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父亲的话语
洛都原本是平民区与富集区的占地面积双方的各占一半的，不过平民区因为龙且直接变成了一片又一片的废墟。
早早的来到灾后重建营地，不过里面并没有多少人，在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妇女。舒铭随便找了一处地方，一坐，又是大半天。
……
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来到了下午，在不远的路上正有两位老父亲在路上有说有笑的。
“老张啊，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啊。”
“我感觉好的很，就像是浑身充满了力量，别提有多轻松了。”
“对了，不知道文秀最近咋样。”
“其他的都还行，就是心里多少有点还是放心不下舒小子。害，也不知道那小子现在咋样。”
“应该过的还算不错吧。一晃这些年儿子就已经长大了，也不用我们这把老骨头瞎操心了。”
舒毅的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但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小担忧的。自家的儿子自己现在也已经看不透了，相信，你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虽有万千思绪，舒毅还是拉了回来。
“对了，老张 晚上我们一起带着文秀出去散散心，最近她老是自己一个人闷着，哪儿也不去，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好，就这么说定了。”
等到了灾后重建营地，一群妇女正扎堆聊着天。不管世道怎么变，爱凑热闹的心理或许都是不会变的，两人也不例外，随即走了过去。
“你们还真别说啊，里面坐着的小伙子是真的有些小帅啊。来了老半天了，就一个人就在那里坐着，也不见有什么不耐烦，一坐这就是老半天了。”
“怎么了王婶儿，难不成看上人家了。”
“哎哟，李婶儿，瞧你这话说的。人家小伙子不一定看得上啊，我还是去当当媒婆算了。”
似乎是感觉到是关于自家儿子的消息，舒毅也是第一时间冲了过去，等回过神来才觉得自己还是有些过于冲动了。
“王婶儿，不知道你说的帅小伙是谁啊。”
人啊，正聊的正欢了，突然间从背后冒出来一种别的声音，总会自己吓自己一跳。
“哎哟，老舒啊，我差点被你吓死了你知道吗？”
“王婶儿，我的过失。我也就是想问一下你说的那个帅小伙是谁，好看看是不是我家那小子回来了。”
“想知道啊！”
“对啊！”
“那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额，那好吧。”
舒老父亲有些急匆匆的来到目的地，或许是是自己抱有一些幻想的成分多一点，等到了帐篷前，他的手却是始终都有些不忍拉开帐篷。
相处的时间久了，张自在也自然是明白一些，他看出了舒毅眼中的担忧。他也不忍心这位老朋友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他直接大步上前拉开了帐篷。
“光站着有啥用啊，难道你还能一直搁这儿站着啊，进去啊真的是。”张自在还不忘的说道。
见舒毅还是有些迟迟不动的样子，张自在便是直接拉着舒毅往帐篷里面走去。
“都是大老爷们，磨磨蹭蹭的干啥，进去就行了。”
察觉到了篷前的动静，舒铭并没有出去查看，而是找来了茶叶，泡了几杯热茶。
等到走近之后，舒毅才敢往里面看一眼。只见帐篷内坐着一个小青年，仔细看清了脸。还好，是自家儿子。舒毅一瞬间也是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真的是自家儿子。
“儿子，真的是你吗？”
或许在张自在的眼中看来，这样的语气在慌乱中明显带有些颤抖。但对于舒毅来说，这样的语气却是刚刚好。
“爸，是我。”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舒毅就好像脱弦的箭直接冲到了舒铭的面前，在这看看，又在那儿看看。
“真的是你，这些天，没受伤吧。”
“老爸，都好着了，不用担心。”
也许只有等自己全部检查一遍后，舒毅心中的石头才能彻底放下。
“没事儿就好，回来就好。”
“嗯。”
此情此景，张自在怎么都觉得自己有些融入不进去这氛围，随即便找了个理由出去了。
“你们聊，我先去看看我家闺女。”
舒铭顺手指了指桌上的茶杯“爸，你以前不是老喜欢喝茶了嘛。这不，我买了些茶叶，刚刚泡好。”说完还不忘端起一杯递到了舒毅的手中。
“快尝尝。”
“不对，你小子，应该是喝一喝。”
“哎哟，这种小事就不用在意了吧。”
不知为何，看着手上的茶水，舒毅的心中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小抿一口，虽然心中的猜想在此刻说出来有些不合适，但舒毅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猜想。
