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0
这相当明显的群聚人口才能产生的垃圾，几大袋几大袋堆在了卫生间门口。赫西、赫奶奶、林泽几人所处的位置在距离小超市不远的树荫下，而卫生间正在超市旁边。
赫西垂眸，将信将疑对方的说辞，这个加油站所处的位置算是市中心的繁华地带，就连外边停靠的车也都是非富即贵，看来末日的第一天，有不少人被迫停在了此。而那些空无一人的原车主，恐怕不是病死晒死的，就是留在了一个能暂时避难的安全屋。
她转了几个身位方向，一览而尽加油站的布局，站台、超市、卫生间以及油罐储存区。
赫西甩手将小风扇的档位拉低，“嗡嗡”的噪音声小了些。她先踏出第一步，到了超市门口，透明的玻璃里一眼就能瞧见奶奶说的贪婪狡诈的营业员。他身量不太高，这位穿着加油站的红色短袖工服男人，五官很普通，带着黑框眼镜，下巴上有一颗极为好辨认的黑痣。
矮小的男人甚至不过超市柜台多高，他从赫西进来的第一眼便没有移开过目光，此人的眼里满是忌惮、恐慌。
赫西让奶奶留在超市门口注意后来的危险，林泽跟着赫西，盯着超市四周警惕不安全的可疑因素，他对营业员的说辞也不甚满意，林泽并不知道同行队员赫西有空间的存在，他不愿意将全部身家都给了对方。
男人尽量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他和赫西打了个招呼，询问对方到来的理由。
“这里的饮用水、食物你们都不能拿，要是想要我去操作台加油，就按照我说的来做。”
加油站员工张青努力说完自己的台词，他的眼神止不住的向一个方向飘，小腿在打颤。
赫西环视小超市内部，坚果零食区、特产、成箱堆在一起的“雨润”矿泉水，她的视线游弋，转回到玻璃柜台前，垒起来的香烟、打火机。与她所熟知的加油站没什么区别，赫西站定在张青眼前，口罩掩盖住了她的大部分神情，她的眉眼弯弯，笑容甜甜：“您好，我们只需要您帮我们加满油。”
张青听到是个娇柔的女声，心理防线慢慢降低。
赫西撇过林泽隐忍不发的眼神，她接着说道：“只不过我们身上本就没一点存货，你若是想要便拿走吧。”
赫西不想与张青挑破实情，她抖落出身上仅存的棉花糖、黄瓜味薯片以及两罐燕麦八宝粥，又主动将防晒的太阳帽、墨镜递给了对方。
张青讶异之际，赫西笑着解释道：“不过，这外衣我穿的有些久了，恐怕丢给你们也会嫌弃。”
现在的赫西，脸上戴着一般防护用的口罩，一头长发乖巧的别在耳后，因为烦闷的天气，她随意的借着柜台上的照影扎起了头发。她的双眸里尽是赤诚的善意，又主动将所剩的物资给了张青，张青缓解了自己的烦躁情绪。
男员工什么表情，林泽看不见，他从身后看到“好兄弟”从容的扎起了头发，虽然有过预警对方是女生，还是有些惊讶。
他对赫西后边的举动不太满意，林泽摸摸小挎包里凸/起的食物干粮，望了一眼天花板，心里对自己的未来迷茫极了。
好在赫西并没有当面承认林泽是自己的队员，张青也没多问，收了赫奶奶扔过来的一袋食物没多言，爽快的带了赫西去站台加油。
赫西手中串起的车钥匙“叮铃”作响，张青反问对方：“哪辆车？”
赫西快速的扫了一眼站台前最容易离开支路的路径，最后头的珞珈是万万不能开的，她嫌弃这车操作按键比其他车更加复杂。挤在中间歪着斜着出不来的车，也不能开，她车技没有那么高超。只能从站台最前方选，她估摸着手上的钥匙配套的是银色的车，赫西打开离自己最近的车，顺利的插上了车钥匙。
听见发动机运转的声音，张青刷了自己的员工卡，打开车箱加油口，按照日常的操作帮赫西加满了油。
[充值成功！]
张青手足无措的站在加油站台上，他往自己刚刚放在柜台上的食物看去，满满当当鼓鼓囊囊的黑色塑料袋，一瞬间便聊无踪影。
他注意到赫西只顾着使用新车，没看超市内部，心里瞬间安心了下来。
赫西瞄了一眼时间，之前抢超市送物资已经快到晚上十点。现在的天色终于暗了许多，有了正常夜晚的光景，她略过赫奶奶、林泽的表情，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觉到了一丝饥饿。
可是，她明明当着张青、林泽的面丢了食物，现在突然吃东西
赫西感谢了张青一番，看了几眼昏暗的天空，对他说出了最后的忠告：“困于此，夜长梦多。”
她不知道张青为什么一个人坐拥加油站的超市，还要向过路人收集食物，而且加油站的发电机迟早会没电，高温末日的辐射愈演愈烈，对方若是一直生活在加油站，一方面坐吃山空，另一方面赫西估计存油罐有一定的爆炸危险。
张青听了此话，表情难看，他低下了头，背在身后的手一顿。
