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这可能是菊池野来到柯学世界后第一次紧张成这样,他感觉自己整个人已经失去了声音,脚被钉在了地面无法动弹。耳边的风声和雨声一起消失,最后连呼吸一并找不到了。
他用余光看向柯南,这个平日里游刃有余的人现在的状态与他相差无几。
雨滴在黑色的车身上迸溅成一朵又一朵的水花,时间仿佛过了很久,久到所有的声音又慢慢回来。
菊池野看向自己的老管家,发出了第一个声音:“罗门……叔叔。”
“是,少爷,这么晚了,您在这里做什么,刚刚门外怎么还有警车?”
菊池野用眼色问着车里那位是什么情况,但是眼前的绅士只是等待着他的回答。
他败下阵来,苦恼于自己还当着小学生的面,只能实话实说:“碰巧遇上案子,现在……在躲雨。”
车内的琴酒抬了一下帽檐:“最近你遇上的案子可真是不少。”
菊池野扶着额头,暗暗吞下自己急促的呼吸,这个时候他该说些什么比较合适。
胸腔里的心脏仿佛在朝着四面八方狂跳,他极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让自己冷静下来。
一旦逼格点负值,他的意识就要被抹杀了。菊池野不断给自己洗脑,告诉自己现在是逼王,是王中王,要用最风轻云淡的话说出警告,要说出有逼格点的腔调,要说出让两边的人都不会怀疑的话来。
几个呼吸之后,菊池野终于抬起眼来与车里的人对视:“我手上当然是干净的,黑泽老板完全可以信任我。”
琴酒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神变得昏暗不清,而菊池野心里想得也很简单,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他绝对不能表现出认识琴酒来,任何身份都可以,只要不是酒厂的高干。
“罗门叔叔这趟从欧洲过来,是我爸让我出面谈生意吗?”他尽力使眼色再使眼色,好让眼前这个古板的人明白他的身不由己。
罗门·伊卡扶了扶自己的金丝边眼睛,将伞撑到他的头顶:“上车吧少爷,我感觉您现在的状况很糟。”
的确是蛮糟的。
不过罗门·伊卡打量的是他的身上,破破烂烂还有伤口。
菊池野不得不上车,拉开后车门同琴酒坐到了一块,拉下车窗叮嘱柯南道:“要老实等博士来接。”
柯南并没有回应,他的目光一直在黑色帽子下的男人脸上。
黑色的宾利朝巷口慢悠悠驶去,柯南终于从惊慌和兴奋中回过神来,但是他对菊池野的身份愈加感兴趣了。
是黑是白,是正是邪。
——
“是不是打扰到你的家家酒游戏了?”
琴酒低沉的嗓音钻入菊池野的耳朵里,令他开始思考这个人出现在米花町的意图,不过琴酒不喜欢绕弯子,他最喜欢的是发号施令。
“欧洲那边来了货物,点名需要你去接洽,可是伏特加一直联系不到你,结果你也没去学校,怕你遇到了不能解决的事情。”琴酒好像一位监护人般嘘寒问暖。
如果他真的是一位监护人而不是菊池野的上司的话。
“学校里预留的电话是这位侍者的,我说明了意图后他很快明白,我才坐到这里。”琴酒通过后车镜看着开车的罗门·伊卡,继续道:“虽然听说过你家里是欧洲贵族,但还不知道是哪家,不介绍一下?”
菊池野噎住。
问:伊卡家族的大少爷来黑暗组织当卧底是什么操作?
答:一只老鼠从老鼠窝进了田鼠窝,想黑吃黑。
再答:捉住了可能被一群田鼠咬死。
所以菊池野绝对不能把自己的家族身份亮出来。
“或许这不是特别重要的问题,作为家里的庶子,我不过是家族对组织献出的忠心。”
优曼·伊卡可不是什么庶子,是堂堂正正的伊卡家下任家主,是背负着欧洲黑手荣光的掌舵人。开车的老管家对自家少爷这能屈能伸的态度十分赞赏,但同时也警惕着身后那位提问的危险人物。
“你有没有尽力找雪莉?”
菊池野翘起二郎腿来,防止自己腿继续颤抖:“当然,这不都连课都翘了。”
他终于躲过了琴酒的追问,但心里害怕琴酒再次想起米花町,想起刚才那个眼神犀利的男孩。
之后的两天菊池野都在码头工作,期间他从罗门·伊卡那里听了一堆的唠叨,大多是对组织内部变动的询问。他完全无所谓,知无不言,只不过他的知也仅限于漫画里的内容和他这几个月的所见所闻。
这些自然让罗门这个欧洲黑手党的人十分满意,菊池野也顺手提了一个请求。
“我想要一笔钱,大约五千万美金。”菊池野在船的边缘玩着俄罗斯方块,他发现自己在哀酱身边的日子都太充实,完全忘了昔日里喜欢玩的游戏。
这话见过世面的老管家都有些惊愕,颤抖着声音问:“五千……少爷,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菊池野咳嗽一声:“我想,做点公益。”
虽然这点钱对于伊卡家族来说不过是一个小地皮的价格,但是在菊池野现在能支配的资金里,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绕过伊卡家的眼线获得这么多资金,所以他干脆说了出来。
“我发现日本的流浪猫挺多的……但是却没有合格的收归领养组织,所以想自己创办一个。当然这不是主要原因,我觉得自己手上沾了罪孽,需要多多偿还一些,这样才能心安。你跟着我父亲这么久,想必很能体会这种感觉。”
怎么说呢,在他的剧本里自然不会把伊卡家族描述地十分详细,但是系统却会自动生成一系列背景,所以就自然有了十分封建的他爹,伊卡公爵。
不过菊池野这笔钱另有他用,其中一部分是用来在日本选择一个合适的红方身份,比如日本公安。
当晚,菊池野揣着装着五千万美金的卡回到了公寓,罗门·伊卡也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已经去日本的其他地方工作,这让他有了属于自己的时间。
躺在床上不久后他就睡着了,在梦里好像看到了在满是科研仪器的房间里忙碌的哀酱,菊池野小心叩门。
“我买了一辆黑色的贝纳利帝国,要不要一起去兜风。”他手上转着一串钥匙。
穿着白色实验服的哀酱转过身来,笑道:“要去哪里?”
