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本以为没有回应的另一边，传来了一道细弱蚊音的：“我在。”
这一声，也令乔施再也强装不下自以为的镇定。
“姐姐是不是害怕打雷。”乔施说这句话时全身都在抖，顾不上还在打雷下雨的外面走了出去。
“喂，你在做什么！”
值夜的保安突然听见引擎声启动的巨大轰鸣声，紧接着一道亮光冲出集训地。
急得拿着手电筒在后面又追又骂：“回来！你知不知道现在不允许外出！”
外面的雨越落越大，雷声密集得几乎令人喘不过气来，就像雨水砸在池塘里荡漾出的圈圈水花。
浑身被冷汗打湿，双唇咬得失色的白韫柠以为自己快要出现幻觉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灯光亮起。
被汗水黏得视线迷糊的白韫柠恍惚间，好像看见了那个本应该在参加集训的少年。
被雨水淋湿，冒着寒气的少年将往下滴水的外衣脱去，抱着一床被子将她包裹，抱起放到床上。
少年的体温是热的，就像是一个大火炉令人碰到了就爱不释手。
“姐姐别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打雷不可怕的，我们在屋子里会很安全，雷声伤害不了我们半分。”
等白韫柠睁开眼后，已是第二天清晨，身上被汗水打湿得黏糊糊的睡衣换成了干爽的睡袍，干涸的双唇被水滋润过，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干涸脱皮。
光着脚下了床来到窗边，拉开窗帘，只见昨夜暴雨烟消云散，一缕晨曦镀金边。
阳台上种植的一盆铃兰被打残得七零八落，足以说明昨夜发生的一切。
那么她昨晚上见到的到底是梦？还是梦？
刚下楼，便看见端着一杯牛奶，系着粉色猫猫头围裙，头发用兔子发绳扎成小啾啾的少年，也让她明白了昨晚上的一切恐怕不是梦。
那他有发现了什么？在这短短的一瞬间，白韫柠对他带上了防备的敌意，恶意审视。
“姐姐，你醒了。”并不知道被防备了的乔施笑着将牛奶递给她，指尖无意识触碰到她肌肤。
烫得白韫柠一个激灵，差点儿连牛奶都拿不稳。
“嗯。”
感受到她些许僵硬的乔施将手收回，伸手拂她乱发别到耳后：“我给姐姐煮了小米粥配蛋饺和土豆饼，姐姐先坐一下，早饭马上就好。”
“好。”白韫柠接过牛奶喝了一口，是哈密瓜味。
半杯下腹，空荡荡的胃部开始变得熨帖，她混沌的大脑逐渐清明，握着玻璃杯的手指倏而握紧：“你怎么回来了。”
按理说他集训的地方在乡下，不说打车难，还下暴雨，他又是怎么做到的？
“我想姐姐和女儿了，反倒是姐姐晚上可不能睡在地上哦，姐姐不知道夜里凉，要是睡在地上很容易感冒吗。”对于昨晚上的事，乔施并不打算说出来。
人都害怕自己的弱点把柄被发现，特别是那些身处高位的人尤胜。
“你突然回来了，集训营那边怎么办。”白韫柠指尖摩挲杯身，对他的话秉承怀疑。
“我等姐姐吃完早饭后就过去，只要我说明原因，他们肯定不会多说什么的。”乔施将土豆饼移到她面前，“这个是我新学会的，姐姐尝一下味道。”
坐在餐桌旁的白韫柠看着炸得金黄酥脆的土豆饼，用筷子夹起一个放在嘴边咬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
“嗯，等吃完饭后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姐姐等下还要去公司，我可以让张叔送我。我想起来我还准备了小笼包，我去端出来。”
张叔，负责给她开车的司机，只是她最近都是自己开车上下班。
“也行。”白韫柠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和他谈论太久。
忽然间，本应该转身离去的少年突然朝她靠近，伸手暧昧摩挲她唇边，一根手指状若无意地往她红唇陷入。
白韫柠准备不虞的呵斥时，少年先一步将手收回，笑得一脸无辜：“姐姐的嘴边沾了牛奶，我帮姐姐擦干净了。”
视线移到他的手，确实沾有一点奶渍。
所以，刚才是她想多了吗？
用来送他前往训练营的车子是车库里许久没有开，就差积灰的迈巴赫。
不用想，乔施都知道当这辆车出现在训练营外会引起多大的轰动，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不能当着他们的面炫耀。
好在，来日方长。
快要接近训练营时，坐在后座的乔施忽然纠结出声：“张叔，我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我希望你不要告诉姐姐我没有去参加集训营这件事好不好，我不希望她因为这个生我的气。”
