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第12章有求必应
“阿诚啊，这个就是明家伯父伯母老来得的那个宝贝女儿，十岁之后一直都长在咱们梁家，叫明蝶。”
相比起明蝶，男人神情泰然自若，右手慵懒地挑起一根香烟，轻轻吐出一口烟，“明小姐好。”
“小蝶啊，你就坐在孙总旁边，孙总脚有点儿不方便，需要什么你看着帮着他点儿。”
明蝶看了下孙远东贪婪的双眼，明白了梁恪群的用意。
现在她就是砧板上的一块肉，被他们梁家父子架到了孙远东面前。
明蝶的心被剜着痛，抬眼看了下梁一航。
对方正好接收到她的视线，有点儿心虚地移开双眼，咬了下牙关。
起身绵绵软软地喊了句，“爸，要不……”
磕磕巴巴还没说出口，直接被梁恪群打断，“你陪你二叔和孙总喝两杯。”
梁一航垂下头，坐下来，没敢再开口。
此时，易安进来，将茶递给梁恪诚，退了下去。
梁恪诚双手拿起茶，“酒喝不喝倒不重要，大哥，知道你喜欢喝茶，我早早就预备下来了，专门给您买的……，”梁恪诚瞟了一眼包装，“……岩茶，你说什么都得品一品。”
梁恪群高兴得合不拢嘴。
他年轻的时候就喜欢喝茶，几十年都没变，身边想要套近乎的人都从送茶开始做起。
可梁恪诚现在大可不必跟他套近乎，能送茶，说明把他放在心上的，他要是能和梁恪诚真正兄友弟恭，无论宋家还是孙家，他都不必再攀扯。
梁恪群望了一眼明蝶，“小蝶，去。”
因为梁恪群爱喝茶，家里的晚辈几乎都会泡茶，明蝶从小跟着梁舒身边，自然也会。
明蝶站起身来，走到梁恪诚面前，他墨色双眸注视在女孩儿身上，双手将茶叶递到她手中，沉声说道，“好好展示你的茶艺。”
明蝶抬头看一眼他。
自然不解他话中的意思。
男人的视线扫了一眼孙远东，后者将贪婪的眼神从明蝶身上撤回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梁恪诚的双眼之中，他读出了警告。
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尊大佛。
明蝶取出白瓷盖碗，岩茶茶叶在盖碗之中舒展开，氤氲出一缕缕芬芳，这茶的香味之中带着些苦涩，她有些不习惯，但还是将茶倒进了茶海之中，一一分置到白瓷杯中。
明蝶将茶杯端过去，先举起一杯，看了下梁恪群。
“先给你二叔吧。”
梁恪诚挥了挥手。
“忘了，阿诚从来都不喜欢喝茶，给孙总吧。”
女孩儿转身朝着男人走去，男人接过来的时候，侧着手晃了一下，茶水尽数洒在大腿内/侧。
梁恪群拉下脸指责了一下明蝶不小心，让孙远东到隔壁休息室去换。
看着孙远东歪歪扭扭地站起来，吩咐旁边的明蝶，“孙总不方便，小蝶你去搭把手。”
梁一航一听到这话，立马站起来，“爸，我陪孙总去吧。”
“你别乱动，你陪你二叔喝酒。”
梁一航瞅了一眼明蝶的背影，又看了看梁恪诚，坐了下来。
布置好后，梁恪群将茶盘上的白瓷杯拿起，抿了一口茶水，拧紧眉眼。
这岩茶带着一股酸馊味，回味也并不醇厚，像是在杀青过程中闷炒过度了。
他抬眼看了眼梁恪诚。
“大哥不喜欢？”
“怎么会？”
十年来两人交集不多，梁恪诚本身就不懂茶，费心思给他挑的，就算不合口味，也不能表现出来。
梁恪群品了一杯又一杯，赞不绝口。
三分钟过去，梁一航如坐针毡。
窗外开始下雨，雨水顺着落地窗的玻璃滑落下来，从屏风的顶端望过去，梁一航看到雨水一滴滴凝结在一起，然后顺着玻璃滴下去。
心乱如麻。
随口找了个理由出了门，一脚踹开了隔壁休息室的大门。
正看见明蝶几乎被压在孙远东身下，听到门响，里面的人皆是一震。
明蝶赶紧从男人的桎梏之中挣脱了出去，冲着江港大门跑。
出了门，梁一航才追上。
他一把扯住女孩的手臂，她脸上惊恐未定，双手像是溺水的人在寻求支撑一般，紧紧地抓住梁一航的肩膀。
小脸上还有残余的泪痕。
梁一航将她揽在肩头，手掌在她背后轻轻抚摸着，“没事儿了，没事儿了，不要怕，我来了。”
“梁一航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刚才那个人他压着我，在我身上乱亲！我都快要反抗不了了，你再晚来一点儿，我衣服都要被他扒了，你知不知道。”
明蝶泪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两只小手不停地挥在梁一航的肩头。
“我是混蛋，对不起，小蝶，我是混蛋。”
“他说梁家已经答应把我嫁给他了是不是？梁一航，为什么？”
刚才一进门，男人还是挺规矩的。
可是说不到几句话，孙远东的手脚就开始不老实起来。
明蝶奋起反抗，男人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控制住她的身子。
