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会拿第一，一定
第四期节目播出。
当天晚上，＃木舟舞蹈涅槃yyds＃和＃木舟竟然不是第一＃冲上热搜。
所有的舞台表演里——
无可否认，由木舟担任中心位的《涅槃》组，中心位既突出又不会突兀，完美融合在这个团队中，把一曲舞蹈成功变为视觉享受。
而反观《myfuture》，中心位陈嘉佑的表现，就实在有些差强人意了，观感很差。
无论从观众留言，还是导师点评看，木舟一组都毋庸置疑是第一，陈嘉佑一组靠陈嘉佑的人气，没有过大滑坡，勉强位居第四。
等最后公布顺位排名时，结果却叫大家大跌眼镜——
节目组在丝毫没有提前通知的情况下，调整了规则，现场观众的投票，占人气票计算的百分之八十。
陈嘉佑反超登顶，木舟变为暂居第二。
吐槽无门，粉丝也只能将怨气，全怪于赛制和投票的人身上:
【无语了，真的无语，现场的观众是瞎吗】
【他们的审美好像跟我们不一样呃（流汗】
【笑死，我怎么感觉导师们也没料到哈哈哈！方皓那个嘴张得都能塞鸡蛋了哈哈哈哈】
【楼上，雷杨大师都特地摘下墨镜看了眼，表示what】
【（小玫瑰单手托腮jpg)（小玫瑰眸光变冷jpg)笙宝，表情管理也有失败的时候嘛哈哈哈哈哈哈】
【歪个楼，上面那两张秦笙的表情包好可爱，有原图嘛，私我】
【木舟粉丝在此，我就自亮身份直说了，节目组你压票敢不敢压得再离谱点呵呵】
【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只准你们舟粉夸，不准现场的观众喜欢嘉佑喽讲不讲道理啊姐姐】
【】
网上众说纷纭，至于幕后的真相，圈内人自然清楚无比。
“开设现场观众招募，最后安排进来的，却没一个是真观众。”苏皓摘了耳麦，顾忌着镜头未移远，堪堪绷紧表情压抑住怒意，手指重重在桌面上敲了敲:
“合着把我们当傻子戏弄呢”
原定的导师票占百分之四十，直接改成导师票作废；
原定的从报名者中，随机选取现场观众，直接改成向各家公司发“媒体票”；
实际进来，坐在台下的，都是从事娱乐行业的各公司员工。
练习生的得票多少，便取决于，原生公司能弄到多少张媒体票。
即使现场与网络投票，人气票有八比二的占比差，陈嘉佑也只是险胜。
——由此可见，木舟实际的路人支持率有多高。
呵。
这样看来，帝名娱乐为捧他出道，不仅很舍得砸钱，公关策划部还做得极好:
引导舆论，骂节目本身骂投票观众眼瞎，战火却不会殃及陈嘉佑本身。
甚至，用不了多久，众人都会忘记他在《myfuture》里的拉胯表演。
“不是把我们。”
秦笙淡淡扫了眼，角落里互相打气的《涅槃》组以及其他各组的生动神色，语气无波无澜道:
“是根本没有，认真对待这些练习生。”
—
随着舞台结束，原来的分组也要解散。
但虽解散，却并不代表，联系会断。
经过一周多时间的相处，小组众人都感觉，木舟面冷心善，为人其实很好。
也在顺位排名公布时，直观感受到了，他作为个人练习生的艰难处境。
早已算是朋友。
即使新的舞台，不再在同一组了，也仍旧会约着一起吃饭、练习
赛程已过半，仅剩下五十位练习生。
录制节奏，便陡然变快起来。
而能让木舟短暂开心的休息时间，也渐消失。
第四周的时候，《涅槃》组的大多组员被淘汰，等到第五周的时候，就连楚谷也因为人气低离开节目。
木舟重又变为孤军奋战。
淘汰录制当天，二号录制厅。
虽然之前已来过了好几次，但那时他漠不关心，仿佛置身事外般冷然，现下，却是头次直面分离，要跟相熟的人告别。
进来比赛时，一共有一百五十位练习生，满满当当占了满屋，要挤一挤才够坐。
而如今，略显空荡。
初舞台跟陈嘉佑一组，常附和他说话的那几位男生，也在本次淘汰名单里。
也不知是不是真心的，陈嘉佑哭得格外认真，清秀的面容上，鼻尖都泛红，还不忘勉强噙着温雅淡笑，右眼一滴一滴地往下挤泪。
秦笙站在不远处，淡淡看了几眼。
肯定不是真心的，她判断。
而且，放在剧组里，是会被颇为诟病的，最生硬无比的演技。
大概是自己经历过，剧本里也有更多的缘故，她其实已不太能，和这些刻意而虚假的离别场面共情。
她轻轻靠在墙壁上，漫不经心地想:
帝名娱乐以后，最好不要让陈嘉佑往演员这条路发展。
天赋实在拙劣。
纵观全场，木舟此刻的反应，倒才是看似最不真实，反而却最真实的一个。
众人都在哭，他偏偏眉头微蹙，神情冷漠沉静依旧。
鼻梁高挺，唇锋抿着，漆黑上扬的眼眸间，所有难过的情绪都被很好隐藏住。
这种极佳的表现机会，如果抓住了，待剪进节目正片后，网友会磕友情线，尤其为两人间的深厚情意感动，进而更积极地投票。
然而，木舟低头，跟最爱哭有湿漉漉双眸的楚谷，大眼瞪小眼。
末了，他酝酿良久，也只是板着脸拍拍人家肩膀道:
“回去好好练舞。”
没有了现场观众投票的规则，木舟的排名重回第一，没几天，本周又被节目组以“不公开内投”的理由压票，屈居第二。
在观众眼里，可能觉得是为制造悬念，刺激粉丝们投票；
可节目组的手段，实际是在试探大众容忍度，为决赛夜改票，保陈嘉佑当中心位做准备。
练习生们彼此心知肚明，木舟的前路会很艰难。
“嗯。”楚谷搓了搓指节，擦干眼泪。
他郑重道:“哥，我觉得，你一定是第一名！”
录完淘汰后，清场。
因为导师要留下来沟通台本的缘故，秦笙离开得稍晚。
摄像组和练习生们，早已不在录制厅内。
她走在最尾，正低头回宋展一发来的消息。
便选了退场的一条，人很少很安静的偏道，绕路。
视线无意间扫过四周时，缓缓定格在，旁边的错落阶梯上——
那坐了位扣着鸭舌帽的练习生。
是木舟。
他帽檐压得极低，看不清神情，半张脸都埋在膝盖间，除了冷然锋利，还颇有些，青涩的落寞意味。
因为太安静，传来的类似抽泣的呼吸频率，就清晰可闻。
许是同样听到脚步声，木舟肩颈紧绷了瞬，抬头时眸光戒备。
发现是秦笙，眼皮又微拉耸下来，神色缓和。
眼眶底，隐隐有未干的水痕。
进退都有些刻意，反正已经撞见了，秦笙顿了顿，还是略倾身，递了张随身带的纸巾过去:
“无论是楚谷，还是《涅槃》的其他成员，都希望你得第一名。”
肩负期待，所以得更努力。
她本想说“你也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或者“顺其自然”。
但这些最普遍的安慰方式，在唇齿间辗转了圈，最终都被秦笙咽回去了。
从ktl走出来的练习生，从来就只有背水一战，咬碎牙关地拼命。
木舟挺直脊背，没有一丝晃动地，眼神冷然且坚定:“我会拿第一。”
他们没注意到。
隐藏在不远处，黑暗角落里的摄像机，正侧对这个方向，运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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