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二十七章:幻梦树
忘忧花园,花海。
阿狸在花匠婆婆和杜克等人的注视下,表情不断的变化,过往的记忆被她重新找回,这也让她体会到了曾忘记的情感。
茫然、彷徨、杀意、平淡、喜悦、悲伤、厌恶
种种感情不断的涌上心头,这使得她双膝瘫软,直接摔倒在地,可手中依然握着那朵雪百合。
古怪的香味顺着她的鼻子融进了她的脑海,搅起诡异而又令人不适的景象。
过去的种种不断的在她的脑海中盘旋交织,不断的让她品味过去的苦与甜。
不过在杜克他们这些旁观者看来,阿狸的过去苦涩居多,安定和幸福离她很远。
“杀了它!”
“杀了这只妖狐!”
“你为什么长着九条尾巴?”
“姐姐,你长得真好看!”
“嗷呜!”
“你看我美吗?”
“妖狐,你又在害人!”
过去种种不断的在阿狸的脑海中翻滚,让她备受煎熬,可这还未完,丢失的记忆被续上以后,更多的苦楚随之而来。
在一座浅岩洞里,她看到墙上画着数十幅自己的画像,颜色漆黑,笔触粗糙。
每一幅画里,她的脸都漠然冷峻。
她漂浮着,荡漾着,躺在湖中间,低头看去,发现整座湖泊没有水,全是血。
我在哪?
在她的心灵之眼中,她看到一张张模糊的面孔,每一张都透露着愤怒、憎恨、怜悯、贪婪,这些面孔被千回百折的记忆包裹着,已经将其忘记的她,又开始重新回忆起来过去种种。
这模糊的印象更像是一幅残忍的画卷画,上面的主角是她又不是她!
他们都在看着她,那些过去的残影都在看着她,哪怕他们已经消失在过去,可是各种复杂的目光深入骨髓,但她抓不住自己想要的,找不到自己的归属。
阿狸睁开了双眼,花匠和杜克站在旁边俯视着她,她手里依然握着雪百合花,可是所有的花瓣失去了原本的光泽,变成了黑夜的颜色。
“是我杀了他们!”
花朵从指间掉落的刹那,阿狸捂着自己的脑袋呻吟一声,“我这一路走来都在害人!”
“我的本能在作祟,我的欲望在翻腾,我无法克制自己的欲望和本能!”
“我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我夺走了那么多的生命!”
泪如雨下的阿狸眼神变得格外的空洞和悲伤,“那些对我好的,对我坏的,统统都被厄运侵袭,我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这都是我的错!”
“我本该记得这一切的,我笨不该忘得,我本应该背负着属于我的罪孽的!”
泪如雨下的阿狸瘫坐在地,眼泪在她倾国倾城的脸上留下纵横的泪痕。
“唔”
看完全部的杜克沉吟起来,他没想到,阿狸的过去竟然如此的曲折,简直就像是一副长长的画卷。
而且看样子她之前是以人为食,直接靠着吸食人的生命精魄维生,这也让她沦为了人人喊打的妖狐。
她吞掉的人不知几几,樵夫、山民、旅者、游商,瓦斯塔亚,但凡是她遇上的人都被她吸走了生命精魄。
且因为不知道的原因,她每一次走到了终点,都会开始下一次轮回。
阿狸的九条尾巴就是她的生命的象征,就像是花瓣于那么重要,当她的尾巴掉落以后,她会开始新的人生。
就好比是一朵在这一季盛放以后,于来年再度绽放。
这也让人好奇,阿狸到底是什么存在,竟然可以不断的斩断过去的自我,然后重新开始!
而且这个女人到底活了多久?
杜克通过观看阿狸的记忆,发现了她可以像植物那样春生夏盛秋荣东凋,然后在来年再度重复这一切。
可是阿狸的生命历程却要远胜植物的医生,尤其是她每次生命走到尽头,尾巴都会一条条的掉落,然后重新生长,新的尾巴长成以后,她也就开始新的生命历程。
这种生命属性简直就是神奇。
“我说过,找回这一段记忆,或许会让你变得更加支离破碎!”
花匠婆婆叹气一声,弯腰自地上捡起了那朵化作黑色的百合花,她将这朵花收好,看向杜克道:“本来任何留下记忆的存在都无法再度将记忆取回!”
“毕竟覆水难收,花儿可不会返还你自愿赠予的礼物。可是你们毕竟是艾翁大人的客人,有着他赠与的通行证,在这里你们可以拥有最大的自由!”
“他将自己的力量凝结成花朵赠与你们,持有这朵花的人就相当于是这里的半个主人!”
“所以,我违背了规则,将她的记忆还了回去,现在看来,我这么做并不是什么好事!”
“我感觉自己的心快要碎了!”
捂着心口的阿狸发出如杜鹃啼血般的悲鸣,杜克挠了挠头,翻了个白眼。
女人啊,怎么总是这样!
辛德拉注意到杜克的神态,小手有攀上杜克的腰身,然后掐住一块软肉,用力一拧!
“嘶!”
倒吸一口凉气的杜克一把拍掉辛德拉的手,对她怒目而视,“你丫疯了吧!”
“呵,男人!”
辛德拉冷笑一声,竟然一反常态的来到阿狸的面前,向她伸出了手。
“站的起来吗?”
