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一步错步步错
“那你好好休息吧，毕竟工作的事情是做不完的。”
费城靳没说，他最近跟魔怔了一样，只能用工作来麻痹自己，不然他该如何度过这漫长的日子。
费城靳没有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只是起身后话锋一转，“不是说要去进修？给你看了几个比较好的地方，你可以考虑一下。”
他从书桌上掏出一份文件递给她。
时西岁目光落在那边，“四叔，那天晚上，我看到了我以前丢失的那条项链，就在你抽烟里。”
费城靳眸色渐幽，放下文件又拿出了那个盒子，“你说的这条？”
“是我的，怎么会在你这？”
“捡的。”费城靳说话漫不经心，“后面想还你，忘了。”
“哪里捡的？”
“这重要吗？”费城靳掀起如墨般的眼眸，声音清冽如冰川，“你可以拿走了。”
他对自己的漠然总是叫时西岁的心格外地冰冷。
时西岁不说话，翻看了文件上的资料，发现费城靳给自己物色的进修学校几乎都是在国外。
“为什么要我去那么远？”
“没有非要你去那么远，只是这些学校都是最顶尖的。”
时西岁握着文件的手微微发紧，“你分明就是在赶我走，四叔。”
费城靳眸色浓重如雾，看着时西岁的目光幽深至极。
那天她让他不要走的时候，费城靳便觉得自己已经心软了一回。
他不动声色地扭过头，语气淡淡道，“这样才能让一切回归正常。”
费城靳发着高烧，呼吸有些沉重，“这件事总归是要有结束的。”
听到他这么说，时西岁咬住下唇，心开始被慢慢灼烧，脑子嗡的一下头脑空白，控制不住地上前抱住了费城靳。
她不想走。
一如当初费城靳说要离开牧城一段时间，她怎么都没法说服自己接受他离开一样。
原来，她对四叔这单相思的病态爱慕早已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她的心又乱又慌，唯有搂住费城靳时才能感觉到片刻的温暖。
“四叔，我……”
她扑身过来的那一刻，费城靳身子一动不动地愣在原地，胸口的位置却在闷得生疼。
明明内心早已牵绊波澜，脸庞却依旧保持着那份淡漠，“岁岁，你没有想好，就不要再任性了。”
他握着了时西岁的手挣脱开，努力地让自己保持着理智，生怕再慢一下，自己便要改变主意。
不要。
时西岁内心似乎有无数个声音在肆意呐喊着。
她冲上前，使尽了全身力气把费城靳抵上书架。
他身子的灼烧感透过薄薄的衣服全然渗透到她肌肤上。
时西岁以极快的速度闭上眼睛，数不尽的激吻缠绵画面在她脑海中一刷而过，似做过很久很长很多回这样的梦，她上前搂住了费城靳的脖子，献上热吻。
眼泪在这一瞬间也掉落在脖间。
费城靳呼吸停滞，如墨的眼眸颤动着，似忍了又忍，承受着浑身骨子的疼痛紧紧搂住了她的细腰，握着她的手因太过用力而微微发抖。
得到她的回应，时西岁更加强烈地迎上前，像是疯了一样不断往他身上发出索取。
费城靳的忍耐终究是在她的攻势下被瓦解得粉碎，眸中千变万化的情绪在翻腾着，闭着眼睛肆意欲要把她吞噬。
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都已经选择另外一个男人却还要这么折磨着他？
费城靳极少带着不可控的强烈攻势和侵略占有她，脆弱又疯狂，就像是被关了许久的猛兽冲出牢笼一般。
四叔他是不是生气了？
时西岁心里这么想着，眼角的泪水掉得更加凶，湿润了整片脸颊。
她想求饶，想认错，可她不敢。
是她先惹起的祸，都是她做的孽，一步步把四叔逼到这个地步。
她又有什么资格说不要。
她紧紧咬住下唇。
看着昔日那张矜贵寡淡的脸庞此时因为她而变得疯狂和失控，时西岁眼眸中噙着满满泪珠，把头埋低，咬住他的脖颈，留下自己不甘的印记
“这样，你满意了吗？岁岁。”
欲望翻涌的潮热气息喷洒在她耳际，宛如熔岩浆滚落而下，时西岁全身僵硬，烧得她五脏六腑剧痛无比。
她小声抽泣着，哭着说对不起。
费城靳不知名的情绪在眼底翻涌着，终究是再次心软，声音沙哑而发颤地问她，“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岁岁？你到底要什么？告诉我。”
他狠不下心对她做任何事情，可又没法再承受她再次坠入别的男人的怀抱。
他清楚自己这段时间所有的痛苦都是为何而来，却又毫无办法。
他不是不想避开，不是不想放下。
可偏偏他就像是一个有自虐倾向的自残病患，明知道会痛，明知道要把一切都放下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永远在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就宣布失败。
只能看着她跟何桑年复合，承受着她选择何桑年的痛楚，然后周而复始地折磨着自己，一天又一天，永无止境。
时西岁眼泪如泉涌，早已哭成泪人。
心一狠，更加用力地在他脖颈间留下独属于自己的印记。
“一次，就一次，四叔，就让我任性一次。”
既然他不爱她，也没法做到接受她，那就让她记住今晚。
可时西岁不知道，她这话几乎要了费城靳半条命。
“一次……”
他呢喃着，双眸有了片刻的无神和彷徨。
所以，这是最后一次是吗？
费城靳的心脏似被千刀万剐，他的黑眸几乎被所有绝望笼罩着，他紧紧闭上眼睛。
一步错，步步错，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了。
他不是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互相煎熬痛苦的一天，他早就预料到的。
可自私还是让他心存侥幸，万一呢？
错的从来都不是她一个，最错的一直都是他。
这一切都是他该承受的。
“我很后悔，岁岁，后悔当初没有狠下心拒绝你。”
如果初夜那晚在车里，他能坚定地拒绝她，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了？
时西岁抽噎，是她不该逼他才对。
明知道是不可为，为什么还要把他拽向这样的深渊。
时西岁缓缓闭上眼睛，泪珠滑落费城靳的灼热的肩膀，冰凉在上蔓延而开。
炽热的两道身躯，心却同样凉得叫人沉入谷底。
挣扎着，索取着，恨不得把彼此都融进身子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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