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合谋,指点白氏
到了扶摇院,竹青守在门外,沐婉蓉请白氏进了屋,斟了杯茶亲手奉上。
以她对白氏的了解,她性格直爽,眼里容不得沙子,可终究是在将军府里摸爬滚打了十多年,性子若是磨平了,也不一定愿意掺和进来。
前世,她出嫁当天,白氏给她的嫁妆添了黄金万两,说了很多体己话,可那时她已心有郁结,生无可恋。
沐婉蓉在赌,赌白氏舍不得自己的血脉,赌白氏打心眼的愿意帮她,赌她知道事实后的恨。
为母则刚,而恨,又能扫平全天下的一切感情。
她闭了闭眼,想到冤死的昭儿,终于直言:“我也是无意得知,您想,二叔志不在后宅,而是朝堂。可是在本朝,商人的地位排在末流,即便是皇商,那也不过是高于贫民,终究在权贵之下。因此,二叔的儿子,决不能是商人之子。”
二叔如今位列九卿之下,是从三品的礼部尚书,这少不得贵妾家族的助力,继白氏过门后,老夫人便以她铁公鸡不下单之名,逼着二叔娶了德贵侯府上的庶女。
白氏深吸了口气,她的内心挣扎犹豫,口气中透着不安:“我为二房的事尽心竭力,每年我母家送来的银子没有上万两黄金,那就是有上万两白银,他们绝不可能狠心害我。”
沐婉蓉听出她的底气不足,却不好点破,她看着杯中沉浮不定的茶叶,压下了唇角:“根基浅,甚至于无根可依,不过是有利用价值,才不至弃之可惜。”
她想起刚进宫那会儿,来往最密切的还是江氏和秦氏,总是能不动声色的提点将军府的难处,请她施以援手,如今想来不过是妇人心思重,想从中获利。
身子亏损不能留后的白氏就更为碍眼了,老夫人向来看重子嗣和门第,而白氏空有相貌与才学,又向来不拘小节,恐怕日后更难脱身。
沐婉蓉目光犀利,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拘泥在一宅一院中,反而失了气度,这朝廷社稷江山万里,何必只安于一隅?”
白氏的脸色松动了,她看向沐婉蓉,竟发现自己看不透这年仅十五的小丫头,袅袅的茶烟遮住了她的眉眼,一时间竟有些飘然出尘之感。
偏安一隅,从来不是她所求,只不过因为爱上夫君,嫁进这偌大的将军府,她不得不为夫君做打算。
巨贾侄女,皇商出身,白氏自幼就随父兄们游走商铺田间,眼界开阔了,骨子里总还流淌着商人的热血。
日进千斗是她出嫁前所求,可如今她已年近三十,哪里还生的出其他的心思,不过是在府中消磨时日罢了。
沐婉蓉轻轻吹开茶叶,品了口茶,口感虽显粗糙,却不影响她的好心情。
“二夫人素来是个有本事的,我想在京城盘下一家商铺,用来做点心,只不过我不便出面……”
白氏惊愕的张了张嘴,她只不过来略坐坐,不想这小丫头这么快就说到了点上。
她的脸色微红,轻声叹了口气:“二房所有的钱都把持在娘和染儿手里,我私存的钱不过百两而已。”
沐婉蓉眨了眨眼,竖起一根手指,轻笑:“我能出的,暂且只有这个数。”
白氏更加无奈:“我明白你在府中能攒下这些银钱实属不易,但你也许不清楚京城的物价,寻常商铺或许两内能拿下,可是商铺要选就要选在好的地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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