“我也希望能给姐姐一个惊喜。”态度诚恳且坎坷，配上后视镜倒映出的脸，只要不是心硬如铁的人都不会拒绝。
“先生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跟夫人说的。”这些都属于主人家的隐私，和他一个开车的关系不大。
“谢谢张叔。”
乔施乖巧的脸在下了车后，又恢复到了那张生人勿近的冷漠。
迈巴赫出现在训练营附近的时候，瞬间引起了轩然大波，为了凝集各位练习生团结的大群里有人发出了几张迈巴赫的照片。
【你们看，是豪车啊！】
【那辆车少说也得要几百万，还不算落地费，也不知道是谁的车。】
就在其他人还在羡慕嫉妒讨论是谁那么好命的时候，又有人拍了一张照片过来，群里先是安静了一瞬，随后像池塘里被炸开的鱼沸腾起来。
【你们看见了没有，乔施从那辆豪车上下来了，啧啧啧，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就说他肯定是被哪个投资方塞过来的，你们前面还不信，现在信了吧。】
【昨晚上突然出去，肯定是………】越是没有说尽的话，越是惹人浮想联翩。
群里的消息，两位导师自然也看见了。
张果果本以为他是个努力上进的好苗子，结果现在只剩下怒其不争：“乔施，你昨晚上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张导师，昨晚上我收到家里人的电话，说是，说是………”乔施薄唇翕合间尚未说完，眼尾先染上一抹红意。
此时尚有慈悲心的人都不会再刨根问底，何况本就对他带有一层滤镜的张果果。
“行了，下不为例知道不。”
“我知道了，谢谢老师。”乔施低下头，认错的态度在诚恳不过。
张果果是好说话，另一位戴着眼镜，高高瘦瘦的刘子明则是：“要是再有下次，想来这个训练营是高攀不上你了。”
“老师你放心，不会再有下次了。”
见人都到齐了，张果果走在前面道：“行了，全部跟我到舞蹈室集合。”
在大群里嘲讽最厉害，也嫉妒得快要冒酸水的刘漾故意走在最后面，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冷嘲热讽道：“乔施，我记得你资料上写的是父母双亡，也不知道你嘴里的那个亲戚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有说是亲戚吗。”乔施眼皮微掀，带着无尽嘲弄。
刘漾琢磨了下，发现他还真的没有说过。
训练营那边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白韫柠回到公司就开始着手准备工作。
卫雯敲了门才进来，将整理好的资料放在桌上：“白总，这是我们投资的少年偶像选拔里面的200多名参赛选手的资料，这里面有几个好苗子我和其他部门主管已经提前挑出来了，最后决定签不签还是得要白总定夺。”
“嗯。”白韫柠随手翻了几个人的资料，明显兴致不大地扔在一边。
“我们的倾向是先从里面挑选出几个有实力的人签约，要不然等节目一播出，其他几家影视公司肯定会大肆抢人。”
“不急，要是选中了废物怎么办，你要知道我们公司不养废物。”宁缺毋滥一向是她的宗旨，否则选进来一个品德败坏还酷爱违法犯罪的文盲，整个公司不但要积极为他擦屁股，说不定还会影响公司的市场股份。
“可是………”
卫雯还想要说些什么，白韫柠抬手看表打断了她：“先去流萤小筑，要不然张总该等急了。”
她一向准时，也希望对方守时。
来到萤台小筑，报上预约好的包厢名，便有一个身穿旗袍，体型婀娜的旗袍女人为她带路。
所经之处，小桥流水，小荷才露尖尖角，玉石相触琳琅撞怀。
偏暗的色调，设计，亦连大白日都需在里面点灯照明，好营造出月影朦胧，花枝绰约。
这里不但适合小情侣约会，加上保密性极强，不少人谈生意也爱来这。
推开黄梨木雕花包厢门，走过小红梅屏风。
屏风后的男人闻声站起：“白总果真如传闻中的一样年少有为。”
年过四十，头发稀疏移到后脑勺的张丰正腆着大肚子伸手与她握手打招呼，对她的容貌闪得瞬间的惊艳。
“哪里，不过是在各位老总的衬托下显得比较年轻些罢了。”白韫柠伸手与他回握，又很快松开。
“不知道张总对于和我们天昊娱乐的合作考虑得怎么样。”本意从不是吃饭，叙旧，为何不直接单刀直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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