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2
这画风……
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苏旖也不好贸然开口打断导演的控诉，只好给身旁的何丹使眼色：不是说导演脾气不好吗？
何丹回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可能消息有误，稍安毋躁。
这边，苏旖在跟何丹打眉眼官司，那边，导演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还有，你明明知道我有多喜欢玉岚伊，当年玉岚伊死的时候，我耿耿于怀到现在还没缓过来，你这次竟然还真的让她演一个注定要死的角色！”
玉岚伊是苏旖在《玉山》里，所饰演的角色，公主墓的最后一代守墓人。
在爷爷离世后，为了保护玉山脚下无辜的村民，和盗墓贼斗智斗勇，最终同归于尽。
当年，确实有一部分观众觉得，玉岚伊不应该就那么死了，但导演却觉得，玉岚伊的牺牲，让这个角色的人物色彩更加的浓厚。
导演还在喋喋不休地控诉，唐韵也不耽误功夫。
当着众人的面，翻了个毫不做作的白眼，给苏旖继续介绍旁边的几位工作人员。
导演见唐韵不理他，自觉没意思，气鼓鼓地哼了哼。
一扭头，笑眯眯的对苏旖自我介绍：“旖姐你好，我是这部电影的导演万辰，咱俩一个学校的，我算是你的学弟，不过我不常在学校，你应该没见过我，你放心，回头我就让编剧把关妙的结局给改了。”
苏旖这人本来就有点自来熟，感觉到导演对她释放的善意，更是露出狡黠的微笑，恭维道：“那我就先谢谢万导了。”
闲聊几句的功夫，后面的演员已经都准备就位。
唐韵看了下时间，拦住还要继续说下去的万辰：“好了，你后面不是还要补场戏吗，我先带苏旖回酒店安顿，晚点大家一起吃个饭，我带苏旖认认人。”
“那行，你们先去吧。”说到工作，万辰秒变严肃脸。
他也不磨蹭，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我大概一个小时就能结束这场戏，回头我组织一下。”
唐韵只是迟疑了一下，就同意了万辰的提议。
能由导演出面是最好的，虽然苏旖算是出品方的人，但是不管是什么剧组，都免不了有一些勾心斗角。
唐韵有时候不在剧组，顾及不到，万辰倒是每天都在剧组坐镇，有他看着，苏旖也不怕被暗地里针对。
坐上唐韵的房车，唐韵先和何丹聊了一下其他工作，才把话题转到苏旖身上。
苏旖临近毕业，唐韵也是看见她，才想起来，她最近在准备论文。
想到她前两天发朋友圈吐槽掉发，唐韵关心道：“论文准备得怎么样了？”
苏旖：“已经差不多了，我和老师商量了一下，平时就电话联系，等我杀青后回学校再熬几个通宵就可以了。”
“你还在学校住？”唐韵皱眉，转头问何丹，“苏旖的房子还没找好？”
担心唐韵误会何丹，苏旖赶紧解释：“找好了，是我觉得住学校找老师方便一些。”
何丹倒是没有苏旖那么紧张，她和唐韵共事好多年了，很了解唐韵的为人。
不过还是解释了几句：“早就找好了，家具也都搬进去了，我想着也就两个月的时间，让她好好享受一下这最后一段平静安稳的日子。”
“尽早搬进去吧，苏旖参演罪论的消息暂时不会对外公布，公司也没发过她毕业后的发展方向，毕竟是拿过影后奖的人，临近毕业，过段时间盯着她的人不会少。”
何丹有点猜到唐韵的意思，但还是有点不确定地问：“剧组人多眼杂，消息瞒不住吧？”
唐韵：“没事，回头我和制片那边说一声，团队都是自己人，也都签了保密协议，先不官宣，能瞒到宣传期最好，万一提前泄露了消息，我们再顺势官宣，也没什么损失。”
有些事不用说得太明白，都在这个圈子里混了很多年了，唐韵什么意思，何丹稍微一想就明白了。
唐韵这是，既想利用苏旖的名头给《罪论》造势，也想反过来利用《罪论》，再次把苏旖推进电影圈。
何丹脸上不动声色，心脏却狂跳不止，她知道唐韵看重苏旖，却没想到能这么看重。
