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站够了就滚
＃沈临是秦笙学弟＃这个词条，隐隐有上热搜的趋势。
周芸显然也看过了那个采访，“噔噔噔”连发来好几条微信消息。
【芸芸儿】:！
【芸芸儿】:可以啊！
【芸芸儿】:我还以为沈临是那种，吊儿郎当对演戏不怎么上心的类型，毕竟以前宣发什么的，他没怎么转过
【芸芸儿】:没想当营业这么积极！
【芸芸儿】:男女主营销是可以适当炒炒cp感，但捆绑要适度，还是少提学姐学弟，当时候黑粉都去挖你们高中时期
【芸芸儿】:不过他这种营业的提前意识和积极性可以见得觉悟很高！
秦笙翻到底，很敷衍地回了个“嗯”字。
她收起手机，决定明天跟沈临聊聊。
—
第一天拍摄，众人都到的很早。
女主的妆造稍微做得久些，等秦笙出来的时候，沈临已经全弄好了，坐在布景的皮质沙发上。
按照男主谢幽的习惯，喜欢穿一身黑，即使在室内也戴着顶帽子，帽舌低压遮住他半张脸。
那是一张长得无疑极好的脸，线条分明，有种邪气的攻击性。
沈临漫不经心地叠着双长腿，眸光扫向前方，发现是梁茜正朝这走来。
走得一步一扭，她着了身泡泡袖短裙，配上发型妆容造就的，女二形象的青春感，满是说不出的怪异。
梁茜笑得亲切熟稔，涂着指甲油的手堪堪要贴上他手臂时，被冷硬地挡了下。
沈临捏着打火机，把玩地转了两圈:“你是？”
“沈临哥昨天不在，贵人多忘事，不认识我也正常。”梁茜并不满意他的反应，却还是忍下来，自我介绍道，“我是梁茜，在剧里饰演蒋嘉嘉。”
蒋嘉嘉作为女二，戏份几乎是另一位名不见经传的男二演员的，两倍还多。她是谢幽最信任手下的亲妹妹，年纪轻，自小娇扈到大，前期一直因为看不惯而找女主宋杳的麻烦。
也是在她的推动下，谢幽得以渐渐发现宋杳的坚韧强大，并爱上对方的人格魅力。
简言之，男女主感情线的催化剂。
再简言之，谢幽和蒋嘉嘉没有关系，沈临也跟梁茜没有任何单独的对手戏。
沈临勾了勾嘴角，伸出根手指冲她招了招，“女配角？”
“那的确跟我没什么关系，也就不用记了。”
梁茜被直接拂了面子，瞬间脸色白了一度，僵在原地。
她早就了解过，眼前这位是个有名的“刺头儿”，有钱有背景，有黑料有后台，把娱乐圈当成游戏场，被骂亦或被追捧，对他起不到任何影响，脾气照旧恶劣。
她还以为，那些“把进他房间的女嘉宾揪着领子拎出去”、“生活综艺里跟爱豆干架”的镜头，都是为了节目效果。
现下看来，沈临是真的不怕，是真的会做。
梁茜大脑转得飞快的时候，化妆室的门被推开，秦笙走出来，一眼注意到了他们。
秦笙脚步未顿，她表情极淡，从远处越走越近，正准备绕开，突然传来沈临的声音——
也不知道两人之前发生了什么，看来似乎并不愉快？
他带着一点蔑视，是对梁茜说的:
“站够了没？”
“站够了就滚，你挡到我学姐了。”
—
摄像机正安静精准地记录着镜头。
导演的手心沁出了层薄汗，他目不转睛盯着现场。
这是拍摄的第一幕，同样是剧中，谢幽和宋杳的第一次见面。
房间灯光灰暗，带着强烈的压迫感，窗是半开着的，外面却牢牢钉了层铁网。
沙发上，身居上位的谢幽掀起薄薄的眼皮子，黑眸深邃。
“你是能进面试的，最后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他说。
宋杳闻言，抬眼。
直直撞上了那双邪气的瞳眸，像是黑夜里的大海，阴郁汹涌。
那瞳眸盯着她，盯了好一会儿，谢幽才继续问道:
“医大的高材生？”
宋杳点点头。
她发现，谢幽在跟人说话时，目光总是落在对方的身上，营造出种极其礼貌，给人尊重的错觉。
而错觉之下，那是赤裸的打量。
宋杳抿唇，不动声色地握起拳，指甲嵌进掌心的细嫩皮肉，尖锐疼痛能帮助她镇定。
她凝着眸，并不逃避地回视，轻声道:
“我是医大毕业的。”
资料上写，医大毕业的，连续四年获得奖学金，被导师夸赞，竞赛获奖无数。
