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年纪大，总有生老病死

沐婉蓉裹着黑色的狼裘，眼里透着煞气，她垂下眼，捻了块桂花糕放进嘴里。

        指尖钻心的疼让她的手指微微颤抖了起来，她连眉头都没有皱，还倒了两杯茶。

        “坐下说话。”

        白氏这才敢坐下，但也不敢坐实了，只敢挨着凳子边坐一半。

        桌子是白氏命人换上的白玉桌，又一整块白玉雕刻，上面铺了蜀绣的绸缎，摆满了瓜子蜜饯和糕点，配着香醇的茶水足以勾人口水。

        屋里的两人，却连一眼都没有分给茶点，尤其是白氏，她简直坐立不安，捧茶的手都在发抖。

        “老夫人既然能做出这等丑事，定然容不下我们。老爷向来忠孝，有他做靠山，老夫人会更肆无忌惮。”

        沐婉蓉平静道：“人年纪大了，哪有不死的呢？人过半百，无意染病死了，可真的太容易了。”

        白氏脸色更白了，虽然屋里就他们两人，但她还是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老夫人的德高望重，无数人都捧着她护着她，你要是真动了她，难免会留下痕迹，到那时老爷只会更生气，更容不下你。”

        见沐婉蓉丝毫不动容，白氏鼓励着自己，将藏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逝者已逝，能在生者心中留下的痕迹又能有多深呢？锦色姐姐心善，生前也从未和老夫人红过脸，老爷自然不会怀疑老夫人。既然如此，一个是已逝的发妻，一个是培养成才的老夫人，孰轻孰重？”

        沐婉蓉也知道不能一直依靠爹，但至少不能让他一直挡着路，因此她才要借别人的手，让爹看见她在府中的处境有多难。

        老夫人是不好轻易去动，但她既然能害儿子，就更能害儿媳，沐婉蓉对老夫人的怀疑更深了。

        白氏劝道：“好在你这次没有落下恶疾，否则日后就更难了。你说的事，我们还是徐徐图之吧？”

        徐徐图之？

        沐婉蓉笑了，她相慢慢去查，想护住自己，可是别人着急，别人不肯给她一点喘息的机会！

        她吹开了茶叶，喝了一口，才觉得身子暖和了点，“祸害遗千年，就算是下次，再下一次，我不奋力一搏，还是会被害死。你在府中被二老爷轻视，接连两次有孕都流产了，难道就能咽下这口气？”

        见白氏的眼珠子都转不动了，沐婉蓉认真的说：“就算不为你自己争口气，也该为你无辜死去的孩子争气。现在，你有了掌家之权，虽然还不稳固，可妾室们就主动来讨好你、亲近你了，是不是？”

        字字戳心，白氏被那双沉静的眼睛看着，不知不觉就感到了心酸和乏力。她重重的点头，握住沐婉蓉的手承诺：“再等等，只要机会合适……”

        沐婉蓉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笑道：“茶凉了，我让竹青给你换杯茶。”

        竹青听见叫唤，提着糕点盒进屋，给两位主子重新换上了花茶，含笑道：“小侯爷又命人送了马蹄糕来，比起芙蓉酥，精致了不少。”

        她掀开盖子，一股冷香弥漫开来。

        白氏惊讶的站了起来，拿了块糕点反复的看着，愣愣的说：“这不是咱们庄府的糕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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