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上无极偷瞧书被撞
那麖灵也算与她有着不解之缘，现下却因她而去，她怎能不愧疚？当即咧嘴就要大哭起来：“麖灵！我的麖灵呢？”却听无极仙师在她耳边慢悠悠道：“这正是为师要教你的第一个内容，召灵。”
岁岁的泪珠刚从眼里滚落，一听，转悲为喜道：“没消失啊！那它们去哪了？”
“能去哪？寄于你骨血里了呗。”
岁岁吸吸鼻涕问道：“那召灵要怎么召？”
无极斜眼侧睨，话中带笑道：“你要现在学也太着急了，可还没有行拜师之礼呢不过为师对那些礼节看的不是很重。明天吧，明天我便给你上第一堂课。”
“哦”
无极左右观了观她，见她暂时无恙，便替她稍感庆幸，但一想到之后这小女娃要面临的痛苦，不禁心生不忍，拍了拍她肩膀道：“趁着还没事，快同伯城殿下回去叙叙旧，再准备好东西上山吧。”又对另外两个徒弟道：“你们两个照顾好师妹，要是半路发作了，便由你们抬她上来。”
他这番言语充满了慈爱与体贴，可岁岁却听得心中惧怕，她扯了扯无极的袖子乖声道：“师师尊，短痛有多痛啊。”
无极望天回想了一下，复而低头看她道：“我还没亲眼见过有人血肉溶气，你是第一个！但是依前人记载，堪比抽筋换骨之痛。”
岁岁闻言肉痛，不禁捂脸呻|吟了起来。
景伯城一手把她养大，疼惜之情更不用多说。一边忧心她之后疼痛发作，一边又不得不坚定送她修道的想法。
这场茶局并不是真的为了饮茶作乐，该解决的事都解决完了，通白和无极便先后向景泊扬辞离了。钟三瑾见状，也行了一礼请求离去，却在要走时忽然顿住，转身回来指着桌上一盘点心对景泊扬道：“陛下，这盘糕点可否让臣带回去？上次宫宴后，酒儿一直念叨御厨做的新品好吃，臣想拿回去让她解解馋。”
景泊扬抬头道：“她喜欢吃这个？宰相拿回去就是了，我再让御厨多做些送去。”
钟三瑾嘿嘿一笑，直言“多谢陛下”，紧接着麻利地端着盘子也阔步离去。
岁岁还沉浸在无尽的悲伤中，蔫了吧唧地被景伯城带着从皇宫里告辞。到了王府见到豆丁也没力气惊讶，整个人垂头丧气地窝在椅子里，眼前人来人往，是丫鬟们在为她准备上山的行李，她也不曾抬起眼皮看一下。甚至连景伯城将身世瞒了这么久，她都没心思过问了。
“这这这那那那啊呦！那这犯起痛来只能忍着吗？仙师老人家也没有办法吗？”豆丁知道之后，很是感同身受地替她担忧。
路茗一掌按在豆丁肩上，叹道：“要是有办法，师尊肯定会帮她缓解的！既然师尊没提，那就是没法子，只能靠自己忍了。”
豆丁长叹一声，侧首真诚道：“岁岁，你可太可怜了！”
有人替她忧，就有人嫌她怂。陌辰听他们在耳边叽叽喳喳个不停，忍不住道：“有什么可怜的！受其福便该承其祸，不付出些代价，怎好意思白白捡了这个便宜？其他没有修道根骨的人就是想挨这痛都没法挨。”
豆丁瞪眼怪道：“你偏这时候较真讲理！道理大家都懂，担忧担忧也不行？”
“哎呀好啦好啦！我我不丧气，不丧气总行了吧！”岁岁猛一抬头，蓄力咬牙道：“我才不是只肯白白捡便宜的人！”
她决心要勇敢面对不知何时会发作的剧痛，于是打起精神欢笑，晚饭还多吃了几碗，并发誓在发作之前都要吃好每一顿。
豆丁没有拜入无极派，不能和她一起上山久住。不过景伯城说豆丁不像她，是有修道根骨的，若是也愿意修仙练道，下月无极派一年一度的召徒大会上，他可以去报名参选。临行时，豆丁拍着胸脯放话，道自己下月一定会去报名，上山和岁岁做伴。
一行人上山路上，岁岁总担心剧痛会不会发作，好在无事，免得旁人受累。
无极派弟子修术法的同时，诗书理法一样不能落下。之前念书都是景伯城教她，或是请先生来府上教，与同学一起上课的经历她还没有过，现下想到大家伙一起念书竟是有点兴奋。
岁岁抱着景伯城为她准备好的书本，站在书院里好一阵儿瞧。
“后面那间是自修室，课本都放在那里。桌子都刻着各人的名字，你的桌子应该也备好了。”陌辰扬了扬下巴，示意她把东西放进去。
“哦”
果然，里间整整齐齐摆了一屋矮桌，每张桌上都放置着一沓书本。这时谁用功谁偷懒就立马显现了出来，有的桌上光是宣纸就积了一掌高，有的则除了课本就是一根烂旧的笔。当中桌面上最干净的就是岁岁的，她把课本搁在桌上，再将包里的文房四宝取出摆放好，心中充满了上学的热情。
待她憧憬够了，便准备再去看看外面用来授课的教室。甫一起身，却把邻桌的书本撞倒了，岁岁“呀”了一声，连忙好生替人家收拾起来。
按说他们在一个班，用的书本就该是一模一样的，可这位同窗却有着好几本她没见过的书。岁岁心奇，以为是景伯城漏备了书，便随手捡来看看。
翻开定睛一看，却是“啊”地大叫一声，随即“啪”将书合上。
岁岁捺下胸中狂跳，舔了舔嘴唇，鬼使神差地又将书偷偷翻开，做贼一般地盯着看了起来。她注意力都在这书上，根本没注意到后面来了人，恍然听见声音，吓得连忙把书藏在身后。
陌辰见她这番举动，心中更疑，又问了一遍道：“你在看什么？”
“书啊。”
这回答的等于没答。陌辰不再理她，只把手向前一伸，用意不用多说。可岁岁哪肯给他，倔强地一挺脖子：“不给！”
哪知陌辰往她桌子上扫了一眼，再道：“那你看的可不是你的书。”
岁岁没得话说，脸色窘迫，背着手往后缩了缩，就是不肯把书交出来。
这行径无疑让陌辰非要查清不可，他不再多说，一手锢着岁岁肩膀，另一手一晃，那书便脱手而出。
岁岁见大事不好，赫然捂住半边脸，又奇陌辰的反应，便张开指缝偷偷来瞧，正好对方的视线从书上一开，这一瞧两人的视线便相撞在半空。
她见陌辰嘴角牵起个大为讥讽的弧度：“晚拜的时候，师尊还跟我说你是白纸一张，这白纸上，就画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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