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人生从来都是单行道
拿着手机的手无力垂下，何桑年从手机放在了桌子上，垂着头说了声谢谢后起身离开餐厅。
服务员在身后喊他，“先生，外面下着雨。”
何桑年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艰难地抬起步伐走出雨夜，昂着头，任由雨水洒落在自己脸上冲洗着，他嘴角扬起莫大的讽刺，悲凉又凄惨。
看来，她是不会来了。
就连见一面都不愿意吗？
岁岁……
他呢喃着她的名字，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后，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时西岁，她手机撑着伞，安静地看着眼前的何桑年。
她的出现让何桑年脸上的阴霾和痛苦在在一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意料之外的欣喜。
“岁岁？”
时西岁看着他被淋成落汤鸡的样子，皱眉道，“我给你发信息你没收到？”
外面下着雨，时西岁给他发消息说没有必要见面，让他以别的方式讨回人情就可以了，可何桑年那边并没有回。
因为不愿意叫四叔他不高兴，时西岁答应了他不去见何桑年，而已留在了家里跟白瑶芸还有费西昊一起吃了饭。
只是饭后时西岁依旧觉得有些坐立不安，又给他发了消息问他到底要什么。
结果手机那边根本没人回，时西岁给他打去电话，发现还是没人接。
出于安全考虑，她最终还是跟费城靳一同过来餐厅这边看看。
毕竟何桑年这死渣男，这下雨天气说不定什么时候走在路上被雷劈死，又或者踩井盖掉下去摔死，她只想他死就死远点，别在这事上跟自己沾上关系就好！
一听到原来她不是故意晾着他，而是给他发了消息，何桑年浸瞒雨水的脸庞展露出笑意，笑得像个孩子一样，激动得有些语不成调，“怪我，我把手机给摔了，开不了机，没收到你的消息，你给我发什么了？”
“岁岁，我还以为你今晚不来了，我刚才用别的手机给你打了很多电话，你都没有接。”何桑年眼神躲闪地找着话题，眼神似想看时西岁，却又不敢直视太久。
时西岁看着他的目光透着几分不耐，她缓缓吐出冰冷的气息，“你其实猜得没有错，我确实没想过会来见你。”
一句话让何桑年原本就牵强的笑意僵在狼狈的脸上，他上前了两步。
有了之前的经验，时西岁下意识后退，眼神满是防备状态。
何桑年呼吸一滞，后退了下跟她保持距离，“我只是想跟你重新开始，岁岁。”
“没有重新开始，不会有。”
雨水哗啦啦地打在时西岁的伞上，她的语气很轻，却又异常坚定
“何桑年，你从来都不需要我。”
“不。”何桑年颤抖着声音，苦涩又心痛地看着她说了那句，三年来他从未对她说出口的那句话。
“我爱你，岁岁。”
时西岁的身子猛地一僵，握着雨伞的手不自觉收紧了些。
看着何桑年从未有过的狼狈和卑微，她的心底到底没有过多的情绪。
她摇了摇头，一字一句道，“爱一个人不是这样的。”
此时，不远处的车子里，费城靳正坐在驾驶座上，眸色荡起幽远的涟漪，目光不曾离开过两人。
雨水早已浸透何桑年的全身，刺骨的寒风让他禁不住抖动着身体。
但他依旧强撑着精神扬起嘴角异常难堪的弧度，眼眶红得吓人，“从小到大，没有人教过我该如何爱一个人，但是岁岁，离了你，才知道这里很痛，”
他颤抖着手捂着心脏的位置，宛如喃喃自语道，“痛得吃不下饭，睡不了觉，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只知道我不能没了你。”
没有她的日子，就来张嘴呼吸的每一口气都像是带着无尽的钝痛从喉间流出，扎得他遍体鳞伤。
“那只是你一时半会不习惯我的离开罢了。”
对于他的痛苦，时西岁没有一点感同身受，甚至没法体会同情。
“又或者是，你不甘心我守了你三年，如今却又转身离开，何桑年，我了解你，你自尊心一向很重，如果我没有告诉你，我已经喜欢上别人，你觉得你还会有现在的感觉吗？”
时西岁眸色激不起一丝波澜，看着他面容清冷道，“你就是这样，一直以来从来没有用真心对过我，把我视为你的一件专属物品，就算你不要，那也是你的，只能是你的，如今我有了新的恋情，看，开始新的生活，你就像是被夺了一件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一样。”
“不然，你不会现在才过来跟我说这些，早就在我从你家里搬出去的时候，你就该说了，不是吗？”
何桑年昔日的傲气早就被彻底击垮，他深深地呼吸着，声音在发颤，“那是因为我之前以为你只是耍耍小性子，我要是早知道，我不可能会让你搬走。”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时西岁步步逼问，“你之所以会这么想，不还是因为你觉得我根本就是你的独有的所有物，你觉得我不可能会离开你，你觉得我不可能会不喜欢你，可是何桑年，你又不是人民币，你还没有那么大的魅力。”
何桑年脸色惨白，双腿像是被灌了铅一样僵硬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让她从家里搬出去。
如果她没走，如果他好好跟她说清楚一切，如果他早就知道时西岁看到了那条短信误会他跟顾淮月，如果他从三年前就开始珍惜她的好。
如果如果，都是如果，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会有如果。
人生从来都是单行道，没有回头路可走。
可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跟她会是这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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