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救人救己
在时卿思索之际,又听见一道声音。
“扑通——”
她忙向声源处看去,原是一丫鬟跳入了湖中。
“抓住她!”
悦禾话音刚落,不知从哪儿飞来一支箭,精准地没入丫鬟的心口,令其当场毙命。
鲜血迅速扩张,染红了湖水。
下一刻,四面八方都出现了黑衣人,纷纷运用轻功向亭中飞来。
芝朱被这场面吓坏了,是拽着康乐便往桌子底下藏,嘴里还嚷嚷道:“来人,保护殿下!保护殿下!”
悦禾埋伏的护卫见刺客出现,也纷纷加入战局,奋勇搏杀起来,顷刻间,空气中便掺杂了浓浓的血腥味。
但战局变化更快,随着黑衣人越来越多,他们甚至开始“自相残杀”。
悦禾看出了端倪,却并未道出,而是叹道:“可惜了一条性命,现下分明才是最佳的时机呀。”
时卿只看了她一眼,便移开了视线,“疯子。”
悦禾闻言看向时卿,眸中饱含着不该存在的期待,柔声问道:“阿玉会护着本宫吗?”
时卿低眸看向湖面,“公主需要吗?”
见她二人还在闲谈,就目前为止,连一个黑衣人都没能攻过来,康乐顿时松了口气,胆子也大起来,她不顾芝朱的阻拦,站起身来。
“这么大的场面,都是因皇姐而起,皇姐也真是厉害,康乐望尘莫及。”
这怪声怪气的,仿佛那会儿钻桌子丢人的不是她一样。
芝朱是又急又怕,都这个时候了,康乐竟还挑衅悦禾,这么多刺客,刀剑又不长眼,若康乐稍有差池,那她也活不成了,钻桌子虽丢人了些,可也总比平白送了性命强。
芝朱拽着康乐的裙摆,焦急道:“殿下,殿下外面危险,快进来呀。”
康乐一脸嫌弃,大力甩开她的手,轻斥道:“本公主怎么带了你这么胆小的出来,真没用。”
“砰——”
随着这一声巨响,一伙黑衣人从湖中跃起,双手握剑就向她们迎面刺来。
“啊——”
康乐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吱哇乱叫,赶紧往桌下钻,完全没了方才那淡定的模样,惊慌失措中,更一头撞到了桌角。
曦月毫不顾忌地翻了个白眼,她还当康乐有多硬气呢,原来也不过是嘴硬而已。
时卿神色淡然,幽幽道:“看来那杯茶,公主是扔错地方了。”
“是阿玉有先见之明才对,猜中湖里藏了人。”
时卿没有动手的意思,反倒是曦月,已经与攻过来的黑衣人打在了一起,而那些护卫跟牧姑姑,也在与一伙黑衣人纠缠。
看着在激烈厮杀的三伙人,时卿愈发觉得另一伙人是些蠢货,尤其是为首的,他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一样要取悦禾的性命,为何不联手,非得厮杀。
即便不知道,可那一眼便能瞧见的行头,准能猜出是要刺杀谁,管他是谁动的手,只要目的达到就行了,至于如何复命,过后再加以协商即可,如此既能达成目的,又能减少损耗,何乐而不为?
哪儿会像现下这样,丢了手下人的性命不说,还大大降低了成功的几率。
真是蠢得无药可救!
时卿早已发觉,悦禾的目光频频落在她的身上,又细细打量,现下也不打算再忍了,“公主又想在在下身上找什么?”
悦禾眸中带笑,“本宫是在想,阿玉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场面。”
“多亏了公主,才幸得以体会一次。”
人畜无害的脸上挂着笑容,可话里却尽是嘲讽之意。
悦禾不恼反笑,“阿玉,你说现下的场面,比之当年如何?”
时卿看着悦禾,头稍稍一偏,便躲开了黑衣人的一剑,同时手中的折扇也击向他的胸口。
被击中的黑衣人瞬间飞了出去,又落入湖中,为湖水多添了一道红色。
“公主以为,在下该知道,还是应该见过?”
“阿玉,你与本宫年龄相仿,自然不可能见过了。”
“公主如此执着于顾盼,难道就仅仅只是因为公主即将嫁给她的孩子?”
时卿一次比一次直接,显然她没多少耐心了,这也代表悦禾离死不远了。
悦禾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这似乎是每一位皇嗣与生俱来的能力,仿佛从降生的那一刻起,便刻进了她们的灵魂,就连她的蠢货妹妹康乐,也是如此。
她感受到了死亡在逐步接近,危险将她团团包围,溢于言表的情绪再次涌现,生与死的一瞬也美得让她沉醉。
时卿不解,为何悦禾的笑容会从原先的温柔,变成现下的肆意与猖狂,无半分担忧不说,甚至是还有些享受与期待?
