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世子，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冒险了？”夜阑问到。
宋胤拿起桌上放着的玉坠端详片刻并没有回答夜阑的问题，而是问:“人安排的如何了？”
“都已安排好，就等他们自己踏进来了。”夜阑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他最为不解的事:“世子，明明有更合适的人选为什么要让副都尉去”
此行看似简单实则危险重重，奎狼营被调离西北回京必然会引发诸多猜忌，其中心头一震的必然是北狄王跟平西王，其他几方势力也必然会在暗中打探，这个时候打探是其一，将其扼杀在途中是其二，奎狼营不管到时候被派去北狄还是西南有奎狼营在的地方他们必然会束手束脚，一举一动也都会被传回缙都，如果是无愧于心便可坦坦荡荡，倘若是包藏祸心之人便会另起心思。
“她便是此行最合适的人选。”宋胤把玩着手中的玉坠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知在想什么。
夜阑也不再多问，只转身退下。
李舟好一张乌鸦嘴，还未待他们行至驿站便下起了豆大的雨滴，这雨来的毫无征兆，先前明明太阳都露了出来，现在老天却又变了脸，雨势越来越大，沈南影和李舟瞬间被淋成了落汤鸡。
所幸那驿站离他们只有五百米，沈南影双腿一夹马腹高声喝了一声“驾”那左前蹄白的红鬃烈马驮着她消失在雨幕里，李舟紧随其后。
…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吴公公扯着嗓子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大臣跪地低头行礼等待曹靖远先行离去，曹靖远端坐在龙椅上未动，片刻后威严的声音自众人头顶传来。
“安平侯留下，众爱卿回吧。”
“是。”
只一会朝堂上就只剩下了曹靖远和沈锦云，沈锦云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曹靖远一眼，垂眸盯着自己的脚面，像是要将脚看出一朵花来。
直到穿着明黄靴子的脚站到他面前时沈锦云才不温不火地说了句:“陛下可是有何事交代”
曹靖远平静地问道:“安平侯近日来可是身体有恙”
“多谢陛下关怀。”沈锦云低着头道:“微臣好的很。”
“既然没病……”曹靖远顿了顿:“那安平侯就是在刻意躲着朕了”
跟在曹靖远身后的吴公公大气也不敢出，恨不得自己现在就是个透明的一样，以往这种时候遭殃地往往是他。
沈锦云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陛下言重了，微臣府上事多，并非有意躲着陛下。”
曹靖远轻哼一声没有说话，盯着沈锦云看了好一阵，似乎是和他杠上了，像是要看看沈锦云能将头低多久一样，沈锦云却并没有陪他幼稚地耗下去的心思，他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说道:“陛下若是没有其他事微臣先行告退。”
方才沈锦云往后退一步的动作看的吴公公无声地倒吸了一口冷气，果然下一秒曹靖远的脸便沉了下来，曹靖远最不喜被人忤逆，尤其是沈锦云，一遇上和沈锦云相关的事他就会变得暴躁易怒。
“好啊。”曹靖远冷笑一声，冷冽的声音仿佛淬了冰一样顷刻之间便能将人冻住:“你今日敢踏出这个门一步，朕保证你从今往后再也不会见到你亲爱的“表妹”！”
沈锦云错愕地看着曹靖远，眼前无比熟悉的脸这一刻他却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曹靖远一样，变得无比陌生，令人胆寒。
曹靖远像是没看到沈锦云眼里的错愕一般，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让人心寒:“你若是不想让你父母的尸骨重归于地上便该顺着些朕，这么多年你应当清楚朕疯起来是什么模样。”
是，这种事曹靖远确实能做得出来。
沈锦云双脚像是被灌了铅一般，沉重的再也跨不出一步，他此刻直视着曹靖远眼睛，不知是不是被沈锦云的眼神刺痛了，曹靖远下意识的避开了沈锦云的视线，两人之间明明相隔一步却像是隔了千山万水。
“我父母妹妹皆死于沙场为国捐躯，怎么，陛下如今是觉得他们做的还不够便连他们的尸骨也要再利用一番了？！”
沈锦云眼尾泛红，就那么瞪着曹靖远。
即便是受曹靖远如此威胁沈锦云却不想妥协，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
“你放肆！”曹靖远将手边的茶盏砸到地上怒道:“是又如何？你能奈朕何！”
“皇兄。”
就在这时一道温婉动听的声音传了进来，一身浅青衣袍腰间坠着雪白玉坠的乐允款步而来，宛如出水芙蓉一般叫人怜惜。
曹靖远不想叫旁人看出自己的失态，压着怒意道:“你来做什么？”
“见过皇兄。”
乐允先是行了一礼，而后道:“母后生病了，太医方才走，她半梦半醒间唤着皇兄你的名字，乐允便自作主张前来请皇兄，还望皇兄不要怪罪。”
曹靖远看了沈锦云一眼，脸阴沉的吓人，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片刻后道:“朕去看看母后。”
说罢拂袖快步而去。
沈锦云抱拳行了一礼:“多谢公主替微臣解围。”
乐允轻轻一笑道:“侯爷言重了，不过举手之劳。”
“今日还早，不知侯爷是否有时间陪乐允走一走”乐允问到。
沈锦云收拾起方才的情绪露出了微笑，他原本就是一个温润如玉之人，待人一向都是以礼相待，更别说对方是方才替他解了围的人。
“微臣今日正巧闲暇，自可陪公主一走。”
从政得殿出来外面的宫道上的宫女太监步伐飞快，恨不得凭空再生出两只脚来，他们手中都端着铜盆，里面打着一些水。
刚走到宫道中间一个宫女便急匆匆地从侧面快步走了过来，似乎是要去追赶前面走过去的一队宫女太监，沈锦云正和乐允说着话并未注意到侧方有人，那宫女也未曾看到沈锦云和乐允，她一看要撞上人便惊呼一声将手中的盆转向另一个方向，而她自己却被绊的一个趔趄，沈锦云手疾眼快将她扶住才幸免了摔倒在地上。
宫女瞬间脸色惨白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公主恕罪！大人恕罪，奴婢实在不是故意撞到您的，求大人恕罪……求公主恕罪！”
沈锦云伸手将她扶了起来，看了滚落在一旁的铜盆问道:“你们这水是要送去何处”
小宫女惊魂未定，颤抖道:“是……是送去朝阳宫，给皇后娘娘。”
沈锦云不解道:“朝阳宫不是有水吗？为何要从得政殿外那么远的地方送过去，即便是朝阳宫没有水也可去离朝阳宫最近的宫殿去取，如此来回岂不是费人有费时。”
宫女显然是新入宫的，沈锦云一问她就一股脑全说了。
“这些不是井水，是奴婢们收集了许久的露珠。”宫女一脸愁容，显然在想等一下自己会受到什么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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