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咱们还是说说这料子吧
“什么赵宽赵窄的,你送的什么?”俗话说的好,扬手不打送礼人,人家将礼送来了,梁舟迟还是不肯给句好话。
方才在屋里便听他唤的一声又一声,而后又见他不声不响的跑到屋里来,若是没人应就可随意进门?若是裴晓葵自己在家呢,他也这般随意出入!
这冷硬的语气让赵宽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瞧着他这模样倒是生的俊俏,脸上虽还粘着伤,身上也只着粗衣麻布却也透着一股子矜贵气,怎么长的好模好样的说话却像吃了爆竹般。
念及他是晓葵的表哥,赵宽也不好回嘴,只抬手再次示意,“不过是一些吃用,这不是快到年关了,想着给晓葵送一些过来。”
未等梁舟迟开口,赵宽又接着说道:“表哥,你那日回来时病着,可能不知道,是晓葵让我将你带回来的,今日见你还没问,你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这一声表哥叫的梁舟迟心肝脾肺没一处痛快的,怎么听怎么别扭,“谁是你表哥?”
梁舟迟拧着眉,脸色越发难看,弄的赵宽更是十分尴尬,两个人在屋里大眼瞪小眼,赵宽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和裴晓葵很熟?”梁舟迟坐的直挺,在炕上曲一起条好腿打下打量赵宽。
这赵宽生的高佻威武,浓眉大眼,脸上瞧着倒不见恶相,不过论起英俊,梁舟迟自认他连对手都谈不上。
“我和晓葵一起摆摊来着,我是在她旁边卖蒸糕的。”赵宽老实回道,见他这副发问的阵势倒不觉也随着拘谨了起来,好似来见女方的长辈,一时手足无措。
“蒸糕”这两个字在梁舟迟脑子里一过,怪不得家里上顿蒸糕下顿蒸糕怎么也吃不完,原是因得他,“你们两个整日在一起摆摊?”
“是,自从一年多年晓葵来了街市,我们便一直在一块儿,后来便相熟了。”
他每念叨裴晓葵的名字一次,就让梁舟迟心里不适一会儿,“行了,东西放下,你走吧。”
一摆手,曲腿放平,整个身子朝后靠去,想把这个碍眼的人快些赶出去。
“好。”赵宽倒真的没想到今日来此能将热脸贴了这么个冷屁股,心里暗道晦气,发火又发不得,只得应下,将东西搁到桌上才想离开,便听院子里门声响动,随之裴晓葵和梁夫人说话声传来。
听着裴晓葵的声音赵宽眉眼一抬,像是见了救星一般紧着出了门去。
梁舟迟的目光也不禁投到了院中,从细密的窗纸看去,隐隐能瞧见裴晓葵的身形轮廓。
“赵宽,你怎么来了?”也是未料到赵宽从屋里出来,裴晓葵一阵惊讶。
“我来给你送些东西。”赵宽应着,看向一则的梁夫人。
梁夫人认得赵宽,见是熟人与他点头示意,而后便拎着才从外面买回来的东西拐进了厨房。
瞧着赵宽的脸略带晦色,裴晓葵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眼珠移到主屋窗前,然后声音也不觉压低了,“来怎么也不提前说声,今日我一早便和我慧姨出门去了。”
“昨日采买了些东西,顺路给你带来,见着院门没锁我便进来了,正见着你表哥。”赵宽对方才梁舟迟拿话揶揄的事闭口不提。
略过梁舟迟不提,裴晓葵接着道:“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吃饭吧,也快到午时了,我买了一只活鸡。”
“不了不了,我还赶着回去呢。”方才屋里那张臭脸可是让人怕了,赵宽即便想留下来也留不得,只能拒绝。
“不差这一时,正好我还不敢杀鸡呢,吃了饭再回吧!”
见裴晓葵是真心想留他,赵宽一时犹豫,只见下一刻裴晓葵扯了他的袖子往厨房里拉,“别磨蹭了,快来!”
