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裸鳝、锯鳞双双望向朝天,盯死他,看他还能说出什么惊天大雷,可惜他话音已落。
“啊?”岳栖慌忙摇头。
“说什么呢?你是不是出门忘吃药了?”洛鲸贝也是一脸惊慌,口不择言。
三洛对他的沉默凝望,衬托出他表情和语言的极尽夸张。
“我还有事忙,你们快出发吧。”洛鲸贝抿了抿干掉的嘴唇,对着岳栖,“辛苦了。”
“不会,放心吧。”岳栖轻声回应。
洛鲸贝一边整理资料,一边留意手机的响动,要隐瞒的事,要掩盖的事,要解释的事,错综复杂,他无法停止担忧。
古庄进门时,左脚不知为何缠上右脚,差点被绊个狗啃屎,他大踉跄稳住身体的同时,响声雷动。
洛鲸贝从文件堆里抬起头,“古庄,你的18床什么来头?”
“□□——中枪。”小林在电脑上写病历,接话却很快,声音故作厚重,像是地下组织接头。
洛鲸贝变了脸色,嘴唇翕动,胸口起伏了两个回合,末了,他咽下愤怒,板着脸,俯首,继续忙手头事。
古庄扶正身子,回了回神,倒是三步并两步凑上去,“对了,老洛,18床拜托我给你和岳栖道个歉,他要亲自见你们,被我制止了,所以拜托我给你们道个歉。那两个是他刚收的小弟,上不得台面,不要和那两厮计较。”
洛鲸贝复仰头,望向古庄,眼神却冷得像冰,古庄一个激灵,急忙又道:“以后绝不再用你的实习生。”
洛鲸贝收回杀人的目光,低下头,继续整理资料。
正是下班时间,路上最为拥堵,岳栖坐在副驾驶,不时回头瞧瞧后座上的三个大男人,上出租车时,无论她怎样礼让,他们三个硬要一起坐在后排,现在看起来,后座比车外的快速干道还要拥挤不堪。
“太挤了哈?早知坚持和你们其中一个换换位子。”岳栖抱歉道。正常十几分钟的车程,已经开了快半小时,好在也快到了。
朝天居中,急忙摆手,“不会,没事儿,挺好的。”裸鳝和锯鳞一左一右,分别趴在车窗上,不知在看什么,似乎津津有味,对岳栖和朝天的对话毫无反应。
“马上到了,你们再忍忍。”
“好,好,你不用管我们。”
岳栖回身,余光瞥见出租车司机的眼珠正吊起,视线射向倒后镜,自从他们上车,岳栖眼见着司机重复这个动作不下十次了,他究竟对后排的男人们有多好奇,或者,有多担忧?
岳栖抿嘴偷偷笑,的确,他们三个上了车,不玩手机,不聊天,也没有睡觉,他们只做了一件事,就是观察,观察司机,观察车里,观察窗外。
对岳栖而言,他们似乎充满了好奇。
对司机而言,他们似乎充满了威胁,特别是其中一个捂着巨型口罩,一个还戴着好像根本透不过光的极黑眼镜。
岳栖理解司机的紧张,但还是忍不住笑,她与他们对话不多,但能感觉到,他们虽看起来高大怪异,却是很有教养。
“到了。”岳栖对着后方笑笑,转而用手机付了钱,和司机道了谢,打开车门下车,后排三人这才也和司机道谢,打开车门,鱼贯而出。
小区挺大,数栋公寓楼环形散布,洛鲸贝住在观海阁,楼前正中有一方大小如正规泳池的椭圆形浅蓝色喷水池,北侧是一条宽阔的人行道,景观树植于道路两旁,郁郁葱葱,楼下一圈花坛,阵阵花香飘来。三人站在楼下,仰头望,楼顶高耸入云。
岳栖走在前面,回头招呼,“我们进去吧,把身份证给我,我帮你们登记。”
业主不在,楼下保安肯定要登记来访者的身份信息才会放他们进入。
裸鳝和锯鳞都默不作声,什么是身份证?他们哪可能有那玩意儿?他俩看向朝天。
朝天倒是面不改色,缓缓道:“我们没有带。”虽然他也不知彼为何物,但这样说大概率不会出错。
岳栖刚在车上问他们从哪里来,朝天只说了两个字——酒店,这是洛鲸贝教他的,她满头黑线,但见他不愿多说,便也没再追问。想是这帮大哥连行李带身份证都存在酒店了。
是不是现代人,不知道身份证的重要性吗?算了,还是想想解决办法吧。
岳栖将自己的身份证递给保安登记,“我还带了三个朋友。”她指指自己身后方。
“岳小姐,他们也需要登记。”保安探头看了看,礼貌地遵制度办事。
“他们没有带身份证,要不我打业主视频,你和他确认下,可好?”