康乐和芝朱虽躲在桌下,可也如惊弓之鸟惶恐不安,只能不断看向四周,生怕有刺客过来取她们性命。
桌子虽不小,可也不能完全藏下两个人,总有一个露出半截身子来,于是二人便你挤我,我挤你,在这个过程中,桌子在地上摩擦,弄出了不小的动静。
按理说,早该有刺客提刀过来了,可奇怪的是,竟无一位刺客来杀她们,就算是再瞎了眼,康乐甚至都已跟一刺客对视上了,那刺客却绕过她,反将那些丫鬟给除去了。
一个猜想涌上康乐心头,没想到芝朱这厮长进不少,办事儿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真制造了这场混乱,只是找的人下手也太狠了些吧。
芝朱吓得哆哆嗦嗦,将胆小、怕死演得淋漓尽致,康乐因此更是高看她不少,她撞了撞她,笑道:“好了别装了。”
芝朱被吓了一跳,又险些因一个不慎跌了出去,多亏了她及时抓住桌腿,她看向康乐,“殿下你这是何意?”
眼中不仅泛着泪花,声音还带着哭腔,康乐不禁更是叹其演技极佳,“本公主都知道了,你是想给本公主一个惊喜对不对?”
康乐俨然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又俏皮地冲她挤眉弄眼。
芝朱猛地抓住康乐的胳膊,语气中透着焦急与担忧,“殿下,你千万别吓奴婢,你若是疯了,奴婢该怎么跟淑妃娘娘交代呀。”
在这种情形下,芝朱还能如此机智,康乐满眼欣慰,又瞧了瞧悦禾,见其并未注意她,这才向芝朱凑近了稍许,她低声道:“放心,本公主都懂,你是不想让皇姐知道。”
这番话听得芝朱云里雾里的,就在她愣神之际,又觉肩膀一沉,见康乐向她郑重点了点头,“接下来看本公主的。”
芝朱还未来得及阻拦,康乐便从桌下钻出,故她只能小声焦急呼唤道:“殿下,快回来呀,外面危险!”
康乐蹑手蹑脚地向悦禾靠近,目光又在四周来回打转,只等着找准时机将其推入湖中。
曦月虽在泄愤,可到底也是没下死手,故还在与黑衣人纠缠,撇眼又见康乐一副小贼模样,便又想起了当日之事。
她本就还在恼,康乐这会儿竟还敢在她面前招摇,于是新仇旧恨一起,曦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起脚,便将康乐给踹入湖中。
“扑通——”
水花四溅,口腔与鼻子钻入大量的湖水,夺走了氧气,窒息感使康乐扑腾着手,又向亭岸呼救,“救唔救救命”
芝朱焦急地喊道:“快救殿下,殿下不识水性!”
见没人理她,芝朱又向那二人哀求道:“悦禾殿下,文公子,奴婢求求你们快救救殿下!”
“求求你们,奴婢给你们磕头了,求你们救救殿下,救救殿下!”
悦禾瞥了一眼还在扑腾的康乐,“阿玉,本宫也不识水性。”
“青衍,救她上来。”
时卿十分爽快,似乎是连考虑都不曾考虑过。
曦月柳眉微皱,虽有些不愿,可她也并非是要取康乐的性命,“是,公子。”
待曦月将康乐拎上来后,悦禾又代其向时卿道谢,但显然时卿想要的并非是这个,“公主现下该回答在下的问题了吧?”
“阿玉想知道些什么?是不该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
悦禾笑的同时,时卿也跟着她笑了,可却一掌拍向了身后欲偷袭的黑衣人,所用内力之重,在其还未落入湖中时,便先咽了气。
“青衍,保护悦禾公主。”
曦月微怔,“是,公子!”
因时卿的加入,黑袍见机撤了一大半人,而另一伙人也死伤不少,见刺杀无望,只能带着剩下的人逃之夭夭,不过片刻工夫,但凡攻过来的全都让她尽数歼灭。
亭中恢复平静,只是尸体无数,莲花的香气已被血腥味取代,愈发浓厚,血色更是将湖水染了个彻底。
“多谢阿玉出手相救。”
“公主又何须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救公主也是在救我自己。”时卿轻摇折扇,又道:“想必即便在下不出手,公主定也能安然无恙吧。”
悦禾抿嘴轻笑,也不再隐瞒,又唤道:“司音。”
一“护卫”闻之走了出来,又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下,她拱手道:“殿下。”
“虽有司音在,可刺客人数众多,能不能护住本宫,都不一定呢。”
时卿看向悦禾,眼中颇带玩味,“哦?是吗?”
悦禾颔首,“能活着走出亭子,我们都得感谢一个人。”
时卿收回视线,“青衍,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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