菊池野想着想着,就看见灰原哀的身上有一个红外线的点,从肩膀到了头发上。
“危险!”
菊池野看着灰原哀倒下,瞳孔睁大,手指尖还残余着温热的血液。
“不要!”
菊池野从梦里惊醒,发现手机亮着,是一通未接来电——灰原哀的。
梦中挥之不去的恐怖让他急切地想听到灰原哀的声音,他一个鲤鱼打挺蹦下床,连拖鞋都只穿着一只,小心翼翼地拨通那个号码,等待着嘟声结束。
可是十秒钟过去了,半分钟过去了,电话仍然没有接起来。菊池野不死心,再一次拨通电话,但得到的仍然是无人接听。
恐惧再次从菊池野的头上漫灌下来,他赶紧打给阿笠博士,哀酱应该不会无故不接他的电话才是,总不能是柯南跟她说了自己和组织有关系的事情吧。
啊小侦探,可不能背地里诬陷人啊,好歹调查完我的马甲再说话。
他有意识地规避灰原哀不方便接听电话这个可能,开玩笑似的在心里调侃着柯南好让自己安定下来。
好在阿笠博士接起了电话,菊池野的碎碎念才结束,但是电话那头好像很嘈杂。
“喂?”菊池野试探地问道。
“毒,小哀中毒了!”
菊池野一手冷汗,梦里的一切好像在与现实重叠,死亡,哀酱!
“喂喂喂,哀酱在家吗,我马上过去。”
“在的,在的,她刚刚晕……嘟嘟嘟嘟。”
菊池野没听完就挂掉电话,然后被自己的另一只拖鞋绊倒,爬起来后随便拿起一件上衣就焦急得出门,脑子里想得全是:赤井秀一呢,这个时候人呢!
这当然不能怪冲矢昂,菊池野冲进阿笠博士家的时候,冲矢昂和柯南正在商量事情,柯南的眼神明显有些警惕他。
“哀酱……怎么样了!”
菊池野双手扶着膝盖,下了计程车之后他就全程跑过来,几乎没有一刻停顿。
没有人回答他也没有人阻拦他,他朝着哀酱的房间跑了过去,但是在敲门的时候还是停了下来。他退回到客厅,询问道:“她现在情况怎么样,醒着吗?”
“嗯,她因为淋雨感冒牵扯出身体内毒素发作,五脏六腑都有不可逆地毁坏迹象。”柯南解释道,“既然你知道毒是什么,你有没有救人的办法?”
菊池野摇头,他看着冲矢昂:“愣着干什么,抓紧把哀酱送去间医生那里啊。”
房间里出来一个人,不是间黑男又是谁。
菊池野不安地看着他问道:“医生,哀酱怎么样了?”
间黑男拿笔敲了敲桌子:“之前你们和我说这个女孩身体很特殊,我没想到她就是服用了变小毒药的人,现在情况很复杂,我只能给一个十分冒险的方案。”
说话间,家入硝子推着复杂的仪器从哀酱房里走出来,她眉头也是紧紧皱着。
“看来你也被难到了。”间黑男将笔重新别到胸前。
“嘛,这位病人可不是普通人,她的器官虽然被毒物侵占,但是又很大的生长空间。新的细胞和组织拥有更大的活力,只要她恢复原来的身体,我有七成的把握救好她。”
间黑男一笑:“可是你怎么保证她变大过程万无一失?”
家入硝子摊手:“医疗本来就是有风险的,家属们得接受这种风险……额,你们谁是家属?”
她期待地看了看阿笠博士,然后又转头看向菊池野和柯南。
“爷爷?哥哥?弟弟?”
无人回答她。
“所以,你们都不是?”家入硝子被震撼一整年,这一屋子一个比一个担心屋里女孩的情况,结果没有一个是血亲。
菊池野想说赤井秀一与哀酱的关系……但是这种亲缘关系终究不算是十分亲近的家属。
“那好,病人在清醒的时候已经签署了不继续治疗的协议,今天的任务结束了。”家入硝子开始脱下手套,但这句话一下子刺激到了菊池野。
“不继续治疗是什么意思……等死吗?不行,我不允许!”菊池野按住家入硝子推动的仪器。
“你干什么,是病人的意愿,你吼我什么!”家入硝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菊池野一步不让,怎么可以不治疗,他嚷着要家入硝子无论如何都要去救灰原哀。
“你冷静一些,你是病人的谁,可以替她决定吗?”
两人僵持不下,冲矢昂的手指敲击着桌面看着那间卧室,越敲越慢。
突然,卧室的门开了。
“你们好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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