业主的朋友,保安绝不会为难,自然应承。
“好了,洛鲸贝和保安确认了,我们上去吧。”岳栖举手晃着手机,向着三人的方向走去。
距离男人们大约五步之遥,手机竟中了邪般,兀自在她手中翩翩起滑,它在空中优雅翻转,她手忙脚乱狼狈打捞。
侥幸,竟让她拦截成功,将手机捏在指缘之间,然而,顾此失彼,脚下却如落汤螃蟹,失了平衡。
眼看离拜年马趴已近在咫尺。
哎哟——
三个大男人犹豫瞬间,顾不上般纷纷叫嚷着后退,再后退,唯恐岳栖殃及池鱼。
眼见没救,她自行变换招式,竟转日回天,斜俯冲了几个大跨步,找回了重心。
散开的男人们,同情、憋屈、忌惮,神态不一,却都迟迟不肯上前。
“小心点。”
“没事吧?”
“幸好!幸好!”
几句轻飘飘的话拂来,落在地上。
岳栖委屈,那一瞬,她瞧见了,他们都有下意识出手相救的动作,却不知为何,又集体反悔,如惊弓之鸟,唯恐避之不及。
算了,何苦计较这些。
“没事。”她不自然地摆弄身体。
“我们——嗯——是鲸贝说的——要我们和你保持距离——所以——刚才——是我们的错——我们应该扶你——“朝天还是过意不去,走上前,支支吾吾,似是要讲明心路历程,他打算好了,都甩在鲸贝头上,裸鳝和锯鳞闻言,强忍笑骂,哼哈配合。
洛鲸贝私下竟说了这样的话!他为什么会有如此交代呢?心理活动突然异常活跃,岳栖目光失焦。
待视线重新聚合,发现三个男人一直小心翼翼盯着她,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一笑,“真没事儿,电梯到了,我们上去吧。”她挡住电梯门,让他们先进。
这个姑娘,刚才差点就摔伤了,他们却袖手旁观,没风度,糟糕透顶,可是,她倒是挺好哄的,不任性,也不爱生气。三洛不约而同偷偷互赠鄙视的手势。
进了房门,裸鳝、锯鳞迅速散开,左瞧右看,不一会儿,窜没了人影。
只剩朝天和岳栖站在客厅,他们之间间隔着一米还有余。
“你们酒店的房退了?”
“嗯。”
“你们不需要行李?”
“嗯。”
“那你们有事的话就手机联系他?”岳栖甚至怀疑他们仨有没有手机,哪有人忍得住这么久不摸手机的!
“嗯。”
“你们饿不饿?用不用我订些外卖给你们?”
这个小姑娘话怎么如此多,再说下去恐露馅儿,朝天料想不能再简洁回答,用心点,尽快请她走。
“不用了,我们不吃外卖,岳栖,谢谢你送我们过来,你早点回去吧,晚了怕不安全。”
“哦哦没关系的,不用谢,你们不吃外卖,要不我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我给你们做点吃的?”
“我们不饿,我们只是很累,想要休息。”
朝天话音刚落,锯鳞从卧室晃悠出来,慵懒道:“好饿啊!”
岳栖和朝天一齐看向锯鳞,后者狠狠剜他一眼,眼看着她又要张口,朝天快撑不住,急忙道:“你走吧,不用管我们。”没有温度,没有起伏。
话已至此,岳栖自然告辞,没有这么上赶子的人。洛鲸贝的朋友真是和他如出一辙,感觉对的时候确实挺好,不对劲儿的时候统统像怪胎降世。
门锁关闭的声音传来,锯鳞迈着四方步,鄙视道:“朝天,你真不是人,真没人性。”
“刚才一个个躲得远,现在又跑出来说风凉话。”
朝天飞踢,锯鳞转身躲,结果屁股中了招,他揉着被踢疼的屁股,大喊:“裸鳝,你滚哪儿去了?”
“你们快来看,这个好玩。”裸鳝的声音从书房传过来。
事实证明,他们生来就有电子游戏天赋,也许可以考虑组个战队。
整晚,欲罢不能!不饿了,也不困了。谁说上瘾的东西都是苦涩的,这个就很美妙嘛!
翌日,时近晌午,洛鲸贝终于回来。
三个红了眼,身体冒着冷汗,肌肉微微颤抖,却仍如打了鸡血的青年男子,匍匐在游戏桌上。
“你们没睡觉?打了整晚游戏?”
没有回应。洛鲸贝皱眉,上前伸手切断电源。
耳边传来诶诶诶的喊叫声,终于,他们发现了房子的主人,“鲸贝,你回来了!”
“你这房子真不错,住着舒服。”朝天忍不住夸赞,玩游戏的间隙,他已将房子细细浏览个遍,布置简洁,大片留白,很符合“五万米深海”住宅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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