阿狸看了眼辛德拉,握住她伸来的手,慢慢站了起来。
“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花匠婆婆见到阿狸站了起来,转身沿着小径继续前行,杜克三人则是跟上,辛德拉一反常态的安慰着阿狸,杜克缀在最后面,双手抄兜。
三人跟着花匠婆婆来到一颗木瘤盘结的云果树下,树下有着几张长椅,主动坐在长椅上的花匠婆婆示意杜克他们也一并坐下。
待到杜克他们落座,花匠婆婆又站了起来,摘下一颗熟透的云果,慢慢吞吞、小心翼翼地剥出一张完整的果皮,里面朱红色的果肉分为六瓣,她递给阿狸。
“要尝一片吗?”
阿狸抬起头,小心翼翼的接过,“这该不会像原来那样的酸吧!”
“你还记得这一点真是让我高兴,正如我曾经告诉过你的!”
“和花儿不一样,果实从不索取。这是一株植物身上最慷慨的部分,它竭力生长,变得甘美多汁、令人垂涎。它单纯地只想得到人们的关注。”
“任何食物到我嘴里都味同嚼蜡。”阿狸叹了口气道:“我就是一头怪物,哪里还吃得下东西。”
“即使是怪物也需要进食,你知道的。”
花匠一边轻柔地微笑一边回答。
阿狸迟疑着把一瓣云果肉放进嘴里,嚼了几口,脸上的表情哭笑不得。
“还是像以前那么酸!”
“这就是人生,伊米娜,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现在你就要学会去接受,毕竟你已经找回了过去,这让你变得完整!”
面对花匠婆婆的劝导,阿狸迟疑着点了点头,她看向杜克,杜克翘着二郎腿,抿着酒,注意到阿狸看来,他翻了个白眼。
“我知道你要说啥!”
“咱们都走了这么一路了,我至于还会嫌弃你嘛?!”
“而且我这个任性的男人,可不会在乎别人的看法!”
“你若是无处可去,那就跟我回皮尔特沃夫!”
“我在那里家大业大,多一张吃饭的嘴,我也不嫌弃!”
杜克摇晃着酒壶,脸上满是漫不经心。
阿狸做的这些算个屁啊,和杜克做的那些比起来,她就是小孩子在玩过家家!
杜克从接触生命方程以后,手里沾染的鲜血和生命比阿狸认识的人都多。
阿狸望着满脸不在乎的杜克,嘴角流露出笑意。”
“谢谢你,杜克!”
认认真真的诚挚道谢的阿狸站起来,朝着杜克一躬身子,杜克摆了摆手,“我只是完成和你的约定而已,不用说谢谢!”
“反正找回了过去以后,你要面临的问题还有很多,这些都是你的心魔,如果我所做的一切可以让你走出来,那么自然是皆大欢喜!”
“走不出来也没关系,反正我哪里也不怕多一张吃饭的嘴!”
杜克收好酒壶,对着阿狸眨了眨眼,“再者说了,妮蔻还需要你来教导呢,而且你也是个挺好的旅伴,或许将来我们还可以再度启程,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不过,决定权在你!”
“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阿狸含笑点头,看着杜克的眼神中写满了柔情。
还有什么比遇到一个能够包容你一切过失的男人要好的?
哪怕这个男人总是口不对心,总是那么任性,可是没有人是完美的,她自己是这样,杜克也是这样!
杜克从长椅上站起身,对阿狸道:“你们在这里呆一会吧,我去办点私事!”
他看向花匠婆婆问道:“幻梦树在哪里?”
“我要去看看她!”
“她就在花园的中心地带,只不过最近情况很不好,你只能自己过去!”
“嗯,我知道这个,艾翁也是心够大的,竟然可以几十年不回来看一看!”
“对于艾翁来说,当幻梦树生出枝丫,就代表着他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所以他给了幻梦树自由生长的机会!”
“嗯!”
“要如何过去?”
杜克直接询问如何去往幻梦树哪里,花匠婆婆指了指杜克肩膀上的。
“它会指引你的!”
“行吧,那阿狸和辛德拉就麻烦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看看幻梦树!”
杜克把自己的魔力输送给肩膀上的,的花枝摇摆间,竟然在杜克的周围洒下若星斑的点点花粉,随着花粉弥漫,杜克也是消失在了云果树下。
“好了,姑娘们,你们还要来点果子嘛?”
花匠婆婆指了指头顶的云果树,阿狸和辛德拉相互对视一眼,齐齐的摇头。
算了,那么酸的果子,吃来做什么?
忘忧花园,中心地带。
一颗有着茂盛华盖的巨木扎根于土壤之中,枝叶间满是含羞待放的蓓蕾,点点晶莹的亮光在枝叶间流连忘返的同时,也是有源源不断的气泡和粉尘在巨木周围浮动。
幻梦树,一颗用结出的花朵收集人类的梦境的灵木。
但是现在,幻梦树变得病恹恹,树干上生出扭缠郁结的节瘤,不断流淌着黑暗和惊怖。
忽然间,一道身影从无到有的自虚空中浮现出来,站在了树下。
“这就是幻梦树?”
用力的眨了眨眼的杜克望着眼前这颗灵木,看到了树叶间绽放的花朵和并未绽放的蓓蕾,梦境以泡泡的形式在幻梦树周围萦绕,时不时的炸开,一个个的梦便钻入还未绽放的蓓蕾中,使其迅速的绽放。
不过树干上横生的节瘤却是触目惊心,让人看了分外的觉得惊悚可怖大。
“那么哪一只小鹿在哪里?”
已经修改,阿狸和杜克的情感线,我会重新部署一下,给你们个满意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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