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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巫蛊之术,克老夫人


月明星稀。

        将军府的祠堂里,千盏长明灯亮如白昼。

        祖上的牌位前都点着白烛,凄冷幽深,冷风吹过,偌大的屋里顿时凉彻心扉,沐婉蓉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抚摸着手上的疤。

        长明灯点的密集,难免烫伤,但整整三天,老夫人只让秋月送过三餐,都是些冷了的残羹剩饭,更别提能送药来。

        夜里风霜重,又没有被褥,沐婉蓉脱了外袍卷在身上,捡了处避风的角落就睡了。

        半晌,门上的窗纸被水沾湿,一只竹筒探了进来,筒口飘出了灰色的烟尘,味道很淡,睡梦中的人根本无法察觉。

        王妈压低了声音,叮嘱梨儿:“这二小姐近来邪门得很,夫人说了,你往长生烛里刺入细针后,得试探她醒着还是睡着,再离开。”

        梨儿胆大心细,捧着一千根针就进了祠堂,拿着长生烛,一一刺进烛台的底座。

        擦了把额头的细汗,梨儿将细碎的屑收拾干净后,小心翼翼的走向沐婉蓉,她蹲下,轻轻的推了一把,喊了声“二小姐,老夫人连夜召你去服侍。”

        梨儿连叫了三声,都没见沐婉蓉有丝毫的动静,就连眉眼都未动,她这才彻底放心。

        翌日,沐婉蓉正给长生烛里添油,就听外面吵了起来,她推门而出,见竹青被推到了一边。

        竹青的心窝上压着王妈的脚,她身后慢慢走来的江姨娘正扶着老夫人,眼底带了抹冷意。

        最招摇的当属陪在一边的道士,他穿了身暗黄色的道袍,手提铜钱剑,身后还跟着两个小道士。

        沐婉蓉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拜倒:“老夫人大病初愈,婉蓉不敢劳烦您来探望。”

        “哼!”

        老夫人的声音里透着股傲慢和不屑,浑浊的目光扫过越发纤瘦的孙女,她一字一顿:“就怕你是巴不得我猝死,你好得到整个将军府!以下犯上,尊卑不分,光是这条大罪,你就是百死莫赎!”

        百死莫赎两个字说出口,更像是要她的命,气势汹汹,蛮横又不讲情理。

        江姨娘眼底含笑,面上却浮现出了万般的担忧,她的口气带着怜悯:“婉蓉年纪小,一时糊涂,终究是没酿成大祸,死罪可免。”

        言下之意,活罪难逃,能给沐婉蓉留口气吊着命就足够了。

        诛心的话像是万箭齐发,穿心般的痛让沐婉蓉忍不住的颤抖,前世,爹到她死的那天都没回过京城,她被耻笑被打压,只能死死抓住江姨娘和老夫人,将他们视作至亲。

        如今看来,他们的丑恶嘴脸早就一目了然,险恶用心也是昭然若揭,骗了自己一世的恐怕是自己。

        沐婉蓉压着满腔怒火,冷静道:“不知婉蓉犯了什么错?”

        江姨娘看了眼道士,他立即开口:“听闻老夫人连日来睡不安稳,贫道今日过府一见,府邸弥漫着黑色,怕是不祥。见了老夫人,才知是有人用了巫蛊之术,克了老夫人的命。”

        江姨娘适时接过话端:“若是由得此人兴风作浪,怕是将军府上下不等安宁,还请老夫人明鉴。”

        老夫人居高临下的看着沐婉蓉,眼神怨毒,她甚至后悔当初为何不在这小贱人刚出生,就一把掐死她。

        “你生于七月,八字过硬,本就是克人的命,现在又动了该死的心思,我可不敢留你在府上。”

        老夫人大掌一挥:“进去搜,看她藏了什么好东西!”

        下人们推开沐婉蓉,进了祠堂,竹青担心有人暗中动手脚,急忙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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