——这样的乖乖女，这样的优等生。
如果不是因为家庭变故，极需要大笔钱财的话，不会想踏入黑色地下，为危险工作。
谢幽率先收回视线，微眯了下眼眸，他扯出了个乖巧而青春的笑容:
“正好我才受伤不久，现场来做个能力测试吧。”
他单手卷起右边的卫衣袖子，露出劲瘦的小臂，关节以下，赫然是道长达三寸的刀伤，血液凝固已有些时间了，呈现暗红色。
谢幽的人设，就是这般的奶毒小狼狗。
最典型的笑面虎类型，玉面狐狸玲珑心，靠着极具欺骗性的外貌，扮猪吃老虎。
涉足商业，一点点地吞并普通企业，让家毁人亡，宋杳的弟弟就是因为这样，被逼到自己了断的。
宋杳收回回忆，用桌上仅有的几样工具，专注地给伤口消起毒。
谢幽漫不经心地翘着二郎腿，动作却优雅，丝毫不见清洗或上药带来的疼痛。
他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带点试探的好奇:
“谁送你来的？”
宋杳抿唇，装作听不懂。
她刚想开口讲，是生活所迫自愿的。
猛然才反应过来，对方并没有给予自己回答的机会——
下一秒，谢幽笑了:
“那就跟着我吧，姐姐。”
—
“咔！”
“梁茜老师你表情还是不对啊，对自己的亲哥哥，要那种少女的亲昵，不是风尘味的，你再找找感觉”
上午场男女主的戏份已经告一段落，不远处的场地上，正在拍摄女二的镜头。
秦笙喝了口水补充体力，垂着眼，视线落在地面，被光分隔的影子上。
影子随即被来者遮住了。
沈临停在她面前，手伸过来，掌心向上摊开:
“学姐，吃糖吗？”
他的掌心中躺着两颗水果糖。
沈临这人很奇怪，大抵是和谢幽本就有八分相似的缘故，入戏出戏都极快。
他变回沈小少爷，对她笑着，因为眼型的原因显得年纪小，将眸底漠视一切的傲气收起后，再配上动作，很是无辜。
所谓把这项特点利用到极致了，跟递情书跟送蛋糕一样，你不收，我就不走。
如果秦笙不拿起那两颗糖果，沈临就会一直举着，掌心摊开，不时在她面前抖一抖，固执地重复。
从旁人视角里，不知道两人的关系和渊源，不知道前因后果，像秦笙在单方面欺负对方，很是怪异。
他们离拍摄区域太近，早晚总会有工作人员注意到。
秦笙:“”
她的视线落在那两颗糖上，抿了下唇，默默叹气。
没什么表情地，却还是把它们拿了起来，不忘礼貌敷衍道:“谢谢。”
“草莓味的比较好吃。”沈临收回手，坐到了她旁边。
糖果有草莓奶香，而沈临身上，有股极淡的那种，男士香水的味道，秦笙同样在江知淮那闻到过。
他大概是刻意为之，特别喷的，以此来掩盖，谢幽这个角色所需的滚烫烟草味。
秦笙记得，沈临从高中起就是抽烟的，但没有瘾。
上次在a市见面那次，还有刚刚拍戏时，向导演提议的假烟道具，他已然不碰的样子。
是戒了？
“我说是为了学姐你戒的，信吗？”
沈临挑眉，半认真地开口道，神色辨不出情绪。
——因为看到你的采访，你说不习惯烟味。
秦笙愣了下，抬眼，显然并不相信，目光在他有些邪气的散漫眉宇间扫过，声音冷而轻:
“说说吧，又演的哪出？”
沈临张了张嘴，百口莫辩:“学姐，我看起来，不专情吗？”
“嗯。”秦笙动了动眼睫，浅淡的眸光看过去，像无机质琥珀:
“是演浪子回头？”
“那不好意思，傅轩已经先你一步真实实现了，模仿无可能超越。”
“沈临。”她很认真地叫他名字，“a市酒店那次，我就说过了。我没有空陪你玩，和高中时一样的过家家游戏。”
空气安静了几秒，像回到很久很久前，校园里，类似的场景。
只不过这次沈临没怒目离开。
“咳。”他很遗憾地叹口气，帅气的脸上露出仿佛“我被伤害你还一笑而过”的表情。
沈临敛起痞笑，正色道:“没关系学姐，自娱自乐也是种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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