“儿子，你是不是要走了。”
“嗯。”
“什么时候。”
“不着急，等再过段时间应该就会走了。”
舒毅虽然不舍得，但他终究还是不能束缚住自己的儿子，这已经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也罢，终究是这地方对你来说还是太小了。到了晚上的时候，咱爷俩出去吃顿宵夜。我请客，你只管敞开了吃。”
“好，我这不得把老爸给吃穷。”
“好好好，好小子，满足你。”
两父子有说有笑着，从最近的一些状况又聊到了以前的许多事情，画面之温馨如同定格在舒铭小时候一样。聊着聊着，时间就已经来到了傍晚时分。两人起身走到外面，落日的余韵映照着一切。
“爸，我知道这附近有一个特别实惠的店面，我带你过去敞开了吃。”
“好。”
话语虽然不多，但这总觉得就是最好的话语了。默默跟在自家儿子身后，这位老父亲的心中暖暖的。是啊，儿子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屁孩了。
月色透过大街已悄然照在两人身上，连带着在地上的影子一晃一晃的。没多时，便已到了目的地。
“爸，就是这儿了。”
“叔，还是像之前一样，这次可得多加点儿。”
“好嘞，稍等一下就好了。”
“看来你小子还是这儿的常客啊。”舒毅有些调侃道。
“那必须的，没来过怎么知道。”
“不知道是跟那个小姑娘一起来的啊。”
“这个啊，当然是我一个人来的啊。”
见自家老爸脸上有些迟疑，舒铭也是毫不迟疑的说道：“老爸你怎么能不信我，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问叔啊。”
舒毅见舒铭打起了迷糊，也是没再多问什么。
“好好好，不问你了。但是我跟你说啊，你可不能胡乱花心啊。虽然现在是末世了，但是有些事儿还是要有原则的。”
“当然，我向来是最有原则的好吧。这点您老还能不知道吗？”
“那就行，虽然现在这世道不比以前了，但还是得踏踏实实的过日子才行啊。”
“会的爸，这点您老就不用操心了。”
正当两人说着，另一个声音闯了进来。
“来咯，您点的烧烤，还有酒，这就给您满上。”
“叔，你去忙吧，我们自己来就好。”
“得嘞，有需要记得叫我”
“好嘞，叔。”
“爸，快尝尝这鱿鱼，总感觉这个味道比以前更筋道了。”
舒毅夹起一筷子送入嘴里，心里想这味道也确实比以前的更好了。也许这一刻对于别人来说无足轻重，但是这一刻对于他来说却无比的温馨，从灾难刚刚开始的绝望到现在又让他重拾生存下去的信心。
“味道确实不错吧，老爸。”
“确实更好了些。”
“来，爸，今夜不醉不归。”舒铭举杯向着舒毅说道。
“你确定你能把你老爸我灌醉？以前我还不知道你，一杯就倒的人。”
“那可是以前，今时不同往日了，一杯就倒不存在的。”
“好好好。”
酒过三巡之后，舒毅见舒铭微微有些喝醉了的样子。
“傻小子，你这差别跟以前也没有多大的区别啊。”
“那不一样了，我没醉，我还能喝。”
舒铭说完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到嘴边的酒杯却被拉住了。
“行了行了，傻小子！别喝了，我问你点事怎么样。”
“老爸，你是想问文秀的事儿吧。”
“那你说说，文秀咋儿样。”
“不错啊。”
“那你是咋想的啊。”
“如果我可以一直留在这里的话，对于文秀来讲，这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惜，我不能。”
“如果是文秀她想跟着你一起走了。”
“那也不能。”
“为什么不能，你知道文秀是个好女孩，她不会拖累你的。”
“不，不是这样。正因为她是个好女孩，所以她才不能跟我一起。”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对文秀或许有些不公平。”
“我知道啊，爸。可是那又如何，我也知道文秀跟张叔就在不远处听着这些话。正好，我就说的明白点。”
“爸，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我就会离开这个世界。”
“我知道，你是不是看不上文秀，觉得带上她去别的世界会拖累你。”
不远处的张文秀此时已经有些意识恍惚了，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眼泪，也已经有些不听话了。
“铭哥，原来我在你的心里是这样的吗？原来这些日子都是假的吗？”
看到自家女儿的眼泪，张自在的心里也有些难受，不过他还是强忍着难受劝女儿听完。
“文秀啊，或许事情并不是这样的啊，我们继续听下去好不好。”
“爸，我说的离开是永远离开这个世界啊！对于你们来说，关于我少些牵挂与羁绊是好事啊。”
“儿子，怎么感觉是在交代一些……”
舒毅有些不敢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想，他怕万一猜想是真的。直到舒铭接下来说出的话，直接打破了他心中存在的那一丝幻想。
