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女一号

“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吗？”

        两人一同离开大剧院，虞诗走了几步，又情不自禁的停下，转过头细细打量着这座宏伟的建筑。

        a国歌剧院就像是温暖的襁褓，坚强而伟大的守住着无数来到这里的演员成长，歌剧院陪伴并见证着他们发光发热。

        自己这半年的时光，说短不短，说长，却又好像只是一缕并未被抓住的惊鸿。

        “在想什么？”

        男人停下脚步等她，目光随着女孩的视线也落在了那栋偌大的建筑上。

        “安杰丽告诉我，我会怀念这段时光的。”

        虞诗的声音很弱，几乎像是被风吹响的轻笛一般，但万归川听得很清楚。

        “这半年，我没有一天能忍住不去想象，未来的样子。每次训练结束后，我望着空旷的排练厅，会想‘是不是再努力一点，就会有人为我而来了’。”虞诗转过头，越过男人径直往前走，在人们都看不到的地方，她抬手随意的抹掉了自己的眼泪。

        “但是好像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原来歌剧院这么大。”

        虞诗转过身，轻盈的丝绸裙摆小幅度的舞蹈着，在晚风的助推下，完成着一个又一个完美的翻转。

        这里有太多个我了，人声鼎沸，连我自己有时都听不清，哪一处传来的声音才是真正的我。于是我横冲直撞，想要奔到象牙塔的顶端，却没发现，自己早已经被自己落下了。

        万归川靠在喷泉的边缘，视线落在面前这个几乎可以用空灵来形容的女孩的脸上，不由得陷入思考，半晌的沉默之后，女孩的视线回到男人身上。

        “抱歉，说了这么多不该说的话，我们走吧。”

        突然，一阵不大的力道将虞诗的步伐牵制住，惊讶之余，虞诗疑惑的转过头。

        “怎么了？”

        万归川牵住虞诗的手腕方才缓缓松开，他紧皱的眉头似乎在表达着某种压抑的情绪，两人对视时，男人眸子中闪过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虞诗在他身上也从未见过。

        “我很抱歉。”

        夜色下，男人的嗓音格外低沉失落，他甚至感觉自己经历了从未如此漫长的思想斗争。

        或许我不应该让你搅进来的。

        虞诗或许猜到了万归川的想法，她露出笑容，试图安抚这个不安的男人。

        “没什么可抱歉的，一切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不是吗。”

        “但之后我想让你做对的选择。”

        “什么意思？”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吗？为什么我会找上你，为什么我想快速打响知名度。”

        “弟弟接任父亲的公司后，开始以学到的商业知识经营公司，围绕着‘商业和利益’有计划的步步展开，但却起了反作用，公司表面蓬勃，但实际上因为我们为了确保利益的独裁和不近人情，愿意和我们合作的人越来越少。我问了我的父亲，问题在哪里，怎样才能扭转局面，他告诉我，“去培养一个歌剧新人”。”

        虞诗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万归川一眼便看出了女孩的疑惑，他轻笑一声，继续解释道：

        “但是父亲不愿意再细说，所以我着手开始寻找他口中合适的新人，刚开始我也很疑惑，所以那时不告诉你的原因其实是——我也不知道。”

        “这种情绪在我们认识里那段时间充斥着我的内心，直到……”

        “直到？”

        “你还记得那晚在排练厅，我看到你为了那个分秒动作的解决办法，弄得浑身淤青却一声不吭的时候，我突然就意识到了，歌剧制作不仅仅能是赚钱的，他不仅能成就作为商人的我，也能成就作为歌剧演员的大家，这种成就不仅是金钱，还要所有努力生活着的人们闭口不谈却悄悄怀揣的梦想。”

        说着，万归川走到虞诗的面前，真诚且坦诚的望着她：

        “如果我说，我会辞职，重新建立一所公司，你愿意，做第一个女主角吗？”

        晚上，回到家，虞诗在日记上写下了这样一页话：

        我真的很想要赢过露西，想要最高的位置，我想让美好的花期在最热情洋溢的时候绽放，我想要被人们认可，被舞台记住，但是我发现不是所有的努力都能得到理想中的回报，我发现，现实不是小说，一切都在未知里发生，在无法预知中发展，我的歌剧事业是这样，爱情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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