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走投无路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找工作。我在网上投了很多份简历了，等收到电话我就去面试。”萧羽说，“难道和你一样，天天闷在家打网游不务正业吗。”
“嘁，哥这叫术业有专攻。”温言说，“等避过这段风头，我再重新下场。诶，不过你还别说，玩网游也是有出路的，我最近想了想啊，我在现实里本来就是靠钓凯子混饭吃的，那……我在网游里为啥不能吊凯？这游戏人民币玩家多的去了，我跟你讲，我打算注册个小号扮成小正太或者萌妹，去泡个土豪榜上的金主回来养我，嘻嘻……”
萧羽看着得意洋洋的温言，无奈极了。
反正他和温言虽然是很好的朋友，但不是一个路子的人。他习惯了靠自己的双手和劳动去换钱，而温言总是搞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他不认可，但尊重他的决定。
萧羽在家里等了一天，然而一个通知面试的电话都没有收到。
他重新看了看自己的简历，觉得没什么问题。
学历，他有；工作经验，他也有。
他投了很多家公司，大的小的，职位高的，职位一般的，他都尝试了。
可都石沉大海了。
这不科学……
他有那么差吗？
萧羽拿出清单，按照上面的电话一个个打过去问。
“你好，请问贵公司收到我的简历了吗？”
“萧先生您好，您的简历我们收到了，但我们觉得您不合适，抱歉。”
“萧先生，你很好，但可能并不是我们公司想要的人……”
“萧先生，很抱歉，你没有过我们HR的初次筛选。”
“萧先生……”
……
每挂断一次电话，萧羽的心就往下沉一段。
这些电话，他还是躲在厕所里打的，他怕小包子听见。
然而厕所的门开了。
小包子进来了。
“儿子？”
小包子揪住了萧羽的衣角，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很认真地注视着萧羽。
眼神，轮廓，和秦风扬如出一辙。
萧羽蹲下身子，捧着小包子的脸，“怎么啦？”
小包子拿出了自己的小画本，画了一张带有伤心表情的脸，然后指了指萧羽。
意思是：爹地，你，不开心？
萧羽强行扯出了一个笑容，这种强颜欢笑的感觉很痛苦，但他早已习惯如此。他在儿子面前一向是报喜不报忧，如果可以，他真想一个人承担所有的痛苦，不给身边的亲朋友好带来任何的负能量。
“爹地没事，爹地很好。”萧羽说，“这几天公司给爹地放假了，爹地呆在家里，给你和干爹做好吃的，好不好？爹地很快就要上班了，过阵子，看看能不能把你送去别的幼儿园。你乖乖的，好吗？”
小包子抿着唇没有说话。
眼神里，蕴含着一些萧羽压根看不懂的复杂。
这孩子，有时候真的给他一种……
超脱了这个年龄的感觉。
若有一天，他的病好了，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啊。
小包子顿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温言还是照旧，对着电脑打他的网游。
而萧羽拿着笔记本电脑，在家看了半天的求职信息。
终于，他坐不住了，决定亲自出去外面转一圈。
他就不信，这么大的广州，真的没有一家公司肯收他！
晚上，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到了公寓门口。
站在门前，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又拿手机前置摄像看了看自己的脸。
嗯，他要努力表现得平静，不要让温言和小包子看出来他今天的落魄遭遇。
他真的……一份工作都没有面上。
扣扣扣。
萧羽敲门。
扣扣扣。
还是没人来开门。
萧羽只好从自己的公文包里翻啊翻，翻出了钥匙。
温言这家伙，估计打网游打high了，自动屏蔽他的敲门声了。
儿子呢，估计呆在房间里吧。
萧羽开门，吓了一跳。
这公寓，俨然就是另一个世界了。
里面烟雾缭绕，垃圾堆了满地，大包小包的杂物也堆满了，茶几上面摆满了空的啤酒罐，还有槟郎……
萧羽还以为自己走错门，去了某个流浪汉家里了。
而温言，此时此刻正瘫在沙发上，像一条死了的咸鱼。
“温言？”
怎么回事，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这小子不是还神采奕奕的在那打网游吗。
“你回来啦。”温言半死不活地憋了一句话出来。
“嗯……呃。”
“怎么了，家里怎么变成这样了。”
“房东说要我们今晚就搬。”
“什么？”萧羽惊，“怎么突然说搬就搬。”
温言从沙发上起来，眼神憔悴，“他说这个房子被人买了。明天就要收回。可我们现在脱家带口的，一时半会去哪找房子，咱俩都失业，又没钱……”温言垂眸，“本来想刷信用卡去酒店开房间的，刚银行又打我电话，说我欠款太多没在还款日还上，现在冻结我的账户。”
萧羽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你欠了多少钱。”
“不多，也就十几万吧。”
“十几万？！你去买钻石了还是干嘛了……！”
“那是以前的欠款，以前每个月都有金主帮我还，现在失业了，还不上……但我大手大脚惯了，衣服，鞋子，护肤品什么的都是生活必需品吧，吃吧住吧我又不能接受差的，还有我那台法拉利，每个月保养费都要好几万。”温言捂住了脸。
“我还有些积蓄，你先去把最低还款给还了。”
“可我……”温言欲言又止。
“你说。”
“好吧，我骗了你。”温言说，“我刷的不是信用卡，是网贷。信用卡额度早没了。今天是网贷的人打来，说再不还钱就要暴力催收了。”
没有想到，会有今天。
走投无路的事情，接踵而至。
从温言失业，再到自己失业，再到这间公寓突然被人买下来，再到温言被人催收……
“你会后悔的”——秦风扬的那句话，再次在萧羽脑海中闪烁而过。
“等等，你先别急。”萧羽说，“我想办法。”
倏地，萧羽收到了一条短信。
发件人，秦风扬。
内容：收到的大礼，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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