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对你不好吗?
“骆晚,你拍完了吗?”骆晚的助理谢悠悠从远处跑来,弯着腰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地问道。
“拍完了。”
谢悠悠低着头苦皱着一张脸,“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开拍,我…对不起。”
“没事儿,没事儿。”骆晚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丝毫不在意。
谢悠悠这才松了一口气,问道:“拍得怎么样?”
骆晚朝她竖起大拇指,眨着单眼笑得调皮。
谢悠悠长舒一口气,“那就好。”
谢悠悠提着已加热的袋装中药在骆晚面前晃了晃,“既然拍完了,这中药也快趁热喝了吧。”
看见中药,骆晚只觉得苦味已经扩散到她味蕾的每个角落,她紧皱着小脸,仿佛五官都快粘在一起,全身上下写满了抗拒。
“不喝?”谢悠悠举起手机在骆晚面前摇了两下。
骆晚立刻抓住她的手,这个演侍女的机会可是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可不能功亏一篑了。
她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接过中药。
突然,她的小脑袋瓜闪过一个想法,撕包装袋的手一顿,一脸讨好地贴上谢悠悠,语气里满是撒娇,“悠悠,席然身边的工作人员你有认识的吗?”
“没有。”连001秒的犹豫都没有,全力诠释了什么叫嘴比脑快。
“那这样,我们打个商量好不好?”
见谢悠悠退开一步,骆晚又朝这她凑近了一些,“我乖乖喝药,你去和席然身边的工作人员交个朋友,好不好?”
套路,这都是套路。
谢悠悠一个大跨步立刻拉开两人距离,眯着眼睛一副我就知道你居心不良的表情盯着骆晚,“容我拒绝。”
“嗯……”骆晚咬着下唇看了谢悠悠几秒,骆晚迅速撕开包装,嘴里叨叨着“拒绝无效。”仰头把中药一口气灌下,然后豪爽地擦了擦嘴角,扬着手上的空袋子,“我已经喝完了。”
她伸出右手食指摇了摇,笑得一脸无赖,“悠悠,你可不能食言哦。”
食盐?我还食糖呢。
谢悠悠无语地看着眼前这略有死猪不怕开水烫潜质的骆晚,不禁在心底呐喊,第一次见面时那个既乖巧又可爱的骆晚究竟去哪了?
“卡,席然你的部分ok,补镜头之前你先休息一下。”导演话音刚落,本来还在谢悠悠面前耍赖的骆晚瞬间无影无踪,只剩下不知何时被塞进她手中的中药袋迎风飘扬。
接收到席然休息的信号,骆晚的身体就像装了马达,半刻没停地迈着步子朝席然奔去。
在快要到达之前急速刹车,停下来整了整头发和衣服,然后故作扭捏地站在席然面前,矜持着小幅度地朝他摆了摆手,“席然,好久不见。”
听见声音,席然只是短暂抬头看了她一眼,点头示意结束,就立刻低下头坐在椅子上看剧本,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看这云淡风轻甚至冷淡的反应,骆晚觉得一定是两人太久没见,所以生疏了。
“席然,你是生我气了吗?我不是故意不联系你的。”骆晚双手捧着脸,声音甜糯,仿佛能拉出丝来。
“我怎么敢生你骆大小姐的气?”席然缓缓抬起头,眼中的簇簇火光似乎要将骆晚燃烧殆尽。
黄浩站在旁边,眼见着两人氛围微妙起来,眼皮突突直跳,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席然如此咄咄逼人的状态。
他的眼睛好奇地在骆晚和席然身上来回打转,直到看见席然抛过来的眼神,他才有所察觉,立刻明事就理地将两旁围观工作人员劝散,谨慎地替他们创造出不会传出流言蜚语的谈话空间。
席然的态度让骆晚心下一惊,难道是在怪罪她当年突然离开学校,没能陪他们完成毕业大戏吗?不对不对,大家都顺利毕业了。那还有什么呢?
