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哨位交火

中10边境，双方断续零星战事，硝烟未散。我们驻扎地紧临边境线，山头绵延不绝。放眼望去宁静山谷中弥漫着诡谲的空气，越是宁静心中越是不安。

        我们部队是去年从西南腹地换防轮换其它部队来到这里，进入前线忐忑不安但又在紧张有序中驻扎下来。我的连队属于高炮分队，防空任务不大，对空同时也兼备直瞄射击任务，所以驻地也紧临边境线。

        这年深秋某夜，天空阴沉沉的，睡意朦胧中战友轻轻的拍醒了我，

        “放哨……”

        我立马惊醒过来，拿起身旁的五六式冲锋枪，从猫耳洞中顺着战壕轻轻的弯腰趋身向前，缓行约摸有10多分钟，临时隐蔽的哨位不大，进入后先一动不动眼睛向四方张望片刻，静心聆听周围无任何异常动静后，才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

        四处静悄悄的，只听见阵阵虫鸣声，但在这虫鸣声中你得仔细分辨有没有其他不一样的声音。前个月的一天，凌晨四点多，一位战友就在深夜放哨时被对方特工摸上来，头部中弹。今晚此时，那天战友被抬下阵地的情景历历在目，总在眼前出现。

        “怎么回事，前几天放哨也没这样”，我心里咕咚不停。

        过一会慢慢睡意上来了，在迷糊中必须强迫自己重复让眼睛睁大一些……，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

        “哗”

        直觉的警惕让我听到短暂一下不同寻常的声音，我突然惊醒过来，虫鸣声、风声没变，可好像又掺杂一丝异样的空气在里面。

        放眼四处，景像什么都没变动，可我的耳朵已经是竖了起来。

        这一丝的声音我在回想它绝对不是我在迷糊的梦乡中传来，而应是真真切切在我的右方两点钟位置发出。

        我努力地慢慢匍匐顺时针移动自己的位置，这时我才想到枪的保险没有打开，就在我左肘支撑移动身体的同时，右手轻轻的拨下冲锋枪的保险。

        战场上哪怕忽视万一的不同寻常就可能送命，刚才听到“哗”的一声，虽然不大，但诡异的是周围马上又恢复到了一片静谧之中，在我仔细侦别时一点后续声音也没有，空气静的可怕！我按常理推断肯定不正常。

        此时感觉空气已经凝固，我在听到声音的同时就已开始慢慢的努力移动身体让头部及视线朝正2点钟位置，此时的我知道今晚必须要面对现实，因为这短暂的移动过程中我基本已经确定刚才的声音就是人的脚步踩滑后同泥土树枝摩擦发出的声音。

        最初30秒是我变换成最有利的战斗姿态的时间，敌方侦察特工不注意发出声响后一定会保持短时间的静默。

        我睁大眼睛，呼吸已经停止，眼珠不停扫动过程中，过了约一分钟后，前方大约20米斜坡处慢慢凸出的位置让我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冲锋枪处于连发状态，我慢慢的把它立了起来，缓缓抬高枪托，瞄准线对准了前方凸出的黑影。

        此时的我脑海中一片空白，但同时我也清醒的认识到，对方如果感觉到没有被发现，就一定会继续往前行进，这样我就能更有把握击中目标。

        我从小生活在山区的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入伍已经四年，年底马上面临退伍，从农村来，还得回去，家里人也时刻的在信中提醒我，入伍期间，要努力争取有一个好的前途。自小生活在山区，身体也很硬朗，同时相貌也得到母亲的优良基因遗传，还有性格也继承了父亲的刚直磊落。

        我手指放在扳机位置，等待黑影往前再走几步随时准备击发，这时，我看见了数个黑影缓缓出现，突然枪声大作，子弹在我的头顶掠过，划空而过的声音，让我意识到，我已经被敌人发觉。在枪声突然停顿那一下，我知道此时没办法抬头，于是把身旁手榴弹的拉环拉开，用劲向前丢了出去。

        伴随着手榴弹“轰”的一声炸开的同时，我抬起头就朝敌人方向一阵点射。

        扫射之后我能够辨别出应该是对方慌乱撤出时触发了我方的地雷声响。我的视线中看不到人影，只嗅到空气中火药的味道，刹那间感觉对方好像突然消失，此时我意识到这一阵扫射子弹也被打完，赶紧换弹匣，同时周围又恢复了平静。

        我的哨位是离营区炮位最远的一个。此时我并没想到会有增援的战友到来。因为在深夜小规模的射击并不会让大量的增援人员盲目的赶来。

        这一阵的扫射让我的胆量陡然大增，我立功心切猛地向前不顾一切跑在前面十米处的一个凹陷处扑倒，观察一下前方无任何动静，又趁着夜色冲到了敌人刚才潜伏的斜坡位置，看见前方10米开外有个身影在半蹲状态，我毫不思索就是一个点射，黑影应声倒下。

        战场上没有侥幸，我不顾一切朝倒下的黑影方向又扫射了一通，稍停片刻，又丢出一颗手榴弹后确保万无一失，之后我就斜靠在岩石旁保持不动，静待几分钟后听到前面哼了几声，我也没有朝前，只是静待天明。此时我知道，敌方虽已受伤，但冒然向前就是大忌。

        过了一会，我听到几句虚弱的声音：

        “过来……”

        我仔细听了一下，没错，中国话

        “过来给你……，

        我深吸了一口气，万分警惕缓慢移了过去，凌晨的天空透出一丝光亮，只见他身体已经扭曲变形，半侧的身体一只手摊在地上，另一只手倦曲在胸前。衣服也被地雷炸开，肚子有片翻开的皮肤，能看到露出的肠子，全身上下血不断在流出。身体上有一些弹片，我注意到我射击的子弹应该打在他的肩部及腿部。

        我走了过去，枪口对准他，手心都是汗水。

        “收好……”

        他还想说什么，可是口里开始冒出鲜血，已经说不出话了。

        看来他自觉已是活不了，看到我后，他的眼神中透出一丝光芒，慢慢的，眼神也久久呆滞不动……。

        他用手指着胸前项链，是块翠绿玉牌，后面用铜片包裹住玉牌的四个边缘。

        等到我方人员到来，人肯定也没救了。

        我思索片刻，没有带走项链。打开急救包，用劲把他肚子包裹了几圈，还有大腿流血处也包扎好，四处张望后，拾好几米开外他的枪支，挂在我的胸前，确定好他身上没有武器后，背上他缓步走向我们营地，只听见他在我背上费力喘气时说了句：“谢谢你！。我对他说了句“你死不了，我们会想办法救助你的。”

        我尽力快步行走，此时凌晨的天空些许透出一些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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