唐韵好像根本就没考虑过，让苏旖毕业后去拍公司的自制剧。
这么想，她竟然觉得，唐韵突然决定要拍《罪论》的动机，也显得很可疑。
苏旖安静地坐在一边，听唐韵和何丹商量她后续的发展。
除了之前何丹试探她的时候，一直都是眼睛弯弯的，唇角带着笑意。
苏旖听得正起劲，唐韵看向她，“你这么安静干什么，事关你以后的发展方向，你有什么想法也说出来，我们商量着来。”
苏旖两手托腮，乖顺地说：“我觉得你们的安排就很好，我只要有戏拍就好了。”
唐韵：“……”
何丹才不相信她哄人开心的鬼话，毕竟两个小时前，苏旖还给她甩了次脸子呢。
不过她俩毕竟是利益共同体，在老板面前，何丹还是半真半假地帮她掩饰。
“她就这样，有戏万事足，不过别看嘴上说着不在意，其实对剧本可挑剔了。”
唐韵赞同道：“这样才对，演员嘛，不挑剧本挑什么？难道非要像现在的流量一样，挑番位？”
唐韵平时说话都温温柔柔的，这次却隐约带点火气。
何丹有点意外，便问道：“怎么了？是韩颂那边要争番位？”
唐韵积攒了好几天的火气，一直都没下去。
在剧组也因为担心隔墙有耳，把火气压着一直没撒，这会儿说起这件事，自然又是气上心头。
车上都是自己人，她干脆一吐为快：“不是韩颂，是盛娱那边，前两天趁着我和韩颂都不在剧组，非要给剧组塞个编剧，说把男女主角的戏份改得平均一点，省得到时候电影上映，被粉丝追着骂，结果让万辰给怼回去了。”
盛娱还真是……
别说何丹了，在旁边听八卦的苏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对了，说起这个我就想起来了。”
唐韵看了眼苏旖，跟何丹叮嘱：“苏旖拍完玉山就回了学校，对她来说这个圈子真的就是个陌生的新圈子，你回头给她科普科普，别一不注意吃了心思简单的亏。”
苏旖听了半天八卦，没曾想竟然还能转到自己身上。
她小声辩驳了一句：“我都明白，我又不是傻子。”
“你明白什么？”何丹伸手捏了下苏旖的脸。
“我还正想跟你说呢，这几年受海外影响，饭圈的审美偏向花美男，只要长得好看就可以坐拥一大批粉丝，有一些人靠着外形吃到了红利，难免有些膨胀，你演的玉岚伊又是很多人的白月光，你别傻了吧唧的被人几句甜言蜜语的就给勾搭走，要不然我死不瞑目。”
唐韵在旁边附和：“丹姐说的没错，越是长得好看的人越容易红，就说万辰，他虽然是个导演，但是他长得不错，又有才华，即便是个幕后的导演也有不少女友粉，我记得去年吧，谈恋爱被拍了，他倒没事，可怜那女孩被骂蹭热度，硬是让粉丝给撕得分了手。”
苏旖点点头，心想：就万导那个脸，一看就是招蜂引蝶的脸。
何丹看她这样，就知道她没听进去，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别不当回事儿，要记心里。”
眼看已经到了酒店，何丹又补充了一句：“还有这部电影的男主角韩颂，万导的粉丝，和他的粉丝相比起来还算是温柔的，在戏里你就和他对手戏最多，但他是重点避嫌对象，除了拍戏，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知道吗？”
苏旖：“哦。”
毕竟是自家公司的戏，虽然是只有一个星期戏份的配角，但剧组还是给苏旖跟何丹挤出来一个标间。
西西则被安排去和剧组的化妆师一个房间。
房间是临时腾出来的，一开门扑鼻而来的烟味儿，地上还有抽了半截的烟头。
西西叫了客房服务，把窗户打开通风，捋起袖子开始干活儿。
何丹看了眼房间的两张床，婉拒了副导演的安排：“西西住这边就好了，他俩住一起还能互相有个照应。”
“那您是不在剧组待？”副导演问。
这个副导演，是剧组专门安排来处理后勤事务，和人际关系的，别人不清楚的事情他未必不知道。
更何况，何丹是圈儿里挂了名的金牌经纪人，苏旖能被她亲自带，那就说明，苏旖的团队，是绝对不能得罪的。
何丹脸上挂着被西西私下称作女强人标配的笑容，亲密的往副导演的手里塞了一个看起来就很厚的信封。