面对席然突如其来的情绪炸弹,骆晚有些不知所措,二杖摸不着头脑得想自己究竟是哪里做错了,可她想破脑子也没有一点思绪。
她当即就放弃了这个问题的思考,重新摆出一副可爱的笑脸蹲在席然前面,微仰着头看进他的眼里,“我很乖的,一定不惹你生气。”
话刚落地,席然就扯着椅子向后移,瞬间拉开两人的距离,眉头紧蹙地看着骆晚,眼里的躁怒清晰可见。
看着席然的动作,骆晚胸腔里顿时泛起一阵酸楚,一块大石头压在胸口,让她喘不过气。
但就她对席然的了解,席然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生气,如果生气那也一定是因为她做了错事。
可她确实想不到原因,说多了又怕席然更生气,只好换个方向前进,“席然,这几年你拍的每一部戏我都看了,你真是太厉害了。”拇指顺势翘起比了个赞。
骆晚的刻意奉承并没有让席然眉眼舒展,反而越皱越紧。
他盯着骆晚的脸,只觉得她的两颊过于消瘦,苍白的脸色甚至连化妆都无法掩盖,鼻头微微耸动,突然想起骆晚靠近时身上飘来的若有若无的中药味,他的眼里除了恼怒又多出一分不解。
“他对你不好吗?”语气很轻。
“谁?”
“丈夫”两个字如鲠在喉,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这个词的存在让他无论做多少次心里建设,也会在看见骆晚的那一瞬都轰然崩塌,他不愿相信也不肯相信,她竟然嫁给他人。
“你…”你为什么退学?你为什么突然嫁人?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太多太多的疑惑想要得到解答,但他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席然?”骆晚重复问道:“你说的是谁?谁对我不好?”
“你的家人。”丈夫那两个字在舌尖滚了几圈,依旧没能破口而出。
“家人?你是说我爸妈吗?我爸妈对我很好啊。”
爸妈?
“你的对象呢?”
席然的话让骆晚更加郁闷,什么对象?我求而不得的对象不就在我眼前吗?
“我没有对象啊。”
“你没有?”席然的声音突然提高,声线也变得尖锐,看向骆晚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嘲讽,也不知道是在嘲讽骆晚还是自己。
骆晚被这样的眼神盯紧,莫名心虚起来,开始在脑内搜捕有效信息来回答席然,可搜索半天,也只有追求席然的记忆残留于大脑里。
骆晚伸出一根指头颤颤地指着席然,“你?”
装模作样?
席然怒火瞬间压向胸腔,原本压在舌底的“丈夫”两字也不管不顾地脱口而出。
“恩?”丈夫两个字让骆晚抓耳挠腮,脑子里三个问题就像紧箍咒一样绕着她转。
我什么时候结婚了?我怎么不知道?席然说的丈夫是谁?
“席然,你是不是搞错人了?我没结婚啊。”
“你没结婚?”席然不可置信地出声,声线里的颤抖让人不能忽略。
“你说什么呢?大学里我追了你三年半,除了你,我跟谁结婚嘛?”骆晚嘟着嘴语气幽怨,无一不在控诉席然的诬告。
熟悉的表情,熟悉的腔调让席然恍惚,突然一切都像是糊上了一层薄纸,看不清也摸不清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只是心底荡起的那股欢腾让他怎么也无法忽略。
正想开口问清楚一切,椅子突然向下一沉,抬头便看见黄浩喘着粗气撑在他的椅子上。
“粉丝知道今天是在山上拍摄的最后一场,都聚集在外面了,你出去和他们打个招呼吧。”说完转头就看到仍蹲在一米之外的骆晚,再看看坐在椅子上的席然,一股尴尬从脚底升起,讪讪地问道:“你们,聊完了?”