赫西猜测这个加油站不止一人生活，是正确的。同时，她也没想到张青压根不是本地加油站的员工，他在高温末日的前一天，过失杀人捅了在上夜班的男员工，自己正担心受怕明天的到来，却发现天气有异，高温末日来临。末日的第一天，一部分市民想逃跑到城际机场，来加油站加油，恰巧白班上班的员工有事，便无人在站台工作。
张青一时之间鬼迷了心眼，顶替了被杀之人的身份，他开始了在加油站工作。
张青没想到的是，当天下午前天夜班，被自己无辜杀死的中年男人妻子，找来了加油站。对方一眼看到张青的员工卡id是自己丈夫的，以为张青是顶了丈夫的白班，对于她来说，丈夫连上白班夜班是常事。员工妻子便问张青：“她丈夫在哪？昨天一夜没接微信电话。”
张青那时候是真的害怕，慌越扯越大，他将男人的尸体放在了卫生间男厕所的最后一间，有把一些杂物垃圾堆在了那里，喷了大量的48消毒液遮住尸体腐烂的味道。见对方质问自己，张青便说她老公身体有恙去了附近的医院，胡扯了病房号。没想到的是，下午，急匆匆出门的受害者妻子就晕倒在了车前。
更要命的是，她带来的老弱病残车里的一双儿女、受害者的老母亲。
超市小仓库改造的员工宿舍里，张青不敢再往下回忆。
张青慌神没回自己的话，赫西皱起了眉头，清冷的眼神扫过他过于白皙的皮肤，按理说s市日常就别邻省热，加油站工作的员工或多或少要暴露在大太阳天，对方的脖子、裸露出来的肤色竟然毫无差异，也真是奇怪。
肚子实在是饿的受不了了，赫西便没再管对方，她叫上奶奶、林泽重新上车，即便是要吃饭也不能在加油站。
“上车！”
赫西利落的关上车门，空调温度适当的调高了几度，夜晚的温度没有之前那般熬人，林泽也在车里脱下了大厚棉衣。
赫西慢慢开出了加油站，后视镜里张青的身影渐渐消失。
等上了主线道路，赫西才提醒车上两人吃饭。林泽自然是开开心心，张青压根没收自己的物资，他从口袋里掏出长条毛毛虫松软夹心面包，又开了瓶水喝，可把他饿死了，下午抢超市那么卖力，却没几样东西在身上能带着，能把人气死。
赫西奶奶犹豫的从外套夹层里掏出半个三明治，她慢慢咀嚼，奶奶身上就剩下几个偷偷藏起来的鹌鹑蛋，开车的赫西还不方便吃。
不过，赫西也没让这两人瞎想多久，她开了没几分钟，就停在了有照明灯的路口。
然后，让林泽震惊的时候到了。
他狼吞虎咽吃了干巴巴的面包，正准备分享一点干粮给赫西，就发现赫西找到一早扔在后备箱的背包，陆陆续续掏出了一袋1000g的散装猪肉脯、几根淀粉火腿肠、两盒草莓味儿的酸奶，还有一盒自热小火锅，全肉馅。
赫西就坐在后背箱里，极其潇洒的撑起了腿，将火腿肠和酸奶递给了奶奶，还询问奶奶吃不吃猪肉脯。
赫奶奶哂笑道：“小西，奶奶这牙可咬不动了。”
赫西自来熟一般，摘下了口罩，将闷热的防晒衣脱了下来，她敲了敲车窗，林泽看过来，她问对方：“有水吗？”
将干净的水递给了赫西，林泽简直目瞪口呆，看她熟练的将自热小火锅盖上了盖子，放在距离自己不远的道路上。
这家伙身上哪来这么多食物？
赫西没有多加解释，她就是让对方现在硬猜，估计都猜不到自己有空间的存在。
片刻后，赫西打开了芬芳扑鼻的香辣火锅自选菜，浓郁的底料味儿能把林泽馋死。
赫奶奶不喜欢这种不新鲜的自热食品，她吃了两根淀粉玉米火腿肠，再加上合口味的酸奶，已经饱了很多。
林泽装着目不斜视的样子，实则眼神余光一只在赫西手上的自热嗨锅上看。
切片的牛羊肉卷、蔬菜玉米、什锦丸子蘸着底料的辣椒油，每一样都吸引着林泽的眼睛。
吃好喝好，几人便丢了垃圾在路边，非常时间非常时刻。
等再次到了车里，林泽的话那可是一句一句蹦了出来，他刚刚可是看到了两个怪人的原貌，祖孙两。赫西看起来就像个没成年的高中学生，脸上胶原蛋白满满，就是眼睛底下有一层薄薄的黑眼圈。
赫西歪头，调整自己的座椅，顺便看导航的时候，正式的做了个自我介绍。
“赫西？赫奶奶？”终于互通了名字的林泽，恨不得多叫几次队友的名字。
赫奶奶哼了几声，“臭小子，瞎叫唤什么？”
赫西重新开启地图导航，她问身边两人，防空洞的入口具体位置。赫奶奶本就不是本地人，她日常的活动范围都在老小区，显然她能知道的内容还没有孙女赫西多。
“这真是难住我了。”奶奶抓耳挠腮。
林泽嘿嘿一笑，听到这话起劲，转后头来说：“奶奶，我们现在去的防空洞，我熟！”
张青温柔的敲了敲宿舍的门，在超市的最里头，“小王，你身体好多了吗？”
加油站里边水多，干的生硬的食物也多，就是没有几样东西适合小孩子，他为了赎罪，日日都恳求过路的人换食物给自己。
而听着门外的“嘀嗒”敲门声，王女士忍住自己的恐惧，她不能现在和对方捅破脸，她还有一双不懂事的儿女要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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