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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拜师


“小少爷快醒醒快醒醒要迟到了,快醒醒”

        “嗯”迷迷糊糊隐约听见有一个人在喊她,虽然但是这个人的声音好像画知,可画知不是在谢家被抄时候死了吗,怎么会她是不是又做梦了。

        不对,她不是死了吗,死人哪有梦

        谢路昀一下子清醒了,她睁开眼睛呆了三秒,那清晰的人影,不是画知还有谁?

        “我是不是又做梦了”她突然抽了自己一巴掌,那巴掌很响,也很痛,刺痛的感觉将她的思绪拉扯回来了,她这是回来了

        画知见着她对自己动手,一下子愣住了手脚,反应过来后忙问她疼不疼,。

        疼是有点疼,但不如心上的疼,很快,她便接受了一切,她,谢路昀,回来了。

        谢家还没有被抄,在一切一切之前,还是安然无事。

        “少爷,少爷”画知手在她面前摆了摆,呼唤道。

        “怎么了”她歪着脑袋疑惑问。

        “我的天,少爷是不是睡傻了,今天拜师宴啊!”小姑娘急起来鼓着两个大腮帮,真想给她脑袋开个瓜让她清醒清醒。

        拜,拜师宴一句拜师宴,她立马反应过来了,她回来的时候是拜师宴的时候,第一次见他的时候。

        病弱的小少爷朝她挥手示意先退下,她自个下床起身。既然老天让她重新来一次,那么她就得好好把握这次机会,这一次,就算是要了她的命,她也不会让任何一个人牺牲。

        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师父,心里便有些莫名的期待,毕竟,她嘴角一抹苦涩,她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在见过他了。

        最后一面还是他策马背着她到朝和求药。朝和路途狭窄有数尽机关,当时她深中原喀禁毒无药可救,是她的师父背着她一步一步跪爬荆棘使他皮肤割破,路途之远使他脚步昏沉如灌铅。

        这个人,面冷心善,每次骂她说她却从不苛刻她,明明不用做这么好,明明可以让她等死,结果让他不惜自己失血,噬心之痛也要将她救活。

        而后那一次再也没有在见到他了,等而来之的是他的死讯。

        可惜啊可惜,前期的师父不比后期的来的好,她记得自己可是忍受了他两年的毒舌加恶作剧才让他慢慢接受一想到未来充满恶趣的路,她便心累。

        这比上战场还累。

        不过这也让她养成了细心小心的习惯,以及防人之心不可无,回想之前好像她的小师父都在不知不觉中逼她成长,而她会错了意,以为自己是真的废物,参军也有一部分是因为她的师父。

        她的师父总是说她是个废物,而她非偏要证明给他看,她不是个废物。

        事实证明,她的师父是错的。

        而她也错了,如果不是废物,怎么会让师父牺牲。

        师父的死,谢家被抄,湫湫被赐毒鸩是她这一辈子的痛,柔软的心头上藏着的刺。

        面具戴久了只剩下空壳,没有乐趣的灵魂在旁边寄以安慰。

        她缓缓起身,走到一个花瓶旁慢慢旋转开来,一个暗道突然出现轰隆一声打开来,这像是通往秘密的世界,而这个世界的主人正悠哉悠哉的走着。

        这里面藏着她许多不敢说的秘密,每走过一处便有一盏灯突然亮起照亮前方的路。

        终于,她在一处停了下来,面前有个古色的小桌子,桌上摆着的一排作案工具,细丝银针,千叶匕首,蝶镖等,她轻轻抚过,最后在那把千叶匕首停了下来,紧接着她将匕首拿起轻挥了一下把玩起来,师父教她的第一课便是独立。

        没把工具还真不好在那里独立下来。不敢让画知等太久,拿完工具便走出来,顺便稍微整理了下。十四岁的模样还是很稚嫩,只用一把木簪将青丝挽起,白嫩的可爱。

        燕安王府

        记忆里的模糊一下子被清晰的晕染出来,所有有两条小溪过道这里面暗藏这玄机,要是走左边那一条便会踩着机关十几把睿刀齐齐飞来,若是走右侧,前面的架子桥便忽升起,那架子桥尤其的晃一个不小心便容易掉下去或者踩碎,最要紧的是,下面还有几条刺猬鱼在等着你。

        别问她怎么知道,问就是试过。

        唯一的办法便是进来时有个石柱,那石柱比她稍稍矮一些,上头虽说是个连体的石头但也就表面看起来连体,转还是可转的,转一下过去的路便可以稍安无事,但这样容易暴露。

        一是自己第一次来怎么会对对方家的机关了如指掌,二是,她那小师父很会出幺蛾子,一次不通便还有下一次。

        曾经的她第一次给他拜师时,身上的衣服是湿着的,头发还沾着水珠,手上一片通红,原因无他,这个杯子不知用了何等材料明明水没有一丝热意却依旧烫的惊人。

        措不及防与他对视时,发现对方正戏谑地看着自己,好像自己就是只待被宰的羔羊,身体凉的可怕。

        谢路昀嘴角轻扬,既然他想让她陪他玩,那就玩玩吧。

        “谢小少爷,我家少主有请”

