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菊池野因为一时的激动,刚站起来就差点趴倒在地上,而直播间里的观众也在半晌的安静后各处撒花,到处庆祝,让他不得不掐掉互动,全神贯注去看眼前的人。
他撑着膝盖慢慢站起来,眼前的女孩刚好到他的眉下,陌生又好像似曾相识。
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灵魂终于回到了属于她的躯壳里,完美契合。
“原来这就是你原来的样子啊。”柯南笑道。
灰原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而且呼吸还很虚弱,家入硝子从后面将她架了起来,一脸疲惫地嫌弃道:“都看呆了,不知道搭把手啊!”
呃,该怎么说呢,确实是看呆了。
灰原哀被家入硝子带进厕所,留下几个人继续愣在原地。
紧接着出来的是间黑男,他胳膊上还有一丝血迹,不甚在意地用手帕抹掉,赞叹道:“被缝了五处地方,全身像是重新组装过一样居然能够立马起来,这在我的病人里算是屈指可数了,欧,大约是没有的。”
收起手帕之后他看着冲矢昂,笑了笑道:“不过,对于你们来说,受伤应该是家常便饭,是我没见过世面。”
冲矢昂抬了抬眼镜,其实他也有好几年没有见过从前的宫野志保,居然已经有了久别之感。
“所以是成功了吗?”菊池野的眼睛一直顶着厕所的门,直到被冲矢昂敲了一下头才转回来。
“算是吧,不过要看药效,如果这副成人的身体能一直支撑过危险期,我想大概是没有问题的。”
得了这句话后菊池野感觉自己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脚下也有了实感。
“那就好……”一天的不眠不休和饥肠辘辘终于让他有些眩晕,如同缺氧一般栽过去。
啊,是地板。
菊池野跌倒的时候还在想这样的自己真不帅,应该是脸着地,鼻子真疼,但是太累了,那些本不属于他的知识让他脑袋如同一碗浆糊,很沉,太沉了。
——
“哐当!”
元太正在手忙脚乱地把小雪从高处的柜子上抱下来,结果没踩稳凳子,连人带猫摔到了地上。
有人!菊池野的反应力让他哪怕刚刚在睡梦中也醒了过来,迅速睁开眼睛。
“是元太啊。”
菊池野揉着眼睛,发现自己鼻子上塞着棉花,居然砸出血来了。他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小雪跳到床上,很温顺地蹭了蹭他的手。
“菊池哥哥我有重大发现欧,小雪是只母猫。”元太自豪地介绍着,但是他一靠近,小猫就瑟缩着不让他碰。
“一定是元太你刚才吓到她啦。”步美在小雪旁边趴着,瞧了瞧它重新包起来的爪子。
菊池野这才发现几个孩子都在他的房间里,今天是周五,应该是来看哀酱的,可是哀酱……
“博士和柯南呢?”怎么能让几个孩子进屋里乱跑。
光彦在门口看了一眼:“都在沙发上睡觉呢,博士房间还睡了一个怪阿姨,我们来的时候只有冲矢哥哥和一个头发诡异的大叔醒着。”
头发诡异的大叔,这个形容倒是很贴切,不过冲矢昂在,几个孩子应该不会闯进哀酱房间。
“大家是怎么了,怎么这个时间点就睡觉了,是不是……中了什么迷弹?”光彦凑近说道。
菊池野将身上的小雪放到一边,下床穿上鞋子:“不是,只是昨晚轮流照看哀酱,大家可能都累了。”
“小哀是不是病得很严重啊,她已经一周没来学校了。”步美悲伤地摸着小雪,女孩子对于同伴不在这种事情总是十分忧愁善感。
暂时是不能让孩子见到哀酱现在的样子,菊池野心想。
“她已经脱离危险,不过还在昏迷。放心,她醒来后一定会联系你们的。”菊池野安慰道。
九点对孩子们来说已经时间不早了,菊池野打算将他们一一送回家,正好碰上在门口吸烟的冲矢昂。
“啊,没想到冲矢哥哥也会吸烟!”步美捏着鼻子有些嫌弃。
冲矢昂也没想到会被人看见,菊池野觉得他大概是累极了,出来提一下精神。
“等我送完孩子们,回来换你休息。”菊池野看向二楼漆黑一片的房间,他还没来得及再去看看哀酱的情况。
“嗯。”
冲矢昂掐灭烟,最后一缕晕开的烟雾里是菊池野的身影。
他不止一遍的想,这个人与那女孩到底是什么关系。
————
受了间黑男睡前的嘱托,菊池野需要给哀酱换一下点滴,于是他蹑手蹑脚推开了房门。
漆黑的房间里只剩仪器运转的声音,不过现在的数值都十分稳定,菊池野看过一遍之后走到了床边。
他记得当时自己发出构思人物和哀酱cp文后,有读者就在下面提问:“你们磕cp是带入宫野志保嘛,可我想象不出她的样子哎。”
菊池野当时是在怎么说得,他说哀酱就是哀酱,无论是宫野志保还是灰原哀,她从始至终都只是她。她的喜好没有变过,她的坚守没有变过,她的聪明、善良和勇敢不会因为身体的大小而变化。
十八岁的宫野志保从来没有因为身体变小而改变。
他换完药后没有马上离开,眼睛适应了床头台灯微弱的灯光。习惯了哀酱在小小身体里无形散发的成熟魅力,再去看这张完全张开的脸,他彻底愣怔。
终究还是不一样的,而且总觉得距离越来越远。
如果她还是哀酱,她起码会违心地叫自己一声“菊池哥哥”……
呸,自己在想什么!
