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月事
无踪愣了愣，他很是不解小姐口中的习惯有什么不妥之处，微皱起眉思考着开口：“属下不会改变的，所以小姐可以放心去习惯。”
沈念晚微张开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脸颊发烫，有什么情绪呼之欲出，叫人不敢继续深究她莫不是也被无踪同化了否则当他认真注视她之时，她怎么反而避开了。
两人最终上了马车，沈念晚依靠着车厢，透过随风掀动的帷幔呆呆地望着外面的街景。前路漫漫，而她将要前往另一个未知的去所，不知道现实中的她们怎么样了，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回家了想着想着忍不住一阵鼻酸，沈念晚无助地蜷缩起来抑制无边涌上的思念。
许是情绪所致，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坠痛。
好疼
不过须臾功夫沈念晚就痛得满头大汗，她咬紧下唇，慢慢深呼吸试图平复下来。
然而毫无用处，不可抑制地抓紧裙摆，褶皱狠狠在指缝间盛开，她这是怎么了？
最终不得不放弃抵抗，沈念晚气若游丝朝前面呼唤道：“无踪无踪”
她自以为用了很大力气，可喊出来却是细若蚊蚋。
可是无踪听到了。
作为一个杀手，常在江湖走，一有风吹草动便要保持警惕，更何况后面护送的是小姐，他怎可能不留心。
“小姐！”他慌忙停下拨开帷幔，只见沈念晚一张小脸惨白，面露痛苦地缩成一团，霎时变了脸色。
肉眼可见的慌乱在他眼神中浮现，他蹲下来手指微颤温柔抚上她肩头：“小姐、小姐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见沈念晚张动嘴角，他立刻附身将耳朵凑近她脸庞，“无踪，我我肚子好痛”
她不经意间侧了下身子，无踪便看到了她衣摆下面染上的斑斑血迹，凤眸骤缩，他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当即打横抱起了她，双手却是颤得厉害:“小姐别怕，属下这就带你去医馆，很快的，别怕，别怕”他一连说了三个别怕，已分不清这些话究竟是在安慰谁。
无踪紧紧抱着她，连马车都丢在原地，拼命朝附近的医馆狂奔而去。
沈念晚此刻贴着他的胸膛，是以清楚那里面的心跳声有多快。
“无踪，别担心放我下来，”感受到下身的异常她此刻似乎隐隐约约明白了自己为何如此。
他第一次将她的话置若罔闻，冲进医馆嘶吼出声:“来人啊！大夫！”
来者是一个鹤发白须的古稀老人，无踪语无伦次地向他描述着方才所见:“她流了好多血救救她，我求您救救她，只要救好她，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老者捋了捋胡须:“别急，老夫来给这位姑娘把把脉。”
老人身后的婆婆因着无踪的描述，也跟着提心吊胆地探头问道:“老头子，小丫头怎么样？”
他放下手皱起眉头，“无碍，你去带她到后面”他看了一眼旁边神色凝重的男人，捂着嘴小声朝老伴儿交代了几句。
婆婆一脸了然，朝无踪笑道:“快把丫头放下。”
见婆婆如此反应，她便彻底清楚了缘由。于是红着脸拉了拉他袖口:“无踪放我下来吧。”
他欲言又止，刚将她放下便作势跟上，只是被老者一把挡了回来:“哎哎哎，小伙子就别跟上去了，那是姑娘家的事儿。”
无踪满脸疑惑，不放心道:“敢问大夫小姐所为何症”
“这个嘛，恁知不知道女子每月都会有几日”
后屋——
沈念晚收拾干净后冲了冲手，“多谢阿婆，只是我这次月事怎会如此痛”
因为现代世界里她来大姨妈从未痛经过，顶多有些不舒服，忍忍就过了，所以这次突如其来的肚疼实在是没往这方面想。
“丫头该是近来情绪不稳，加之常年体虚。”
看来是原主的身体太过虚弱所致，如此便解释得过去了。
“不过也不是什么毛病，丫头不要多想，恁还年轻，让恁相公多买些补品养养就好了。”
沈念晚一听见“相公”这个词，瞬间红了脸:“他不是我相公。”
婆婆不解地摇摇头啧啧称奇:“不是恁相公那是恁什么人老身看他方才着急得头上都要冒烟了。”
“他是他是我的”沈念晚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是啊，他们两个到底算什么关系呢？
“哦哟老身知道了，是丫头的心上人吧！”
“婆婆才没有。”沈念晚害羞地娇嗔一句。这个慈祥的小老太太此刻眯着眼睛笑得像是一朵盛开的菊花。
“丫头甭害羞，老身也是过来人，就问你几个问题，看见他时心里快活不”她拉着沈念晚的手，循循善诱道。
沈念晚对着老人亲切的笑容，恍惚间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太姥，心里顿生好感无限，只好硬着头皮答:“快活。”
“那伤心难过时最想见到的人，是他不？”
沈念晚低下头，无论是之前遇刺还是刚才难受之时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尽管不能确定他是否会及时出现，但仿佛只要喊他的名字就能得到庇护。
光是默念‘无踪’这两个字就叫人有种难以言喻的心安。
婆婆意味深长地感慨道:“这就对了，恁见到他就高兴，难过的时候呢想依靠，丫头这是喜欢上人家喽。”
喜欢？她喜欢他吗？
沈念晚扪心自问，不得不承认，她对无踪是喜欢的。只是这种喜欢到底有多深，算不算的上爱情呢，她却答不上来。
“丫头若是不清楚自己的心意，不妨试一试。”
“怎么试？”
“靠近他，看看有没有心跳加快的感觉，若是没有也便作罢，女孩子家可不能太主动喽。”
“婆婆放心，我知道了。”
老人又交代了几句，沈念晚再三道谢并承诺有机会便来看她，婆婆直高兴的笑弯了眼睛。
“别忘了回来，到时候老身还等着吃你们的喜糖呢！”
柜台旁，老伯哭笑不得地摆摆手：“恁这小伙子真是个榆木疙瘩啊，老夫讲了这么多恁咋还没明白？那丫头没什么大问题，这是正常现象，不会危及性命。”
无踪似乎明白了但仍固执于此：“可是她会疼，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不疼？”
老伯叹了口气，转身摸来纸笔：“这样吧，老夫给你开些补药，平日多调理，碰到特殊日子了就给丫头喝碗红糖姜茶，多热敷少受凉受惊，慢慢会减轻许多。”
无踪心中默默记下，掏出钱袋：“今日多谢您相助，这些给您。”
“哎，不用不用，老夫要不了这么多，恁留着钱照顾好自己和丫头就行了。”
无踪一板一眼地鞠躬答谢：“我会的，多谢您。”
他实在不擅长应对这样亲切的关心，可是内心深处却是愿意去学习，他这样好像正在渐渐变成一个普通人，一个可以偶尔生活在日照下，不再是人人憎恶的见不得光的恶鬼。
而这些往日想都不敢想的改变，全都是小姐的出现带给他的。
“无踪，我没事啦，刚刚那是”沈念晚看了眼他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来解释这属于生理现象。
“老夫已经给他交代过了，丫头只管放心跟他回去吧。”
沈念晚再次谢过这对和蔼可亲的老夫妇，两人便离开了。
“无踪，谢谢你。”
“小姐不必言谢，属下承诺过小姐，有任何事都可以吩咐属下的。”
任何事吗？
沈念晚抿嘴笑了笑，那她接下来可就不客气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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