“对啊爸，我就是在说这个啊。我离死亡的那一天不远了，早跟你们说清楚也好。这样，真到了那一天你们也不用那么太难过呀。”
“儿子，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说出来会适得其反。”
“有啊，但那又怎样。有些事，还是说的明白点比较好。”
“那……”
“爸，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帮我。都已经成为定局的事了，早些说出来，到时候你们也不至于太难过啊。”
“儿子，就不能留有一些幻想吗？”
“爸，有些事情还是面对现实吧。”
“就像是没有这个末世，我得了绝症一样。那么我是不会去治病的，我只会陪着你们过完我最后的时光一样。”
“儿子，万一有奇迹了。”
“爸，这个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奇迹啊。有的，不过是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而已。”
“既然是幻想，那就应该毫不留情的打破。”
“生与死而已，生下来的那一天，就必然会有死的那一天。那么，向死而生又有什么错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情是怎样的。”
“那又怎样了爸，有些不能那么太自私啊。有些事情，还是面对现实比较好。”
“就像是善意的谎言一样，虽然目的是好的，但那终究是谎言，总会有一个人去打破不是吗？”
听到这些话，就算是作为一名父亲，也还是忍不住在自己儿子的面前哭了起来。
舒铭走到舒毅的面前，轻拍他的后背。
“爸，现在难过也挺好的，以后心里少难过一点是一点。”
“儿子，难道就没有可能…”
“爸，我跟你说的是事实，我也没有在开玩笑。”
“当幻想成为执念的时候，必然是不能接受现实的人。爸，我相信你能走出来，无论怎样，都要好好生活不是吗？”
“好，嗯。”
“爸，如果有机会再找一个吧，要是再生一个就更好了。儿子不孝，余生不能给您老养老了，就让我继续成为一页已经翻过去的书页，可好？”
“不说这些了，你现在还不是好好的吗？这些，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再说吧。”
“嗯。”
“对了，文秀跟你张叔也在这里，我去把他们叫过来一起吃点喝点。”
“好。”
舒毅起身向着不远处走去，他的背影却显得有些苍老与恍惚。舒铭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没有说些什么。
没过多久，三人就出现在了舒铭的视线中。
“张叔，这边坐，什么我都加好了的。”
张文秀望着此刻主动的舒铭，却是带着有些湿润的眼眶静静的站着。
“光站着干啥啊，文秀，这边坐啊。”
“啊，好，这就来。”
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进行着，等到月色渐渐暗淡下去的时候，这次夜宵也就结束了。
“你们先吃着啊，我先去结个账。”
“哎，老舒，咱俩一起去。”
“老张，那可不行，说什么都是我去。都吃的差不多了，等会儿也该回去了。”
“快去快回啊爸。”
“好。”
…
“老板，算算多少钱，结账。”
“不用了，小伙子已经结过账了。”
“啊，小伙子，可是那小子并没有离开过啊。”
“是这样，我这个店都是舒小伙资助起来的。熟人来了，怎么能收钱啊。”
“那也不行啊老板，今天是我请客，不是我儿子请客啊。今天不管说什么，这钱你都必须收下。”
“哎，一家人怎么能说两家话了，况且舒小伙之前资助的钱还有一大笔没用了。说什么，今天这钱都不能收。”
又是推脱了好一番都没有递出去，舒毅也就放弃了。
“行吧。”
“好嘞，欢迎下次再来啊。”
“下次再来你再不收钱，说什么我也不会再来了。”
“放心，下次来一定收你钱。”
“好，时候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啊伙计。”
“得嘞，你们也是。”
…
“爸，你回来了，还顺利吧。”
“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
“没有啊爸，我怎么可能是故意的。”
“你那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一看就是故意的。”
“哎哟，爸，真不是故意的。都吃好了，我们回去吧。”
舒毅一把挣脱开舒铭的双手，似乎还是有些不满。“不，我才不跟你一起回去，我跟老张一起回去。”
“你说是吧，老张。”
“走，老舒，我们一起回去，把他俩晾这里就行了。”
两位老父亲就好像唱起了双簧一样，各自搭着肩离开了。
“儿子，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你可得把文秀给我照看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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