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暴力美学
在旁人口中频繁出现,被重点关注的神秘人物,现下正位于二楼平台,栏杆扶手边。
他懒散地坐在轮椅上,垂着眼眸,朝楼下望去。
视线久久定格在某处,露出饶有兴致的神情。
对于参加这场晚宴的很多女人来说,面对一般的优秀男人,会喜欢去他们面前刷存在感,寻找出各种话题搭讪,或带着眼神勾引,然后得逞后,各取所需。
但面对霍家大佬,就是再借十个胆子,也不敢去贸然招惹。
这个人太神秘。
相关信息太少,一般这种情况,不是背景太干净,就是太复杂,极其有手段和权力,能将不愿示人的东西统统抹去。
——他显然属于后者。
恶劣的、邪魅的,知情者或多或少听过他的传闻,都会感到害怕。
霍祁白漫不经心地支着下巴,他戴着皮手套,修长手指捏着酒杯摇晃,偶尔轻点两下杯壁。
轻微的敲击声,像摇动的钟摆,倒数着时间。
跟在他身后站定的手下,躬身道:“霍少,要我推您下去吗”
霍祁白的视线,缓缓从楼下自助甜品区的,那张惊艳的侧脸移开——
“不用。”他低低笑了下,相当轻松地站起来,朝楼梯走去。
黑靴踏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金属质音调。
—
晕,很晕。
醉酒的感觉并不妙。
那道蛇一样冷意又黏稠的目光,似乎已经移开了,秦笙略松了口气。
但尽管压迫感消失,现下,还剩有许多麻烦。
比如:频频朝这边张望,还试图靠近的陌生人。
她今天穿着件很有垂感的,纯黑蝴蝶裙,侧面看去露出半个白皙后背,蝴蝶骨精巧,腰线细且流畅。
哪怕单单站在那,没什么表情,也仍旧出挑。
从宴会开始,便已吸引了诸多注意。
蠢蠢欲动着。
不到十分钟之内,就有很多男人走去搭讪,有的被冷艳而疏离的攻击性震慑,半途犹豫退缩;还有的,被礼貌拒绝后,听出“恕不奉陪”的话外之音,很有自知之明地离开
不暴露自己身体的不适,勉强能应对自如。
但,很不巧,有一位蓄谋已久的,显然不肯轻易死心。
他步伐跌跌撞撞,硬要往前贴近:
“哎呀,小玫瑰老师,我真的非常喜欢你演的电影,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他穿着西服,显得人模人样却格外油腻,领带被随手扯得松散,明显是喝了不少的样子。
不过,这种酒场老手号称“千杯不醉”,装成喝醉后不小心是假,实际想借着酒气上涨的由头,耍无赖是真。
咸猪手初露企图。
他假装听不懂警告之意,看不懂寸寸冷下的眼神,故作神智不清醒,手伸出去,堪堪要往秦笙身上摸。
她重重咬了下唇瓣。
背在身后的左手,早蓄起力。
虽然醉酒让体力消失大半,但靠学过的散打技巧,在对方碰过来的瞬间将人撂倒,还是绰绰有余。
只是,不用等到她亲自出手——
短短半秒间,那人的手腕就被另一个人握住,直接卸力。
秦笙被拉得往后退了几步,紧接着,撞到了一个结实的,有淡淡冷冽香味扑鼻而来的胸膛。
从这个角度抬眼望去,她只看到他锋利的下颚线。
男人身形挺拔,穿着精致刺绣的手工黑衬衫,显得高贵而优雅。
他轻搭在她腰窝处的手,虚虚悬空着,礼貌而绅士地移开。
下一秒,动作极快,狠厉如修罗般,他隔着皮手套抓住对面油腻男的手,没怎么用劲,将其猛得掀倒在地板上。
那人被攻击得措手不及,悬差下狠狠摔翻,巨大的撞击力疼得他连声惨叫。
然而,凄厉的惨叫声却换不来任何同情。
霍祁白毫无收敛,反而更愉悦了。
他眼神含笑地,抬脚,径直踩上那只手。
皮靴尖轻碾,动作优雅得赏心悦目,以一种极具冲突的暴力美学。
很快便传出手指骨的碎裂声,夹杂着凄惨哀嚎。
霍祁白一下一下地碾着,眼眸却视若无物,低声仿佛恶魔的低语:
“嗯每次看到女人都用同一个把戏,腻不腻啊”
太疼了,不再装了,什么酒气亦全散了,那人哭丧着求饶,眼泪鼻涕全滚了出来,额头重重磕在地板上:
“霍少,霍少!您饶了我吧,我不知道您认识她,放过我吧这次是我瞎了眼,我该死”
这般撕心裂肺的惨叫,宛如匕刃划破晚宴的安静表象。
周围不少人都被惊动,看了过来。
也有不少人认出了施暴者的身份。
他们面面相觑,因畏惧而不敢靠近,更僵住般不敢出声。
霍祁白玩够了,点到为止,厌恶地抬起脚。
他慢条斯理地摘下手套,露出冷白的,骨节分明的修长双手,仿佛碰过其他的东西就是种玷污般,直接丢弃。
面对地上的人,宛如面对一滩烂泥,“你可以滚了。”
得到赦免,那人也不顾得手伤,甚至连最基本的反击欲望也无,他手脚并用地挣扎着爬起来,向外面冲出去,似劫后余生。
等处理完这些。
霍祁白才转过头。
垂眼,眸光又恢复为含笑,声线低酥:
“秦笙小姐,我们见过的。”
他顿了顿,带着引导性质:“之前发送给你的那份礼物,还喜欢吗”
——署名是“霍”。
秦笙一愣,惊诧地掀起眼皮。
男人的正脸,与许久许久前酒吧里,昏暗光线下偶然对视时记住的,猛然重合。
一样俊美潋滟的绝好面容,墨色的含笑冷眸。
优雅伪装下,却是一个恶趣味满满的恶魔,手段血腥暴力,矜贵又充满邪妄。
像开遍罂粟花,铺满很勾人的艳色。
她轻声叫出那个名字:
“霍祁白”
“是我。”霍祁白笑答,眸光有种说不出的粘稠,低沉的声音拖着慵懒的尾音。
蛊惑感、冷意,蛇一样。
原来那道神秘视线就来源于他,从站在这里开始,压迫感重新出现。
酒精作用下,秦笙没有办法冷静思考。
她极力逼迫自己打起精神,才反应稍慢地意识到,霍祁白口中的“礼物”,指的是那封奇怪邮件里,陈嘉佑的所有黑料。
当初犹豫的猜测得到印证。
真的是他他怎么会出现这这里究竟
各种问题堆积,让她的思维更加晕眩,尤其对方的每个音节,都很像催眠曲。
冷冽的香味传来,霍祁白的气息更近了些。
抵御不了的困意席卷。
秦笙本能地微微蹙眉,组织不了字句,只是靠潜意识,不动声色地往后退。
他挑眉,当然注意到了她的动作,盯着她的反应看,突然被取悦一样笑了。
秦笙冷艳精致的五官紧绷,明明晕到不行却还在咬牙硬撑,掀起眼皮高傲而矜贵,像只不能轻易接近的白天鹅。
白腻的皮肤上,嫣红在她的眼角洇开,以两种极致色彩对比,构成极致的漂亮。
这种漂亮,成功勾起了,霍祁白某种不为人知的嗜好。
阴暗、破坏欲。
好想欺负,看看天鹅会不会哭泣
玫瑰又有怎么样的魅力,如果沾染世俗肮脏的欲后,该产生什么化学反应呢
他舔了舔后槽牙,温度很低的手抬起,想要碰碰她的脸。
下一秒,手肘处一阵猛烈的撞击。
动作被打断了。
江知淮呼吸有些乱,显然是听到动静,从很远的别处急急赶来。
他直接打掉霍祁白伸出的手,横在两人间。
桃花眼潋滟,温柔却全然被怒意取代,他蹙眉与对方对视,不像是初次见面,倒像仇家阔别已久。
无声对峙着。
如果不是秦笙轻轻拽了下他的衣角,他不确定自己,是否会直接揪起对面的领口,动手。
霍祁白眸光微动,低低笑了。
他轻轻转动着,被对方打偏的手腕,妖孽眼尾一挑,刹那生花,陡然预兆危险。
他却很快将其压下,再掀起眼皮时,全然不显怒气,眼眸含笑,一副优雅矜贵的模样:
“江家公子,好久不见。”
“这么着急,外人都评价你温润沉稳,我怎么看,倒未必。”
霍祁白抵了下牙根,歪了下头,邪邪笑起来。
手指伸进口袋,指尖轻抚过里面的冰冷枪身,稍用力,并没有拿出来:
“我替你英雄救美,怎么,不肯感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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