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君家长老呵斥了一声，君虞才微微收敛。
“为师并没有不信。”古鉴顿了顿又说，“只是芊芊从小寄养在君家，被君家人视为心头肉，自小与你大师兄立下婚约，你大师兄费劲千辛万苦找到了救她心疾的佛心果，被被你、咳不知道被谁给毁了，在天灵宫出了这种事，总要有个交待。”
李成玉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古鉴淡漠地开口:“今日为师叫你前来，是为了你大师兄和芊芊的婚事。”
“婚事”成玉失神的呢喃了一句。
大师兄费劲心思，想和梁芊芊解除婚约，好不容易寻来了佛心果，看到了希望，就在准备废除婚约的前一天，梁芊芊故意闹了这一出戏，目的就是让大师兄非娶她不可。
不惜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也要设计陷害大师兄，真是又毒又狠。
李成玉看了眼凌霄，刚玉反驳，又听见古鉴开口:“不管真相如何，君家和你的事情一笔勾销，三日后，你大师兄和芊芊成婚。”
“三日后？”李成玉如遭雷劈，眼里顿时涌出一片浓郁的猩红，气得冷笑一声，“什么叫不管真相如何？真相是她怕废除婚约，自己毁了佛心果，嫁祸给我！”
“放肆！”一只绣金丝黑靴狠狠地踢了她一脚，“芊芊有意放过你，你居然还在这里不知悔改！”
“君虞！”凌霄怒火翻涌，红红的眼尾狠狠地盯着他，誓有杀了他的架势。
“好了！”掌门呵斥“还没闹够吗？为了一个女人，一点君家少主、天灵宫大师兄的样子都没有，日后修真界交到你们手里，还不被搅个天翻地覆，此事就这样吧，以后你们别再发生争执了！”
“都散了吧。”
李成玉看着大师兄失魂落魄的身形追出去，叫住他:“大师兄，我没有毁佛心果，也没想害她，是她自己设计了这场没有赢家的闹剧，你相信吗？”
凌霄脸色沉下来。
晋麟听不下去了:“李成玉，你清醒点吧，现在这话说出来，除了你自己还有谁会信？”
“我信。”
“还真有？”
凌霄眼里浮现出温柔坚定的神色，“你自小是我带大的，我最了解，不是你做的，宁死不认。”
“那大师兄真的要跟她成亲吗？她分明就是……”
“成玉”凌霄忽然开口“有时候我们明明知道真相，却只能相信他是假的，知道为什么吗？”
成玉觉得这话很沉重，摇了摇头。
“因为真理永远在剑上，真相都在位高权重者手里。”
凌霄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所追求的正道，或许本身就是错的。”
凌霄拍了拍她的肩膀，灰暗的眼神浮现出片刻清明:“日后，要好好修炼，无论是什么都好，只要别再被人欺负，大师兄都不会管着你。”
人工翻译激动道:“喂！他的意思是允许你修魔道了！”
说完便抬眸看着碧蓝的天空，仿佛透过云层看到了天道，自嘲地笑了笑，然后有些疯癫地离开。
李成玉傻傻地站在原地，在风中凌乱，大师兄说他错了？大师兄那么正直的人怎么会错呢？
她放眼放去，远处楼阁亭台林立，空中孤云仙鹤，美如画不胜收。
大师兄怎么可能会错，但这个世界似乎也没错。
“那他是怎么了？”
“他不喜欢梁芊芊，被逼婚，心里不好受呗。”
李成玉没见过大师兄那副伤心地模样，捏紧了拳头:“我一定不能让他娶梁芊芊，她配不上我大师兄。”
“好姑娘，这样想没错！”晋麟隐隐兴奋“说罢，想怎么杀了她？本尊教你！”
“我想、”晋麟满怀期待，她道“大魔头听说过往之镜，让大家看到过去发生的事情，所以我想……”
“李成玉”沉默了片刻，晋麟带着怒意开口，“你真是无药可救，非要被他们玩死，你才知道反击吗？直接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她，不比找什么镜子强吗？”
“不行。”李成玉一口反驳，“我答应过大师兄，不能杀人，不可造业障。”
“对，一定是因为本尊造的业障太多了，所以现在才跟你在一起。”
“晋麟，这个世界上，我除了我大师兄，就只剩你了。”
“你帮帮我，我把我的识海分给你一半，我们俩识海相融，一起做这个身体的主人，我会答应你做正道允许之内的一切事情，从今以后你我同为一体，
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识海分给他一半？晋麟愣了愣神，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两个识海相融，那是神交啊！
李成玉一脸认真地问:“可以吗？”
耳边传来一声轻嗤:“本尊福寿绵长，凭什么跟你同生共死？”
“那你想要什么？”
“本尊只想要镇山之弓，恢复本尊的魔力，逃离你这副躯体。”
“抱歉，大魔头，这个要求我不能答应你。”
“那你就别想找到过往之镜，证明自己的清白。”
“你！”李成玉有些气愤，本来她的人生不说一帆风顺，也该是平常度过，要不是脑袋里住了个他，被人以为是怪物异类，哪里会被人欺负孤立，她没嫌弃他，反倒被嫌弃了。但想了想，还是好言好语地说，“大魔头，我们相处了那么多年，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点感情吗？”
“没有！你困住了本尊，让本尊每日囚禁在你的识海里，像只被剪掉爪牙的老虎，你还又笨又蠢，每天被不同的人不同的欺负，害得本尊跟你一起受气，要不是你，本尊才应该是欺负人的那个！”
“大魔头你……”她万万没想到，晋麟这么讨厌她，顿时沉下脸，一言不发。
大魔头见她拉拉着苦瓜脸，也置气地不说话。
本尊都这么委屈了，你还好意思生气！
两人就这样谁也不搭理谁，入座到了夜晚。
“浮灯楼，第五层，有过往之镜。”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虽然听起来不情愿，却如冰雪一样，悄无声息地坠落到成玉心间。
李成玉忽然睁开双眼，细密的睫毛，宛若在漆黑的眼眸上搭了一把小扇子。
她一脸激动:“大魔头，谢谢你！”
按照着大魔头的指示，李成玉来到天灵宫一处冒着阴森之气的地方，晋麟在教她施了个法，一幢高耸的阁楼缓缓出现在眼前。
阁楼前排列着一展展宫灯，辉煌之中带了些诡异的色彩。
传闻中浮灯楼里光是大妖大魔就有三千多只，皆是生性残忍之辈，是天灵宫的秘境，一般弟子不让靠近。
晋麟看出来她害怕，便安慰道，“去吧，本尊会保护你。”末了，又加了一句:“你生，本尊生；你死，本尊死。”
“大魔头……”李成玉一时感动上了头道，“有你是我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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