听到席然有正事要办,骆晚也不敢怠慢,忙回了一个“嗯”,脸却可怜兮兮地垮着脸。
席然离开后,骆晚就像漏洞的气球,整个人都蔫了,漫无目的地在座椅四周晃悠起来,一会儿和场务唠唠嗑,一会儿和群演说说笑,就是没等到席然回来的身影。
突然,远处一片黄澄澄的花吸引了她的注意。她估摸着应该是拍摄团队在山上待了好几天,已经看腻了,所以才无人问津。
她蹦着步子朝野花地跑去,俯下身摸摸这朵,闻闻那朵,最终采摘了几株这不知名的黄色小花,用野草绑着,做成一把小花束。
她满意地看着怀里的花束,脑子里正循环播放着自筹拍摄的席然欣然收下这副花束的开心模样。
她站起身正准备去找席然,就发现席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到座位上,手里举着手机正对着她。
骆晚挑眉,嘴角咧开一抹笑容,盲目自信地想着“席然拿着手机的一定是在拍我。”
为了让席然手机里的照片能更加好看,她贴心地举起手中的花束对席然的方向笑得璀璨,笑容明媚得甚至让人觉得晃眼。
打脸虽迟但到,因为下一秒席然就将手机放在耳边,嘴巴也不停地张合,似乎在和谁通话。
骆晚:!!!。
但气馁这两个字自出生起就从未出现在骆晚的字典里,只短短一瞬,骆晚又从失落里恢复过来,笑着朝席然跑去,只是这次又被截胡了,因为导演那边喊席然去补镜头。
骆晚抱着简陋的花束站在拍摄场外,静候着席然的下一次休息。可是,直到他们转场,上了大巴她都没能等来和席然再一次独处。
“你手上的这是什么啊?”谢悠悠略带嫌弃地看向骆晚手上残破的小野花,对她糟糕的审美品位也产生了深刻的认知。
“花。”
“我知道这是花,我的意思是,你拿这花要干嘛?不会是要带回家插花瓶里吧?”
“不能插花瓶里,花梗太短了,会掉下去。”这一本正经的回答,一时竟让谢悠悠找不到槽点,直言真有道理。
“你说我把这个花送给席然他会开心吗?”
“你说送给谁?席然?”谢悠悠伸出小圆手在自己的额头上探了探,又在骆晚的额头上探了探,“没发烧啊。”
骆晚拍开谢悠悠的手,“我说正经的呢。”
“大小姐,你这花送我我都嫌弃,何况是席然?你知不知道追他的人可从天南都快排到地北去了,天天收花都收的手软,能看上你这野花?”
“真的这么糟糕吗?”骆晚垮下脸垂眸看向手里的花束。
真的,真的很糟糕,心里虽是这么想,但嘴上还是安慰道:“也不是糟糕,就是美味吃多了,总是会挑剔的嘛。”
骆晚低头盯着手中的花束,转了几圈后一把将花束塞进谢悠悠手里,“那送给你吧。”
谢悠悠忽的睁大了那双小眼睛,所以她才是那个被挑剔的,是这个意思吗?是这个意思吧?
到达山下的拍摄场地,1:1建起的宫殿让人叹为观止,少有的绿色幕布被铺设在旁边的一个影棚内。
骆晚就站在入口处伸长脖子等着席然,等来等去也不见人影,她忍不住拉着面前经过的场务,“请问,席然还没来吗?”
场务看了骆晚一眼,想起这就是今天被导演骂的替补侍女的那个人,漂亮得让人印象深刻,但听她问起席然,眼里瞬间蒙上轻蔑,又是一个想倒贴的,于是毫不客气地说:“他不来。”
“不来?那他去哪儿了?”
“不知道。”场务不耐烦摆手,转头就走。
骆晚低着头颓然地站在原地,仿佛随时就会风化散去。
站在一旁的谢悠悠生气地朝场务打了几下空气拳,什么态度,小心我一口唾沫呸死你。
但看到骆晚这副了无生气的样子,她也不好再和场务计较,只能连忙安慰,“骆晚,席然今晚有个品牌发布会,所以他没来。况且你接下来是和女主有对手戏,也没有他发挥的空间啊,是吧。”
见她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谢悠悠只能转变战术,“我成功和席然的助理交换微信啦,以后啊,等我混熟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给你套出来。”
“真的?”
谁能告诉我刚才在我面前半死不活的人去哪了?
谢悠悠抿着嘴,挤着五官,笑得生硬,“真的。”
“那帮我问问…。”
“停停停。”谢悠悠举着手打断骆晚,“你总得让我和他的工作人员培养培养感情再问吧,就这么生硬的提问,对方肯定会觉得你另有所图,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啦。”
骆晚沉思两秒后,“那要几天?”
谢悠悠闻言险些喷血,她紧紧攥着拳头,以免拳头挥到她头上,“一个月?”
“一周。”
“二十天?”
“一周半。”
“十五天,少一天都不行。”谢悠悠这句话是咬着后槽牙说的,一天都不能再少了。
“好吧。”骆晚语气里带着释然的轻松惬意,“那就十五天。”
谢悠悠摸着自己本来就稀薄的头发,假发应该不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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