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陵水乡

季淮上前两步，喊着，“妈，你怎么来了。”

        女人缓步上前，敲了敲季淮额头笑道，“我不来你都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今天是你爷爷生日，约好了一起吃饭的，你爷爷多久没见李这个小没良心的了。”

        季淮脸部纠结，说道，“啊，可我和他们约好一起吃饭的呀。”

        女人看向季淮身后的三人，池厌赶紧喊道，“阿姨好。”李月饶也是笑着喊道，“阿姨好。”女人又看向宋衍，宋衍说道，“阿姨好。”

        大过招呼后，女人对着他们三人说道，“不好意思了，大家，改天，改天你们来阿姨家，聚餐怎么样。”

        池厌对着季淮说道，“那没办法，你就先回去，李月饶，宋衍就交给我照看。”

        李月饶对着女人笑着说道，“阿姨，既然有事就要季淮先回去，我们有机会一定上您家玩。”

        女人见李月饶乖巧好看，也是欢喜，多看了一眼旁不怎么爱说话的宋衍。女人便拉着季淮回车上去了，季淮把箱子送还给宋衍手里。

        季淮叫妈妈先上车等着，递箱子的时候，对着宋衍耳边说道，“不好意思了，你回到家了，就给我来个电话。”

        季淮嘴里的热气吹到宋衍耳朵上，宋衍只是表现的不太自在。季淮又对着池厌说道，“好好招待他俩，回头找我报销。”

        季淮又对着李月饶说道，“回到老家，多拍几张宋衍照片发我，嘿嘿嘿，我想他的时候可以看看。”季淮说着话，还坏笑的看着宋衍。

        宋衍明显听见了季淮说会想自己，可没做过多反应，车里的妈妈又开始催促。季淮只好紧跑几步上车去了。

        没了季淮的宋衍，也失了去吃饭的兴致，就想着坐车回去。池厌非得要送他们俩上车，宋衍李月饶的老家，在临市的一个小镇上。

        从b市坐车得三个多小时，上车时，池厌买了满满一堆零食，还叫着李月饶到家记得来个电话。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候车厅。

        上车后的李月饶坐在宋衍旁边，宋衍喜欢坐到靠车窗的位置。李月饶看着宋衍，车上人多，也没说什么，只是将自己的手搭在宋衍手上。

        宋衍知道，这是李月饶安慰鼓励自己的方式。两人早已认识十年之久，自然不必多说什么，李月饶早就知道宋衍喜欢上了季淮。

        车驶出b市，开上高速，李月饶靠着宋衍沉沉睡去。宋衍看向车窗外，飞快倒去的城市，漆黑的眸子，闪过一瞬的柔情。

        那是宋衍想到了季淮，如阳光般温暖明亮的季淮。自己身处黑暗，如何配得上这样的季淮，自己又如何开的了口，说自己喜欢季淮。

        也行季淮会觉得恶心吧。也许季淮又也是喜欢自己的吧。也许没有也许。宋衍看了一路，想了一路。

        季淮，总是撩人，而不自知。季淮，你可知宋衍对你的喜欢。季淮不知，季淮不懂，季淮后知后觉。

        到家的季淮被妈妈拉到爷爷跟前，季淮乖巧的祝爷爷身体健康，福如东海。爷爷笑着掏出大红包，奶奶便摸着季淮的脸，说着孙子瘦了。

        其它婶子忙着做菜，叔伯便和季淮父亲坐着一起喝茶闲聊。各自寒暄，比过年还热闹，季淮笑喊着叔伯婶子，嘴甜的不行。

        季淮妈妈笑骂着季淮嘴贫，一会菜上齐，一家人笑着祝老爷子生日快乐。其乐融融，乐在其中。

        回到家的池厌，家里就冷清多了，外企工作的爸妈早打来电话。这个暑假又回不来了，高档小区，池厌却感受不到一点家的味道。

        池厌的家，有佣人定期打扫，一进门便有智能家居欢迎少爷回家。池厌躺在调试好角度的沙发上，妈妈给他请的营养师，在厨房忙碌着。

        池厌却觉得一脸寂寥，想起了那个爱穿白衣，爱笑爱闹满面的李月饶。

        李月饶与宋衍一起到小河镇，镇里没有车站，只是走哪停哪。李月饶家住在镇上，宋衍家住陵水乡所以下车后还得换乘。

        乡里的换乘工具，是三轮车加个棚子，陵水乡的土话叫麻木。因为颠，人坐上去，就算是一条平坦的路，颠的人屁股也是不着椅子。

        两人下车后，一眼望去的三四层小楼，街上人也不多，除了春节期间，人都不会太多。小河镇，上，客车停稳后，还有不少家长来接放假的孩子。

        李月饶父母也来了。李月饶父亲身穿宽大的西裤简单体恤，满脸风霜。李月饶母亲穿着牛仔七分裤，一件花边衬衫，脚穿坡跟凉鞋。

        李月饶母亲宠溺的把李月饶拉进怀里，说着，“妈妈做了你最爱吃的麻辣虾球，蒸排骨，土鸡汤。”

        李月饶妈妈还想说着菜，李月饶拦住妈妈，看向一旁孤零零站着的宋衍。妈妈也见到了宋衍，边笑着说，“宋衍啊，一起上我们家吃点去。”

        宋衍连忙摇头，说着，“不用了阿姨，家里有人等着我，我就先走了。”

        宋衍落荒而逃，李月饶知道，他家里哪有人等着呢。只能看着宋衍离去的背影，眼里满是心疼。

        宋衍上了麻木，颠簸颠簸着到了村子道路口，麻木不负责送到家门口。下了车的宋衍，望着再熟悉不过的村子，一眼能看见，自己家在村子靠后的位置。

        村子里，几乎没人，两边全是两层小楼，一样的建筑，一样的瓷砖，一样的房屋。宋衍小学时，最害怕走的就是村子里的路。

        因为会有不少老人，拉着宋衍问，“你爸爸上哪去了，你妈妈上哪去了，你爸妈在外面做什么工作呀。”每次宋衍都是摇头点头，然后往自己家走。

        宋衍甚至都没记住村子老人的样子，只是这些老人。在宋衍上高中的时候，越来越少，直至现在，宋衍上大学时，村里几乎不见什么人。

        各家各户屋门紧闭，寂寥不已。宋衍推开那间属于自己“家的屋门”，灰尘铺面，宋衍呛的不断咳嗽，咳着，咳着，咳出了眼泪。

        幸福的家庭家家相似，不幸的家庭各各不同。“家”宋衍无比渴望。家，季淮身在其中。家，李月饶唾手可得。家，池厌感同身受，却又不能完全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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