菊池野本来决定看完这一眼就走,结果发现哀酱的眉头皱起,表情忽然变得有些痛苦。他不放心地停下脚步,然后听到哀酱呜呜咽咽在喊着什么。
“姐……姐。”
宫野明美死后,哀酱在世上就没了最亲的人,想到此处,菊池野重重叹了一口气。
我也是一个人,不要怕。他在心底这么想道。
灰原哀大概是梦魇了,手不由地在床单上乱抓,让床边的吊瓶架跟着晃了两下,菊池野忙过去稳住。
看着她痛苦的表情以及越来越乱的头发,他内心有些焦躁,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她不再想那些痛苦的事情。
灰原哀的半张脸被头发盖住,有几缕头发仿佛挠着她的唇边,菊池野伸手想帮她将头发拢到耳后,但是却在指尖微动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行为太过唐突。
床上的灰原哀仿佛一尾溺水的鱼,过往的好多画面从她的眼前经过。
她想起自己小时候经常生病,打针的时候痛得满眼泪花,但是她的母亲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孩子,所以她就一直咬牙忍着。
也想起自己在国外读高中时候,上一个爬黑板的人总是把字写到下面,只给她留下上面够不到的地方,全班人都在笑她这个亚洲人矮小。
也想起有一年校园里有一只流浪猫死了,所有人都漠视不理,她趁着夜色淋着雨悄悄挖了一个洞,将小猫埋葬。
妈妈一卷一卷的录音带里是无法陪在她身边的懊悔,姐姐在出事之前告诉自己有了男朋友笑得那般灿烂。
樱花微雨之后,一群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走过来,将她们射杀。
不要,不要!灰原哀大声呼喊。
可是这些人没有停下来,身后的枪声不断响起来,樱花落入血雨之中。
倒下的人里有步美元太,也有小兰园子,还有阿笠博士毛利小五郎,他们被一声又一声的枪响所击倒,周围只剩下她一个人,身边是人间地狱。
“雪莉,该死的是你啊!”
琴酒的声音里带着如同恶魔的笑声,让灰原哀不知道该同谁求救,该以什么表情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
是啊,是她害了他们,都是自己的错。
忽然,她感觉自己的额头被轻轻碰了一下,周围的场景迅速消散。
“不要怕。”她仿佛听见耳边有很轻的声音,抓不住。
含着氤氲湿气的眼睛慢慢睁开,一盏床头灯刺激着她的眼睛,仿佛阻止她醒来。
挣扎着睁开眼睛,灰原哀环视四周都没发现人。
这场噩梦到什么时候才能停止。
——
菊池野几乎是逃着出来的,等他意识过来的时候,他的手已经碰到了那皱起的眉头上面,手下的睫毛轻颤,他慌张地收回手来。
门外的阿笠博士和柯南已经开始准备晚饭,看见菊池野从灰原哀出来有些震惊,问道:“冲矢先生呢?”
“他去休息了。”菊池野慌慌张张走过来,接过了阿笠博士手上的汤勺。
柯南觉得菊池野的神情有些奇怪,在旁边随便晃了几下之后进了灰原哀的房间,一进去就看见床上的人醒着。
“抱歉,吵醒你了。”柯南站在灰原哀床头:“不用发出声音,家入医生说你还需要恢复。”
“既然你醒着,他应该没有敢对你做什么,”柯南说着说着就笑了:“喂,灰原,你老实说,你真的不认识他嘛,我觉得他对你很不一般啊。”
听到这样的调侃后,灰原哀别过头去不做多理睬,而且,终于知道了刚才从她房间走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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