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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9章


  谢稚身影,  从虚空中走出,走到了闻宴跟前。

  他低眸望见了闻宴身上的伤,温润好看的眼底,  噌地闪现出一抹杀意,  鬼帝气息乍然释放而出。

  方圆百里,还在狂奔逃离的邪道,突然间有种被猛兽盯住的感觉,  恐惧得呆立在原地,  下一刻脖颈一凉,他们愣愣伸手去摸,满手的腥腻,  顷刻间脖间血丝如坠。

  “嗬……嗬……”邪道满脸惊恐地倒了下去。

  “齐长老!”有人撕心裂肺地大喊,  而下一刻,  又有一人倒下。

  “宋……宋长老!”

  “张长老……”

  荒野内,死亡气息沉沉笼罩大地,各地弥漫起浓重的血腥味。

  无数道惨叫呐喊,他们想报仇,却连杀人者究竟身处何方,用的何种手段,都不知道。

  尸体倒下之后,一朵接一朵的魂花炸响,  在郎朗晴空里,也散发出惊心动魄的绚烂。

  为首的蒋达长老察觉鬼帝气息那刻,  便铆足劲远离那片地方,不敢有丝毫停顿,  一张一张的疾讯符撕裂,  片刻不停地飞奔,  瞬息千里,听着身后接连传来的惨叫,他目眦尽裂,却不敢回头。

  直到跑出千里之外,耗尽了全身功力,跑不动了,才停下脚步,“噗通”栽倒在荒野树林。

  周围荒无人烟,蒋长老趴在地上如惊弓之鸟,心如擂鼓,不敢妄动,戒备地关注四周动静。

  一息,两息……

  一刻钟。

  树丛没有丝毫响动,鬼帝没有追来。

  蒋长老浑身松懈下来,猛松口气,擦了擦额头虚汗,哈哈大笑。

  鬼帝实力再强,定然也追不到这里,他安全了,安全了!

  才这样想着,他身体陡然一僵。                        

                            

  脖颈间,一缕凉飕飕的细长丝线,仿若锁魂链,轻轻扣在了薄弱的皮肤上,慢慢勒紧。

  蒋达长老脑中嗡的一下,浑身剧烈颤抖,“鬼、鬼帝……”

  等了片刻,这丝线却没像索其他人那般,索他的命。

  只玩味地紧了紧细线,将人吊在鬼门的深渊荡了荡。

  耳边传来一道淡淡警告:“回去告诉韩凤玉,本帝的幽都,非是陈陆两家,再敢私底下动用诡计,朝我幽都的人伸手,莫怪本帝不客气。”

  那嗓音如清泉鸣涧,话里蕴含的危险,却让人如赘冰窖。

  “一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也敢妄自尊大,本帝捏他,如捏蝼蚁。”

  话落,丝线逐渐收紧,呈勒脖状,蒋长老瞳孔含着惊惧扩大,就在以为自己要死去之际,锁魂丝带突兀松开,消散无形。

  脖子得了自由,蒋长老撕心裂肺地咳嗽,喘息,良久未能回神。

  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方才知晓,先前视死如归的他有多愚蠢,他是不畏惧死亡,却无比畏惧死在那人手里,太可怕,那太可怕了。

  回首去看,画了圆光术的掌心里,倒映出了满地的尸体,全都是大睁着眼,惶惧万分的脸。

  蒋长老好容易平复的身体,再度抖动起来。

  这是……鬼帝的警告。

  而这时,传讯符亮了起来,年轻世子少年老成的脸,出现在虚空之中。

  一见蒋长老满身的狼狈,韩凤玉眉头微蹙,眼神里涌出关切:“您这是,怎么了?”

  “世子,任务,失败了!”

  韩凤玉脸色骤然变化,想发怒,却强摁住,镇定询问:“为何?”

  蒋长老脸上透出恐惧,嘴唇哆嗦,“我们,低估了幽都对替命人的重视,这次,是鬼帝亲自保护。”                        

                            

  韩凤玉饶是再冷静,听闻鬼帝出面,年轻脸上也泄出惊诧和恐慌。

  为何?

  那假的闻宴,身上有何特殊,能让鬼帝亲自出手保护?

  “世子,计划失败,我们两家损失惨重,接下来,还能怎么办?”