这下赵宽真的无法拒绝了,低头垂眼看着她的指尖儿正捏着自己的衣袖,就好像是一道钩子牢牢将他钩严实了,他想逃逃不得,跑亦跑不得。
灶台生了火,赵宽一手擒着鸡翅膀一手持菜刀放血,手法娴熟,将裴晓全看的一愣一愣。之前杀鸡倒是看过几次却没试过,瞧着满满的一碗鲜红的鸡血不由叹,“还好你在,若不然我怕是得杀到天黑。”
这夸赞让正拎着鸡的赵宽很是得意,他取热水将鸡毛烫了后蹲在地上开始拔毛,“这活儿哪里你能干的,这种脏活以后交给我就好!”
“那我每次一次鸡都得让你跑一趟来杀?”裴晓葵捂嘴笑了,取了案板开始切菜,两个人一站一蹲说说笑笑看起来倒是般配。
赵宽侧身瞧了一眼,梁夫人回屋去了,这会儿厨房只有他们两个人,于是他多嘴开口道:“你表哥脾气不太好啊。”
提到表哥二字还是让裴晓葵一时无法习惯起来,她先是一怔,手上切菜的动作也随之缓了下来,不答反问:“怎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刚刚我进屋时他问了我几句话。”赵宽一边拔着手里的鸡毛一边抬起脸来看裴晓葵。
裴晓葵逆着光,也看不清她的神色,只一副了然的口吻道:“你不用理他,他嘴里向来没有什么好话的。”
“一直没问你,你表哥是怎么伤的,怎么还伤的那么重?”今日一见他的伤腿,不禁又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想到那天夜里将人半死不活的拉回来,实再忍不住,还是多嘴问了一句。
裴晓葵将手里切好的菜都拨到盆子中,随后掀开水缸木盖舀了两瓢水放在盆中这才道:“你也见了他那臭脾气,伤成这样也不奇怪。”
见她要洗菜,赵宽忙放了手里的活将她挤到一旁,又顺势夺下她手里的菜盆,“水凉,我来洗吧,你去弄别的。”
夺不过他,裴晓葵也不说旁的,转身拎起地上的白条鸡放到案板上举着刀剁起来。
“等他伤好了还会留在这里吗?”赵宽将菜盆端的近了些又看似不经意的问。
“不会了,伤养好了就要回乡去了。”她迟疑片刻,又想起那日梁夫人同她讲他们要回凉州的事。
眼下回凉州的确是最好的出路,昔日的梁家已经化为乌有,梁舟迟一个过惯了奢华日子的纨绔公子哥,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更没有当初梁老爷的半分能耐,待回了凉州寻个好差事,养活自己便是最好了。
屋里的人此刻并不知道厨房里的人正如何编排他,他倚在炕头上透过窗远远望着厨房方向也看不到什么,只是心里一阵烦燥。
梁夫人举了一块料子贴在梁舟迟的身上比量,看起来倒是很开心。
梁舟迟捏了身上的布料,是那种最粗糙的布衣料子,要在从前这种衣料给他当擦脚布他都嫌弃的,“娘,你干嘛?”
“今日上街和晓葵买了些料子,这件是给你的,留给你做身新衣。”她倒是不觉有什么不好,穿惯了绫罗再见这些布衣倒也觉得别有风格,粗染花的料子倒比绸缎的更加板正些。
“买什么料子,有什么新衣可穿,我不穿,”他气急败坏的将身上的布料掀开,“娘,咱们不是没银子了吗,你哪来的钱买这些?”
“是晓葵的,她非要买,拦也拦不住,左右我想着往后一块将银子给她,便也不拗了。”
到底梁夫人是半辈子未见人间疾苦的人,即便吃了这些苦头还是单纯的要命,梁舟迟垂着眼睫瞧了这衣料,一件深色的是他的,另一件看着像是给娘亲买的,却唯独没有她死丫头该用的布料。在心底细算这些日子他问医抓药的银子,联想到裴晓葵那三文钱一碗的小菜还有她回来时冻的通红的手指,心里有些发闷。
只道:“娘,将这料子退了吧,我这不是才买了一身,我又下不得床,做这么些新衣做什么。”
梁夫人自是不懂他的言外之意,只以为他厌烦,将衣料自他身边收回又叠好,全然没有要退回去的打算,反而笑意浓浓的打了岔,“厨房里的那个后生,瞧着倒是对晓葵不错。”
哪壶不开提哪壶,梁舟迟低叹一口气又伸手扯了衣料回来,“娘,咱们还是说说这料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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