家中，陈小花眼下有一层薄薄的黑眼圈，她依靠着门，声音暗哑还带着起床气：“小西，这都什么时候了，是不是起床晚了，我叫我爱人送你去，刚好他今天休……”

        赫西快步搭在她耳边说话：“小花姐，水我给你送到了，你和哥先别出门，外边天气有异。”

        弄得陈小花半天没组织出一句话。

        赫西说的话，她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赫西也不管她怎么想的，推了水到玄关处，向陈姐摆了摆手，让她安心在家。

        她本不想多管闲事，可想到赫奶奶和邻居陈姐的关系，赫西还是决定多事帮帮邻居。

        赫西回到家中，不过几分钟。

        手机上立马推送了一条紧急讯息。

        【各大省市今日天气30°～42°之间，市民尽量少外出多居家活动……】

        这天气，一下子从舒适的15°飙升到了一个常人难以忍受的高温。

        [末日降临。]

        由于天气实在是太热，还在户外工作的人纷纷停下了手中动作，部分人冲到了最近的超市抢冰水、冰棍，有的人更为夸张，找到了菜市场的卖鱼铺，一头扎进了泛着鱼腥味儿的水里。

        这种情况在越来越多的超市、便利店、学校食堂等人群聚集型多的区域出现，人挤人，天气又热，沙丁鱼罐头们就差原地蒸发。

        问题来了，正因为高温聚集，人群发生了多起踩踏事件，无辜的抢水人死在了陌生人的脚下。

        他们的哀嚎，无人在意。

        人的本性在这一刻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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