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岁岁，告诉我，我是谁？

　　“那你要什么奖励？”时西岁怀着忐忑的心情看着他漆黑如墨的瞳仁。
　　脑海中回想起之前自己让他拍的那些照片。
　　四叔他该不会是想趁机报复吧？
　　她想要的不过是他的手，但他要的，她可给不了。
　　还没等费城靳说话，时西岁率先给他打预防针，“先说好，太过分的可不行。”
　　“虽然之前我逼迫你拍了不少你不能接受的照片，但那仅仅只是局限于手的，你要是也想拍些照片珍藏什么的，我恐怕不能接受。”
　　看着她微微涨红的小脸。费城靳极轻地笑出声，寡淡的面容带着些许兴味，“你想到哪去了？”
　　他似无奈地搂住了她，大手抚摸着她的后脑勺，“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做这样的事情，在你心里我难道就是这样的人？”
　　费城靳闪烁着幽光的眼眸定定地跟她注视着，时西岁倒觉得自己确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那你到底要什么奖励？”
　　“我想今晚在这里过夜。”费城靳极其认真地说。
　　时西岁：……就这？
　　她还以为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怎知费城靳说，“我怕你不想让我留下。”
　　性感沙哑的嗓音从喉间发出，带着几分痴迷的呢喃。
　　“四叔，你有没有觉得你有点过于粘人了？”
　　果然是没有谈过恋爱的，想当初，她也是只想着每天无时无刻地跟何桑年待在一起。
　　“你不喜欢？”费城靳的声音低低的，看着时西岁的目光流转着涟漪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听起来透着一丝隐隐的小心翼翼。
　　“不是不喜欢，就是有点不习惯。”时西岁起身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抿了口依偎在桌子上，看着费城靳清冷矜贵的面容，迟疑了下扬起唇角道，“就是有点想象不到四叔你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他似乎恨不得黏她身上一样。
　　时西岁又上前抱住了费城靳，抬起清冽的眼眸歪头看他，可不知道为何，跟他对视久了，又觉得他莫名有些有种说不清楚的孤独感。
　　这不由让时西岁回想起小的时候，费城靳曾暂住在自己家里的那段日子。
　　那时候，她的父亲还尚且在人世，费城靳刚上高中。
　　明明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却展现出同龄孩子所没有的沉寂和冷静。
　　“四叔叔，这幅画送给你，我今天上美术课特意给你画的。”
　　时西岁递给他一张画纸，上面画着向日葵，向日葵的花蕊是一个男孩的笑脸，从发型和脸型的轮廓中依稀能看出是费城靳。
　　“好不好看？”她期待的小眼珠子圆滚滚地等着他的答案。
　　“好看。”
　　费城靳似乎永远都是一副礼貌却又疏远的模样，他脸上的笑意就是没有任何温度一样。
　　都说孩子的感觉都是很简单，很纯粹的。
　　那个时候的时西岁便发现了费城靳伪装下的疲惫和孤寂。
　　费城靳每次放学回来都喜欢独自待在房间里戴着耳机看着窗外，一看就是一晚。
　　每每这个时候，时西岁都会轻轻地敲了敲他的门，然后推开门走进去，在费城靳回头跟她对视了一眼，时西岁抱着毛绒娃娃很乖地在费城靳身旁坐着。
　　“爸爸在忙，我可以待在这吗？四叔叔，我保证，不会吵到你。”
　　时西岁每次都只会用那双无辜可怜的大眼睛看着他，叫人没法拒绝。
　　事实上，她确实很乖。
　　在费城靳身边的位置铺了块小毛毯，粉粉嫩嫩的，在一片冷灰色调布置的房间里，多少显得有些格外地惹眼。
　　她有的时候会在这里趴着看书，有的时候会在这里捣鼓自己的小玩具，有的时候会稀里糊涂就睡了过去。
　　唯一不变的就是，时西岁从来只会在一旁乖乖地做自己的事情，不会发出一点声音，闹出一点动静。
　　费城靳偶尔目光会看向她，对视间，时西岁只是淡淡地扬起笑容，随后又低头地自己玩起过家家。
　　“岁岁，你怎么在你四叔叔房间？快出来。”
　　“岁岁，你又跑到你四叔叔那去了，不是跟你说过不要随便打扰你四叔叔学习吗？”
　　“岁岁，怎么说你不听呢？不许这么调皮，四叔叔一会要生气了。”
　　在时西岁的父亲说了她无数次，但时西岁一次都没有听进去后，费城靳终于开口，“没关系，就让她待在这好了。”
　　“城靳，我怕这小家伙打扰到你，一会又要缠着你玩一会又吵着你看书，太闹腾。”
　　“不会的，她很乖。”费城靳目光落在时西岁身上，眼神化作深渊。
　　事实上，费城靳从未陪过她玩耍，时西岁却是每天晚上都会准时敲门，不等回应开门，然后在属于自己的小小位置里，以一种小朋友的纯粹方式在陪着他。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看穿了他伪装下的孤独。
　　只是后来那么多年，费城靳日益壮大的势力以及周围铺天盖地的压迫力，总是叫人容易忽略这点。
　　时西岁眸色渐升温色，看着费城靳的脸庞许久又低头否定了这一想法。
　　不，或许只是像他那天晚上说的那样，如此粘人不过是因为以前没开过荤罢了。
　　男人嘛，感觉应该多少都比较迷恋那方面。
　　就像是沾了腥的猫，哪有不疯魔的。
　　时西岁是这么想的。
　　“不，岁岁，你是最了解我的。”费城靳清透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哑意，落入耳里质感动听磁性，“你很小的时候就把我的一切心思都看穿了。”
　　费城靳的声音极低，时西岁根本没有听清，茫然地眨了眨眼，下一秒便被费城靳搂住细腰拉入怀里，暧昧的气息覆盖而上。
　　“岁岁，时间不早了。”
　　他声声撩逗，一点一点地将那滚烫至无法遏制的气息喂到她唇齿间。
　　时西岁身子软成一滩水，轻哼地倒在他怀里。
　　又是一夜的缠绵。
　　时西岁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强势的占有欲在遏制与放纵的并存中几乎把她揉碎。
　　“岁岁，告诉我，我是谁？”
　　狂风骤雨中，时西岁听到他粗重呼吸下的询问。
　　起初，她没法集中精神地哼哼了声，他却遏住了她的下巴，重复着刚才的话，“我是谁？”
　　像是带着掠夺的口吻，可听着却又叫人感觉到一丝破碎不堪，渴望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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