  韩凤玉闭上眼,微微颤动的指尖,显示了他的焦躁不安。

  怎么办,他也想知道,该怎么办。

  出发前准备得万无一失,信誓旦旦能擒回替命人,谁料中间闯出个鬼帝,导致前往捕猎的大能尽数遇难。这些人,每一个都是家族中的老人,中流砥柱,一下去了这么多……就算是老祖的威压在,陈家那边依然难以交代。

  还有替命人。

  与那女人的交谈,让韩凤玉明白,这绝不是个好惹的人,实力,手腕,她一样不少,甚至比起他们三大家中资历最老的修者,都更经验老道,很难对付。

  难怪先前去抓她的人,都铩羽而归,就连偌大陆家,也因此毁灭。

  而今他失去这一次机会,下次再想抓住她,难了。

  “去联系老祖,是否需要我等去槐荫山。”

  思忖许久,韩凤玉眼里闪过什么,发出命令。

  “是。”

  @

  旷野处,谢稚收拾了那些邪道,睁开凤眸,眼底飞快划过一抹血光。

  “对不住,此事是我没预料到。”谢稚走到闻宴身边,俊逸温润的脸上,露出颇为歉疚的神色。

  他虽在小姑娘身上留下了鬼帝印记,却只能在她遭受致命伤害时保她一命,其他伤害却感应不到。

  闻宴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我也没预料到,那人能这样丧心病狂。”

  为捉她回去,派出那么多人。                        

                            

  被这么重视,闻宴真是感动得很,已经在心里谋算,等腾出手来,给两家也送上一份大礼。

  方才,她差点以为,她要死了。

  还好,谢稚在这时及时赶来。

  对于救命恩人,闻宴心底充满了感激,不知怎么回报这份恩情了。

  说起来,她欠这人的,似乎越来越多,怕是还上几百年,都还不清。

  回过神,闻宴检查自身,身上都是血,看上去怵目惊心,好在只是外伤,并不严重,略微调息很快就能恢复,不影响正事。

  危机解除,闻宴狠狠松了口气,将紧攥在手心里的锁魂链,化作黑丝带,再度缠绕回手腕上。

  谢稚看着闻宴缠绕黑丝带,黑而长的睫羽垂落,遮住眼神,不知在想什么。

  “槐荫山怎么样了?”闻宴询问。

  谢稚回神,黑眸里闪烁了一下,视线从小姑娘手腕处的黑丝带上回神,以拳抵唇,咳了咳,道:“豹尾和玄门的人,守在那里。”

  玄门还算没笨到极点,意识到两世家的阴谋,便挣脱了他们的阻拦,继续赶路。

  全力赶路的玄门,没过一日,便抵达至槐荫山脚下。

  如今,玄门正在山下联合施法,切断了槐荫山吸取别处气运和功德的禁咒,阻止了它再祸害四周百姓,然而此山盗窃了梁州近乎百年的气运,早已成长壮大,切断气运以后,于那山竟毫无影响。

  这种情况,是众人最不愿见到的。

  这说明,背后的阴谋者,距离功德圆满,只差咫尺一步。

  跨过这步,会发生什么,谁也谁不清楚,或许梁州气运崩毁,整个梁州成为死境,或许,还会危及天下人……

  情势已这样严峻,若是再晚些发现,阴谋者阴谋得逞,谁也不敢想象那后果。                        

                            

  谢稚对玄门阵法并不熟悉,只负责在周围监视山上境况,却忽然察觉到闻宴这边出事,想也不想,急忙赶来。

  好在,赶到了,没让人再受伤。

  可两世家屡禁不止的行径,还是将鬼帝惹怒了。

  “再等等。”谢稚薄唇轻启,眼神里含着肃杀。

  闻宴“嗯”了声,疑惑地看过去,等什么。

  谢稚垂下眸子。

  再等等,等他解决了槐荫山这事,收回了那三千恶鬼,他定然会让三世家,受到严惩。

  过去,是天道疏忽,他若要认真清算三世家的账,足矣将他们所有人镇压九幽之地,永生永世不得解脱。

  闻宴又询问了些槐荫山的情况,只听着,心就一阵揪紧,肃然道:“情势危急,绝不能那人计划走到最后一步。咱们得快些过去。”

  闻宴自认阵法、符箓还算擅长,即便身上有伤,不宜大场面作战,至少能帮点忙。

  谢稚大手摁住她肩膀,“不急,有玄门在那边看着,还没到入山的时机,你先调养。”

  进入山中,必须得择选个关键时间,此时入山,情势未明。

  “小宴姑娘!”