嘴边全是些淫语，还说梁家早就把自己送给他了。
她觉得自己都快要被他掐死了，双手胡乱地挥动了。
眼前全都是过往和梁一航在一起的种种，耳畔是少年那句温和柔润的话语。
【来，跟我走，我带你上楼。】
雨滴顺着两人的头顶滴下来，明蝶双手抓住梁一航，带着些祈求，“你娶我好不好，一航，你知道我喜欢你的，你娶我好不好！”
“小蝶……”
男人低头抵着她的额头。
“你和艳秋订婚，我和那个姓孙的订婚，大家都是订婚。为什么你爱我不能娶我？为什么！”
“小蝶，我……”
梁一航拇指在女孩儿的嘴唇上轻轻擦拭着，大掌拖住她的小脑袋，企图将她的情绪安抚下去。
“我知道的，我知道了，”明蝶伸手打开她的手，身子缓缓后退，“因为我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我们明家的价值已经发挥完了，所以我已经没用了。”
少女苍白的脸蛋上浮现出一丝微笑，像是在黑夜之中盛开的昙花。
“梁一航我知道你为什么不碰我一根手指头，我就在你面前天天晃你都不碰我，因为你不敢！你想把我完完整整地当作一个玩意儿送到别人手上！所以就算我求你吻我你都不吻。我在你手上是个玩意儿，你现在还要把我原封不动地送给别人，还是那样的一个男人！”明蝶说着说着喉咙梗住，用尽力气，一脚踢在梁一航的大腿上，“梁一航，你没用！”
说完转身跑开，身后的人想追上去，但是腿上的疼痛让他迈出一步就如同有千万根针在扎。
终究只能跪在雨幕之中，看着眼前的人越跑越远。
明蝶在雨中没有方向地跑着，一辆黑色宾利拦截住了她的去路。
车上的人下来，衣着整肃，一幅贵胄模样，梁恪诚撑开黑色大伞，打在明蝶头顶。
雨水顺着女孩发丝流下来，她瞪大眼睛盯着身边的人。
现在的梁恪诚，在她心中，跟梁一航不相上下，他们都是那种自恃高贵的上位者。
没有一点儿真诚可言。
今天，更是以梁家人的身份看了一出好戏。
“上车。”
明蝶装作没有听到，转身离开。
男人抓住她的手臂，“送你回去，雨太大了，听到没有？”
她身子折回来，梁恪诚才细细看到她脖子、肩膀上星星点点的红色痕迹。
她皮肤白，这些有的只是轻微的擦伤，有的在皮下还有些细小的血珠。
但无一例外，都十分醒目。
那些痕迹，她刚进门的时候是没有的。
“姓孙的弄的？”
“你们没一个好东西。”
梁恪诚从兜中抽出名片，递到明蝶手中，“我的名片，有需要的时候找我。”
明蝶接过名片，骗了她那么多，名字倒是真实的。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梁恪诚。
她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夹住名片，在男人眼前晃了晃，“我有需要，梁先生，你想得到什么？”
她再也不会相信有人会无私到对自己付出。
梁恪诚右手撑着伞，左手插在裤兜之中，似是漫不经心，又恍若蓄谋已久，薄唇轻启，在雨夜之中轻轻地敲打着明蝶的耳膜，“我想要一个太太。”
“呵，”明蝶苦笑一笑，摇摇头，“梁先生，你走眼了，我没有什么利用价值。”
“明小姐，你多虑了，我不需要什么利用价值。”
“听梁家人的意思是，三天之后举办你和孙远东的订婚仪式。如果你信任我，最晚在大后天晚上找我，我可以帮你。”
“除了太太呢？”
“别无所求。”
“你能给我什么？”
男人垂眸，在女孩儿精明的脸蛋上逡巡了一周，“眼下，帮你摆脱困境；今后，有求必应。”
明蝶想起第一天在伊南看到这个男人，他周身总有一股自信的强大气场。
莫名地让人折服。
她伸出手，握住雨伞的伞柄，往自己方向带了一下，男人并没有撒手，十根手指在伞柄上并列着，两个人的距离靠近了几分。
垂下眼，梁恪诚视线中是少女放大的容貌，娇嫩的皮肤上带着点点红痕，更增添了几分破碎感。
两人气息交缠着，逐渐浑浊起来。
鼻息之间充斥着干净的雪松味道，明蝶冷静了下。
“把伞给我。”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一点点松动开，明蝶拿过伞，雨水从男人短发上淌下去，顺着他轮廓清晰的脸庞上留下去，滴到胸前，衬衣晕湿，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露出胸膛结实的轮廓。
明蝶转过身，将名片塞进口袋中。
都不是什么好人。
前是虎穴，后是龙潭，举步维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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