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周目11
樱枝背靠着大门，缓缓叙述起“自己和直哉以前经历过的事情”，有些是从直毘人那儿听来的，有些是她自己打听到的。
“你出生的时候特别闹腾，那个时候谁拿你都没办法，非要我抱着才肯睡着……”
“满月酒那天，你的父亲请了很多宾客，我不能到宴会厅上，没能看到你抓阄的结果有点难过，但还是被你可爱的笑脸治愈了……”
“你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妈妈，让我高兴了好久，那个时候你父亲还嘲笑我没出息……”
……
樱枝说着这一切的时候，脸上明明挂着笑容，但是语气中却仿佛带着深深的无奈和惆怅，听着这些，禅院直哉的心里不是滋味，心里胀胀的难受。
樱枝的手指贴在禅院直哉的额头上，带着一点凉意，他下意识地握住了她的手指，宽大的袖口顺着力道滑落到肘部，禅院直哉的瞳孔微微一缩——他看到了她手臂上那片触目惊心的淤青。
“这是怎么回事……”话刚一出口，禅院直哉哑然。不用说，肯定就是在咒灵殿弄伤的。
“对不起……母亲大人，都怪我，”不敢用力，禅院直哉只是将自己的手指贴在她细嫩的皮肤上，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要不是我，您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禅院直哉听见门外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我怎么可能会怪你，”樱枝隔着窗户，摸了摸直哉冰凉的额头，“你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直哉，妈妈爱你。”
门的另一边过了很久都没有再传出声响，但禅院直哉的额头仍然贴着她的手掌，没有离开。
。
过了一会儿，樱枝动了动自己已经变得麻木的手臂，摸到一片冰凉和湿润，平稳温热的鼻息传来……禅院直哉居然就这么靠着她的手掌，流着泪陷入了沉睡之中。
到底只是人类的幼崽，身体素质和精神力还远远没有达到巅峰时刻，居然这么容易就失去意识。樱枝小心翼翼地收回的手掌，注视着视野中央禅院直哉的好感度，跳跃到了58。
她没想到这么顺利，只是一点点的话术加上催眠，就让禅院直哉相信自己就是自己死去的母亲，虽说出身古老的大家族，毕竟心智还是个孩子，轻易就像相信了这个小小的骗术。
人类幼崽，还真是十分单纯好骗。
。
樱枝并不了解人类，她通过日常和人的相处，一边揣摩着人类的心思，一边模仿着他们的行为，不断地学习和吸收新知识。
但人类依旧是复杂的，有的时候，她依然无法理解他们的思维模式和行为习惯。
就比如现在，回到自己的院落，樱枝发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禅院甚尔霸占了她院子里面唯一的房间，浑身上下湿漉漉的，黑色的发梢甚至还往下滴着水，宽松单薄的和服被水浸透，紧紧地贴在他的肌肉上。
要知道最近天气转凉，即将就要入冬的温度，可甚尔看上去丝毫不在意，甚至还自然地朝她招了招手，表情平静地说道：“我饿了，你去给我搞点吃的。”
“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樱枝皱起自己的双眉，明明是个疑问句，可偏偏用了陈述的语气。
“……那些夸你性格好的，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眼睛有问题。”禅院甚尔嘴超毒，“放心，他们讨不了好处，浇了我一桶水而已，我直接那群蠢货踢湖里了。”
来自禅院家人的友好交流法。
樱枝捂着嘴巴抿唇一笑，弯起的眼睛里面仿佛落着光。禅院甚尔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道：“以后你别笑了。”
注意到她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甚尔别扭地转过脑袋，补充一句，“你笑得超级难看，我怕吓到别人。”
他忍不住，趁机捏了一把她的脸蛋，皮肤的触感嫩得惊人：“你知不知道，其实你长得超级丑。一笑起来比咒灵还要恐怖，所以说，以后你尽量就不要出去吓人了。”
樱枝脸上露出迷惑的表情，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将信将疑。禅院甚尔说对了一半，她的笑容确实很吓人，所以她才会开始模仿人类微笑的样子，博得好感度。
但同样为了俘虏好感，海妖一族的长相是出了名的美貌精致，所以樱枝判断，禅院甚尔在欺骗她。
——没关系，她可能将来也会给甚尔编织一个精巧绝伦的谎言，这个谎言甚至真实到让他察觉不出来，所以他们扯平了。
樱枝依言去准备食物。拄着黑色的手杖，她准备走到壁橱的位置，忽然她的身后逼近了一个潮湿的气息——禅院甚尔的手臂从她的背后绕到身前，不由分说地将她手上造型怪异手杖给抢了过来。
“这是什么？谁送给你的？”
“这是加茂家族的客人送给我的手杖，”樱枝转过头，在模模糊糊的视野当中，她与甚尔靠的很近，似乎看见了甚尔敞开的衣领里透露出的大片皮肤，“请还给我。”
“嗯？”禅院甚尔沉吟，低头看向怀中的樱枝，嘴角笑容消失，“没收。”
真是不愉快，只要是男人送的东西，她就收吗？万一里面藏着炸弹怎么办？
“我先替你保管着。”嘴上这么说，实际他却是将手杖随手一丢，准确无误地丢到了上面房梁，樱枝永远也够不到的地方。
“改天我给你削个更好的。”禅院甚尔嘟嘟囔囔，自己伸手，开始在壁橱里面找吃的东西。
樱枝视野中的数字变幻，从01涨到02。
人类，果然是很复杂的生物，相比较之下，海妖之间的相处，貌似更加直接一些。除了互相残杀，就是相互欺骗。
樱枝低低地说了声“谢谢”。
“别瞎想，我做这些都是为了我自己，”禅院甚尔终于找到了一些团子，“你现在是我唯一的‘摧毁禅院作战计划’的成员，你有了手杖行动也更方便些。”
随之，他发出低低的笑声，自嘲着自己真的是疯了，怎么会期待她一个女人毁掉禅院呢？
“红颜祸水倒是有几分可能性。”
他低着头端详了一会儿她的脸，忽然弯下腰，似笑非笑地凑到樱枝的耳边，低声说道：“老头子还没碰过你，所以你还一点经验都没有，对吧？”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侧，禅院甚尔磁性的嗓音里带着暗暗蛊惑的意思：“要不我教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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