  被抛到远处的陈玉楼,终于突破了禁锢,见邪道纷纷逃散,急忙奔来,立即就想看看闻宴的伤势。

  方才被那么多人围攻,真是惊心动魄。

  可惜他是个废物,帮不上什么忙,还拖后腿。

  陈玉楼想要靠近,却被鬼帝漫不经心的,拦住了去路。

  陈玉楼顿住了脚步,心下惊颤,有些不敢靠近,“鬼帝。”

  鬼帝周身笼罩的怒火未散,只靠近了一点,就感觉到了极深的压力。这压力,比方才那些邪道联合散发的克制鬼祟的威压更为恐怖,陈玉楼受不住,为保命后退了一步。                        

                            

  “鬼帝,可否告知,小宴姑娘如何了?”

  陈玉楼心下愧疚,就在方才,闻宴舍身救他那刻,他就将她当成挚友,生死之交,他可以为对方毫不犹豫舍弃鬼命,然而,此刻,他却连看望她一眼都做不到。

  鬼帝如同一座大山,结结实实横在了他前面,他翻越不过去……

  谢稚冷冷扫了眼面前的书生,淡淡道:“她无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陈玉楼七上八跳的鬼心脏,终于落回原地。

  闻宴被摁在原地,只好盘膝打坐调息,原本在野外打坐很不安心,但有鬼帝护法,无比放心。

  这一打坐,便用去了一两个时辰。

  待气息稳定,闻宴睁眼,看了下天边日头方向,急忙站起身。

  已是下午时分,该出发了!

  谢稚一直关注着闻宴,见她火急火燎的样子,不由揉了揉她脑袋:“若可以出发,那边会提前发来传讯。”

  登上槐荫山,没有他护持,那些人不敢上山。

  闻宴成功被安抚,没那么着急了。

  两人走在前面,热热闹闹说着话,后面,陈玉楼小心翼翼瞥了眼前面的两人,眼珠子转动着,思忖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鬼帝对小宴,是不是太好了?

  两人之间,奇奇怪怪。

  到底哪里奇怪,至死仍是光棍的陈玉楼,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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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动身去槐荫山之前,闻宴带着陈玉楼,回了趟枉死城,将已解怨的何盈瑶,交给顾文使。

  听到闻宴与陈玉楼要去槐荫山,顾文使露出了担忧。

  这段时间,槐荫山的消息已传遍幽都各处,那里有多危险,不用想也知。他们面对的是一个已谋划上百年的老鬼,他准备了什么,要干什么,都未曾明晓,连鬼帝也不能保证能全身而退。                        

                            

  更遑论,两个年轻人。

  但顾文使未曾阻止,作为曾这样走过来的人,他能理解闻宴和陈玉楼的执着。

  “去吧。”顾文使叮嘱,“只是,枉死城好容易才来了两个解怨的人才,一定要全须全尾回来。”

  闻宴和陈玉楼一起点头。

  告别顾文使,两人便离开枉死城,经由鬼门,一步踏入了,槐荫山地界。

  一入槐荫山,冥冥中便感觉到,一股让人很不舒服的氛围,充斥天地。

  刚踏出鬼门的一人一鬼,无意识打了个寒战。

  好在,闻宴很快看到了,站在鬼门外的人。

  负手而立的男子,一袭白衣被阴风掀得猎猎作响,渊渟岳峙,只一背影,便让人安心。

  “谢大人。”闻宴抚了抚脘上丝带,朝那人笑吟吟走去。

  谢稚听到身后动静,转过身,俊雅如画的眉眼里,泛起一抹柔情,倒映着走来的少女身影。

  他伸出手,浅笑着牵起闻宴的手。

  闻宴似已经习惯了两人之间的这种姿势,被牵着手,也没感觉到什么。

  却让身后的陈玉楼,险些跌倒,旋即瞳孔放大。

  他总算想明白,先前看见这两人,那种奇奇怪怪的感觉是什么了!

  ——三人行,总有一人多余。

  就是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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