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狐弥教(26)
泉曙国的渔邑是一座水上城,河流如同这座城的经脉,四通八达,只需一叶扁舟,就能去往城内任何地方。
周榷和赵挽韵就坐在这样随波晃动的一叶扁舟上。
坠在西边的圆日映在河面上,黄昏特有的橙黄色的光像是浸入了水中,层层晕染。
宽广的河面上,大小船只来往不断却秩序井然。
赵挽韵换了身装束,青色的裙摆随河面拂过的风轻轻晃动。
她的银扇也收了起来,她支着下巴,视线落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神态悠然。
渔邑的官府在河水管理这一点上十分严格,排入污水或朝河里丢垃圾会被抓到官府打板子,所以这一带河流清澈,隐约可以看见水底畅游的鱼儿。
小船在月天舫前停下。
这是一栋外形与船无异的水边建筑,足有三层,长有九十余尺。
赵挽韵站在小船上仰头望去。
黄昏时刻,月天舫内已经点起了灯,映的这座楼舫更加华贵绮丽。
这种一看就十分奢华的地方,除了委托需要,她从未踏足过。
“走吧。”
赵挽韵随着周榷走进月天舫,本以为会看见漂亮姑娘弹琴奏乐,或是起舞,却不想迎接他们的竟是……一屋子的猫?
门口柜子上趴着一只橘色大猫,见来了人,耳朵抖了两下,慢慢悠悠的站起来。
放眼望去约莫有二十来只猫,有大有小,有乌云盖雪,亦有玳瑁滚地锦,还有狸花。
一楼十分宽敞,但只有供小猫们玩耍的木爬架和各种玩具。
赵挽韵愣住,“这就是……你说的特别?”
“是啊,我没骗你吧?”
周榷笑眯眯的摸着门口柜子上的那只大肥橘,橘猫很自然的朝他露出覆着雪白毛毛的肚皮,尾巴晃啊晃,眼睛舒服的眯了起来,从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惬意声音。
看他的动作和橘猫的反应,他绝对不是第一次来。
一只狸花走到赵挽韵脚边,蹭她的腿,用长长的尾巴勾她的裙摆,娇娇的喵了两声。
这只小猫的四只爪爪都是白色,像是戴了白手套,三角耳朵竖的直直的,耳朵尖尖各有一撮毛,特别精神漂亮的模样。
“可以……摸吗?”赵挽韵被它翠绿色的眼睛俘虏了,迟疑的看向周榷。
却不想这人已经把橘猫抱了起来,橘猫窝在他的怀里,撒娇般的喵喵叫,亲昵的用头去蹭他的下巴,他笑着低头与怀中猫鼻尖碰鼻尖。
赵挽韵怔了怔。
听见她的问话,周榷抬头,眼中对猫的温柔笑意还未散去,“自然是可以的,这些小猫有专人养着,很干净。但是有的比较有个性,小心些不要被挠了。”
“小……猫?”赵挽韵看着他怀里的猫,表情一言难尽。
它绝对有十五斤以上。
周榷哈哈笑了两声,捂住橘猫的耳朵,“小橘可听不得这话。”
小橘歪头躲过他的手,拖长声调喵了一声。
“那这只叫什么?”赵挽韵生疏的抱着方才主动跑过来的狸花,小狸花比她自在多了,趴在她肩上,尾巴在她手臂上一扫一扫的。
“我许久没来了,没见过这只,我看看。”周榷走过来,抬起小狸花的脑袋,看它脖子上小小的圆形木牌,“叫团团,是个小姑娘。”
“团团小姑娘。”赵挽韵小心的摸了摸这位“小姑娘”的头,它大方的把整个脑袋蹭进她手心。
它的毛发柔软顺滑,绿色眼睛眯着,还发出呼噜呼噜的可爱声音,赵挽韵心都要化了。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猫?”
周榷眨眼,“因为这里的主人很喜欢这些小家伙。”
“你说的……不会是你吧?”
“哈哈哈,我看起来不像吗?”
赵挽韵:还以为月天舫是他朋友的……养这一栋楼舫要多少钱?
两人一同游玩了一个多月,她知道周榷有钱,但也没想到他能这么有钱。
“我就说周兄一定是被小橘拦在门口了。”一名少年从楼上下来,没想到会在周榷身旁看见个陌生姑娘,脸上的笑意转为意外,“这是?”
“这是我师叔的女儿,赵挽韵师妹。”周榷为赵挽韵介绍,“这是亦潮冯家次子,冯敬载。”
冯敬载对她颔首,“菜都上齐了,就等你们。”
一楼到二楼的楼梯口有一道栅栏门,三人通过后,周榷便将它锁上。
周榷对赵挽韵解释道,“二楼有厨房和膳厅,不能让它们上去,否则吃进嘴的是食物还是猫毛就不一定了。”
三人净过手,穿过回廊,抵达膳厅,膳厅两旁是打开的长窗,能将两边景色尽收眼底,无论是火烧般的天空还是河面上晃着灯的游船。
厅内坐了四个人,两女两男。
几人头一次见到周榷师门的人,虽然很默契的没有多问,但都十分热情,半点不见外,纷纷送上能拿得出手的见面礼。
“怀颐你怎么不早说会带师妹来,我都没好好准备见面礼。”
怀颐是周榷的字。
“这事确实是周兄做的不地道,显得我们不知礼数。”
周榷笑着告饶,为赵挽韵一一介绍在座的人。
几人之中有像冯敬载这样的大商会出来的富贵少爷,也有江湖的新晋之秀——平芜派的陆仙穗,早就出名却一直很低调的刀客褚御,还有赵挽韵没听说过的薛惠,以及上次在木屋与周榷喝酒的郑不占。
虽然身份不一,年纪差的也比较大,但看得出来他们感情很好。
人到齐了,终于能动筷,他们不讲究食不言,边吃边聊天。
“怀颐选了个好日子,这几日天气晴朗,等到了晚上,定能看见不错的景色。”
周榷一本正经道,“那是自然,我花了半年时间夜观天象,才选出这么一个好日子。”
看见他们默契的露出一模一样的“又来了”的无语神情,赵挽韵没忍住笑了。
郑不占:“你这胡诌的毛病什么时候能好?”
陆仙穗干脆翻了个白眼,“别理他,来,赵师妹尝尝这道菜。”
冯敬载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你们知道瑾云山庄那事儿吗?”
“你是指瑾云山庄派岑鸣冬去杀魔教教主一事?早上刚听说。”
岑鸣冬是瑾云山庄庄主的大儿子,炎云剑的传人。
最年长的褚御面露不屑,“他们这些年为了保住所谓正道魁首的地位,想尽了办法。过于急切反倒失去了应有的判断力。岑鸣冬远不及怀颐,别说邪乎的姜肃青,就说那魄舟扇都够他喝一壶的了。”
赵挽韵嘴角的弧度僵了一瞬。
周榷不动声色的看一眼她,敛眸笑道,“哦?竟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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