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李府
两日之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沈念晚仰头望着门匾上赫然写着“李府”两个大字。
看来这个人非富即贵,来头可不小。
“小姐,请。”
沈念晚点点头,小厮在前面领路,这府邸环境清幽,景观错落精致,古韵中无一不透着华贵。
她扭头想同无踪说上几句,却发现身后竟空无一人。
他都不陪着她一起吗?
沈念晚左顾右盼停了片刻,直到小厮在前方喊了一声,这才有些委屈地收回目光,继续快步跟了上去。
兜了曲曲绕绕一大圈子,终于见到了正主。
小厮低头向前拱手行礼:“老爷。”
“嗯,下去吧。”
那人衣袍华贵,听声音并不年轻,未见面容便有一种压人的气势。沈念晚默不作声地原地轻挪了挪步子,等待着下文。
他转过身来,先是定睛将沈念晚的脸仔细瞧了一遍,又像是突然记起来了什么,立刻换上了一副平易可亲的模样。
“老夫曾在半年前拜访过你父亲,可还认得你李伯伯”
沈念晚略显迟疑地点点头,如今还是先顺着对方的意思说下去,或许能从中获取一些关于原主身份的信息。
这样想着,她弱弱出声:“有些印象。”
“半个月前老夫接到消息称你父亲病逝,好端端一个人,怎么就”
“唉,老夫与你父亲相识多年,竟是不知他早有顽疾在身,实在是有愧于心啊。”
他说着使劲揩了揩眼角,然而那里根本没有眼泪,这一番嘘声叹气,表情可谓浮夸至极。
沈念晚抽了下嘴角,额这老头儿的演技属实不大好。
还是让她给他亲自展示一下吧。
沈念晚抬起脸,她秀眉微颦神色黯然,完全一副明明心伤仍故作坚强的柔弱小姐模样:“李伯伯万不可这么说,您如此重情重义,小女相信家父的在天之灵定会明了的。”
两人又对着客套了几句漂亮话后,他终于将话语转向了沈念晚。
“说起来,都怪李伯伯去的太晚,待到赶到时竟听闻你出了那档子事。唉,老夫与你父亲颇有交情,当年你父亲帮我不少,于情于理我都该对你有所照应,如今既已寻回你便将此处当作自己家,只管安心休养吧。”
这位李大人声情并茂,可沈念晚看在眼里,不知为何只觉得满是虚伪。
“对了,老夫将你那贴身侍女也接到了府上,日后好有个熟悉的人照顾你。”
她连忙给出反应哽咽着点点头:“多谢李伯伯,小女实在感激不尽。”
之后沈念晚便被领到了一处院落,刚一进屋,便见迎面一娃娃脸的小侍女泪眼朦胧地扑上来哭喊道:“呜呜呜小姐总算找到您了。”
这小姑娘长得喜俏,偏偏这会儿哭的稀里哗啦,用肉乎乎的小手一边抹眼泪一边哭着诉说心里的害怕,沈念晚瞧着当下竟有些心生不忍。
想必她与原主该是主仆情深,如若知晓她口中的小姐早已遇害,这小丫头恐怕会更加难过。
沈念晚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抚道:“好了好了不哭,我这不是没事吗?都过去了。”
见她情绪逐渐稳定,沈念晚问了句:“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侍女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立时又开始抹泪:“呜呜呜小姐还说没什么事,您如今连小萍都不认识了呜呜呜。”
沈念晚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可转念一想,这小丫头看上去单纯又护主,不如直接开诚布公从她口中问出一二。
沈念晚于是端正了神色:“我之前伤了脑袋,好多事都记不起了,你且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啊?您伤了脑袋!”小萍担心地去看她,却被沈念晚严肃的表情唬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忙扶着她道:“小姐您快坐下歇着,小萍这就告诉您。”
经过一个下午,沈念晚总算搞清楚了一些事。原主是赵家大小姐,名唤晚瑶,母亲早逝,父亲常年在外经商。二娘育有一儿一女,暗地里经常对她克扣吃穿用品,那两个弟弟妹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经常与她针锋相对,这位赵小姐在那个家的日子可想而知并不好过。
原主自小便与孙家有婚约,怎奈她那个妹妹对孙家公子也有意。父亲病逝后她更是无所依,一次无意间听到二娘欲找人毁她清白使婚约作废,于是连夜出逃。
一个弱女子身上没什么钱财,东躲西藏,最后还是被他们派出的人抓到欲意将她了断,这便是沈念晚初到这里时为何衣衫褴褛的原因。
“唉!”沈念晚不禁摇头叹气,想不到原主身世竟如此坎坷,看来那个家是万万不能回了,否则只怕是会被那群恶人吃的连骨头也不剩。
小萍提供的信息足够她应付那个李大人了,只是她心中尚有疑云,后来那波要取她性命的黑衣人又是谁派出的?他为何说怪只怪她平白生了这张脸?还有,这位李大人为何对原主如此上心?
哎呀呀,真是叫人头秃,沈念晚粗暴地揉了揉长发将脸埋进枕头,罢了罢了,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兴许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看一步吧。
“小萍,我失忆这件事你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
“嗯嗯,小萍保证把嘴巴封紧。”
那个李大人不知是何居心,问小萍也只是说曾经在赵府见过一次,别的并不清楚。沈念晚抿唇思索,她总觉得这个人并不是真的与她父亲交好,而是在她身上另有所图,可她如今孤家寡人要钱没钱,要色外面漂亮姑娘多的是也犯不着费力气找她,他究竟图什么呢?
她现在一肚子话想找人倾诉,可是却只能自己在心底消化。
无踪那个呆子,离开竟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沈念晚恹恹地耷拉着脑袋抱紧双膝,他难道不知道他对她来说很重要吗?
偏院——
此处竹林环绕,甚是隐蔽,乍一看很难发现有什么不妥。实际上若是从一旁的小路直接拨开竹叶便会看到一个废弃的院落。
空旷的院子里,只有一个男人正笔直地跪在正中央。
因为没有完成主人的任务在期限内将小姐送达,所以按照规矩该来此地领罚。
他来不及告知,也不会告知她。这些小事只会令小姐徒增烦恼,待到他领完罚寻着机会再去找她。
可他男人忽然短暂的迷茫,他能凭借什么理由去主动见她呢?他只是主人派去护送小姐的杀手罢了。
小姐已来到此地,任务结束,他便也再无资格靠近她了。
秋风萧瑟,除了偶尔几片枯黄的竹叶吹落在他脚边。
无边的寂静,男人的内心却是波澜起伏。
他无法控制心绪万千,像是来自四面八方的溪流泉涌,交互缠绕最终汇聚于心头,所有的思量只关乎一人。
小姐现在怎么样,她会不会对陌生的环境很不适应?
她那么怕冷,屋中可有备上暖炉呢?
日近黄昏,他已在此跪了将近两个时辰,滴水未进,身上未愈的伤口也开始隐隐作痛。
如果没有记错主人的规令,等待他的还有一顿鞭打。
他不去想能否承受得了接下来的责罚,男人低垂眼眸,满脑子认真想着,天冷霜寒,小姐今晚可否安然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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