“是呢，我一会儿就要赶飞机去东市，我们家苏旖在剧组这段时间，还要麻烦你多照顾了。”
收了好处的副导演，笑的比何丹还要亲切，客气了几句有困难找他之后，就捏着信封离开了。
收拾完屋子，又核对了在剧组的日程表，西西跟着何丹下楼送她，“丹姐，为什么还要给副导演塞钱啊？咱们不是出品方吗？而且万导看起来也很好相处，还是旖姐的粉丝呢。”
“话是这么说，但是韵韵和万导也不可能事事都能照顾的到，虽说苏旖几年前就出道了，可她的经验和新人也没差别，剧组里最不缺的就是捧高踩低的事儿。”
何丹一边微笑着和碰到的剧组工作人员打招呼，一边小声地解释给西西听。
“这部戏虽然不是大制作，但苏旖这次能拿到关妙的角色也抢了不少人的面包，我不在这边，你又没经过事儿，指不定就有人使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刚才那个副导演收了我的钱可不得多帮忙看着点。”
西西是何丹亲自给苏旖挑的助理，当时公司也有经验丰富的助理，但何丹还是挑了大学实习期没什么工作经验的西西。
苏旖是何丹看重的潜力股，身边的人有没有经验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得是自己人。
何丹趁着还有点时间拉着西西叮嘱：“我不在的时候你多看多学，遇到不会的就给我打电话，或者去问韵韵的助理小宋，剧组给韵韵配的保姆车拿给苏旖用了，司机蔡叔是我之前就找好的，以后也会一直合作，有事可以找他。”
西西神色认真地点头称好，想到以后的剧组生活，虽然有点紧张，但更多的是期待。
约定的时间快到了，苏旖换了身衣服，带着西西去楼下找唐韵集合。
电梯门一打开，就看到了唐韵在和万辰说话。
唐韵见是她，笑道：“我还说等会儿让小宋上去叫你呢，你倒自己下来了，既然提前下来了，那我们就走吧。”
万辰已经换了身衣服，发型整整齐齐被发蜡固定成背头。
苏旖走近的时候，还闻到了似有如无的香水味。
她想笑，但还是忍住了，很规矩地给万辰打招呼：“万导，晚上好。”
吃饭的地方离剧组驻扎的酒店不远，走着过去也就五分钟左右。
唐韵和万辰在前面聊剧本的事，苏旖和西西落后一步，跟唐韵的助理小宋打听附近的美食店。
苏旖刚打听到一家老字号，正在说过两天有时间的话要去打卡。
已经聊完事情的唐韵提醒她：“我刚才还在和万导聊，你现在上镜有点胖，你就又想着到处去找吃的，你可悠着点，别等电影上映的时候被全网嘲了。”
唐韵话音一落，万辰连忙解释：“我可没说，我还觉得旖姐太瘦了呢，胖点才好看。”
万辰仿佛带了十层滤镜，丝毫不记得他之前在节目中，因为嘲讽女演员胖被骂上热搜的事，“而且胖一点也没关系，我亲自掌机肯定把旖姐拍得美美的。”
“万导，你这粉丝滤镜也太厚了吧，你还记得你之前怎么说的吗？”
唐韵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绘声绘色地给苏旖学万辰说话的腔调，“除了特型演员，我的镜头里，如果出现体重超过90斤的女演员，都是对我作品的侮辱。”
西西凑到苏旖身边，小声嘀咕：“旖姐，你今晚别吃东西了，早上上称的时候，你已经96了。”
苏旖：“……”
我一个净身高171cm的人，体重96斤很过分吗？
一行五人有说有笑的，不一会儿就到了饭店。
包厢在二楼，正对着楼梯，走到一半，就听到里面吵吵闹闹的。
众人见他们进来，纷纷起身跟万辰和唐韵打招呼，苏旖随他俩坐下，挨个向唐韵给她介绍的人问好。
万辰把菜单递给制片，拿起扔在桌子上的手机看了一眼，“咱们的男主角怎么还没到？半个小时前就跟我说快了。”
“不是约的九点半吗？这还有五分钟才到时间吧。”万辰话音刚落，一个陌生的男声，就从门口传了进来，“万辰你说话小心点，传出去又要有营销号说我耍大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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