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齐绥离世
新生命的降生带给齐家的每天都是喜乐洋洋,尽管齐绥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昏迷的时间越来越久。
“齐总,董事长挺到现在已经超出我的预计,要不是因为小姐要生产,这人怕是早就坚持不到现在了。”
听到家庭医生的话后,穆婉清心口顿时一沉,她扭头看向病床上浑身插满了管子的老人,近三个月来,他随时随刻都需要呼吸机,早就已经无法自主呼吸。
“你的意思是?”
医生摇了摇头,“这就这一两天了,你们做好思想准备吧。”说完他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男人。
想当年也是北城响当当的一号人物,谁知老年竟是如此,被病痛折磨的不成样子。
“齐总,齐董事长坚持到现在,他的精神和身体已经到了极限,止痛药对他来说已经不起任何作用。”
齐景安薄唇紧抿,拳头紧握着,“好,我知道了。”
“爸……”穆婉清坐到窗边,看着骨瘦如柴,已经没了头发的人,眼泪不由的涌出眼眶。
齐绥只是颤了颤眼帘,眼睛却是没有再睁开过。
穆婉清紧紧握住父亲的手,放在脸颊,声音哽咽道:“爸,回家的这段时光,我真的很开心,您也是开心的对吗?可是怎么办?我舍不得您走,您还没有看着湛儿长大,还没有听到湛儿叫你一声外公,还没有……”
齐景安沉默的走上前,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穆婉清回头看着他,然后靠在他的身上,“哥,我舍不得爸……”
“婉婉,爸现在很辛苦,他已经很不容易了。”
穆婉清整个人都是一愣,是啊,坚持了这么久,已经很难了。
她不该这么自私的……
接下来的两天,穆婉清都会带着宝宝在房间和齐绥说说话。
一直到了第三天,阳光明媚,天气非常晴朗。
齐绥终于再一次睁开了双目,看到床边的女儿和外孙时,眯了眯眼,缓缓抬起他苍老如枯木的手,爱怜的摸了摸湛儿白嫩的小脸蛋。
湛儿睁着一双大眼睛,忽然咧嘴一笑,竟然笑出了声音。
穆婉清扭头一看,“湛儿?”
视线一抬,她惊喜的转过身去,“爸,您醒了?”
齐绥笑着眨了眨眼,喘着气,“爸爸睡了多久?”
“没多久,您睡醒了,要不要喝点水?”说着她就要倒水。
“婉婉,外面天气是不是很好?”
穆婉清抬眸看了一眼窗外散落进来的阳光,点了点头,“恩,很好。”
“你推爸爸出去待一会吧?”
穆婉清顿了顿,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露出一抹微笑,“好。”
“把你妈妈的照片带上,我想看看。”
“好……”
穆婉清推着他来到院子里,一阵冷风出来,她将毯子盖在他的身上,视线落在他怀里母亲的相框,一双手都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齐绥闭了闭眼睛,“婉婉啊,我梦见你妈妈了,她还是以前的样子,年轻,漂亮,充满了活力……”
穆婉清咬紧了下唇,点了点头,“恩,是吗?”
齐绥笑着点了点头,“婉婉,爸爸如今这副样子,将来去见了你妈妈,她会不会嫌弃我啊,你妈妈呀,当年跟我在一起,就是看上了我这副皮囊……”
穆婉清只觉得双目涨的生疼,冷风一吹,眼泪便流了出来。
“怎么会,妈妈不会在意的,就算真的有那么一天,你和妈妈都一定会以最美好的样子相聚重逢。”
齐绥无声一笑,然后用着全身最后的力气举起手中的相框,看着照片中温婉漂亮的女人,目光逐渐模糊不清。
“老婆,这些年我很想你,别急,我很快就来……”
只是这一次,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手中的相框就已经掉在了地上,无力的垂了下去,脑袋同时向一旁栽去。
穆婉清一双眸死死盯着地上的相框,就连呼吸都暂停了片刻,她攥紧了手心,僵硬的抬起脖子。
眼底通红一片,最后再也忍不住将头埋进他的膝盖,哭出了声音。
她知道,从爸爸睁开眼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这一刻,她重新找回的亲人,再一次且永远的失去了。
大门缓缓被打开,兄弟两人从车上下来,看到这一幕都愣住了。
齐景安双拳骤然一握,穆明远将书包都扔在了一旁,大声呼喊着飞奔了过去。
“爸,爸!”
穆明远蓦然跪在了地上,颤抖的伸出自己的手,最后脸色一白,一屁股瘫坐在地,握着齐绥的手痛哭流涕。
“爸!”
齐景安眼底泛着猩红,一步步走上前,看着姐弟二人,蹲下身将母亲的照片捡起来,然后放进父亲的怀里。
他想,他们的父母此时应该团聚了。
齐绥的丧礼办的非常低调简谱,能来参加的基本都是亲近之人。
墓园……
穆婉清亲自抱着齐绥的骨灰放进她母亲一旁的石棺中。
“爸妈,你们安心吧,我们都会好好的,所以,不要担心我们……”
不远处,一辆黑色辉腾车,后座的男人降下车窗。
韩盛抬眸看了一眼后视镜,试探的说道:“学长,太太一直没露面,应该是不方便,你要不要去见见她们母子?这毕竟来都来了。”
裴司臣一张轮廓似乎越发的刚毅,线条越发的流畅,明显清瘦了许多,映着那双漆黑的瞳仁越发的幽深。
“不见了……”他怕他忍不住,所以最好不见。
韩盛知道只要他做的决定就不会改变,只能听从吩咐。
这么来返折腾一趟,连一柱香都没去上,只是送齐董事长这入土为安的最后一程。
“齐总……”
齐景安闻言转头去看,也只看到了那辆车的车尾,又看了一眼穆婉清,只是淡淡道:“知道了。”
时间飞逝,齐绥已经去世一周年。
“姐,你和湛儿好了没有?”穆明远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时不时的抬头看向二楼。
“来了,湛儿,来,妈妈抱你下楼。”
湛儿眨巴着一双黑色的大眼睛,咧嘴一笑,笑嘻嘻的张开了自己的双手。
“妈,妈妈,抱,妈抱……”
穆婉清莞尔一笑,将他抱了起来,在他额头轻轻一吻。
“湛儿,我们今天要去看外公,还记得妈妈教你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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