        谢路昀刚要跨出一步又打了个转把步子旋转了个圈,不可思议地问“你说什么”

        小厮没在回话,眼神空洞像个傀儡,带完话便兀自地走了。

        谢路昀“”这怎么和她想的不太一样啊

        拜师宴马上就要举行了这个时候突然叫她来首先排除给她好东西,其次排除她可以不脱层皮回去,接着……

        她眯着眼耳朵微动,然后,一只巨蟒就那么出现在她面前。

        谢路昀咽了口唾沫,一本正经地淡定着,心里妈卖批,很好她师父真会玩。

        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那么长的蛇,托她师父的福,小时候被蛇咬了一次,至此十年怕井绳。

        小的就算了奶奶的还那么大。

        定安将军啥都不怕就怕蛇这事说出去还挺掉逼格的哈!

        她一退,那蛇便前进一步。

        再退,在前进。

        紧接着,巨蟒打开自己的獠牙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来,谢路昀作势嘿哈了两下结果没想起真的冲了过来,忍不住撒腿就跑。

        边跑边流眼泪,好他妈恐怖啊。

        听我说谢谢你!

        “啊啊啊啊师父”面对恐惧,逃生是她的本能,面对恐惧,下意识的嘶喊也是她的本能,完全没有注意坐在屋瓦上的少年看着底下跟只老鼠一样乱窜的谢路昀,后者捂着肚子大笑。

        听到笑声,谢路昀仇视了对方一眼,少年被瞪也不恼,反而捧着脸笑眯眯地指着她后面仿佛再说“快追上来了”

        一回头那牙齿都已经到了她脑袋上了,只差一刻人头分离。

        遇见她师父,属实晦气。

        逃不是办法打蛇打七寸,她想办法冷静下来,一边有努力地躲闪着,哪只屋上的少年不准备放过她,一块石头出神入化打在她肩上,手上,指引着她不退缩正面对抗,直视内心的恐惧。

        “有了”谢路昀眼里划过一丝玩味,她努力地小心的引领着踩上木柱躲过一次次攻击,有将它引到少年的前面,趁巨蟒不注意一个假动作让巨蟒直直地冲撞到那位少年身上。

        对方蹙眉啧了一声,打了个响指,巨蟒便化成灰飞烟灭。

        “没意思真没意思”他喃喃自语一副扫了他性子的模样,少年耷拉着脑袋,眼神单纯只瞥了她一眼便抬腿就走,谢路昀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他说“还不跟上来。”

        拜师宴只请了双方的家长,拜师宴说的好听其实还是谢允楠为谢路昀求的一处庇护之所,朝中动荡保不齐会有视他眼中钉之人,他们能看护得了一个却没办法分心看护第二个。

        他们将长子送出去美曰其名拜师,实则则是想将她送入燕安王府历练,燕安王府早年与谢家有些交情,又是摄政王,保一个小少爷倒是没有多大的事情,最主要的是,燕安王世子愿意出手相助,但有个条件便是要让谢路昀拜自己为师。

        待在王府两年,门不出户。

        一咬牙为了自己的孩子前途愣是同意了请求,拜师宴如今也只是做个样子。

        没想到,一切都按简行。

        有一位丫鬟手里端着木碟碟上摆着茶杯,外壳刻着鲜活鲤鱼做工精细看起来和真的无异。

        刚才还领着她进门的人此刻有回去换了见衣裳,也不过年长她几岁的年纪穿这件白色的素衣散着头发在配上姣好的面容,活生生的比她一个女子还要精致。

        也不难看出,这一家子都长的很好看。

        曾听闻,她师父的母亲是苗疆圣女与他父亲燕安王相爱,苗疆一族不与外族通亲的规矩流传许久结果有人犯了的话便把触犯禁忌的人丢到虫窟里惩罚,毕竟是圣女,高洁无比,众人也是看着她长大的,苦口婆心的劝导结果不听,无奈之下便将她逐出族里,不管生死,但是,唯一一个要求便是圣女生下的孩子要在十七岁时接回族内。

        南疆人各个生的极美,从她师父的模样便不难看出。

        白衣少年高居主座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似笑非笑。

        谢路昀在众人的目视下,接过茶杯步子很缓慢离他还有三步之差时跪在了地上,将茶杯双手奉上,声音坚定“请师父用茶!”

        他接过茶水,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又将其放到桌上。

        “燕衡落或者叫我颜懿”少年懒散地丢下一句话冷不丁地让谢父谢母目目相觑,燕安王世子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我叫谢路昀,师父可以叫我小路”她原本想说谢无灾的,但后来想想,无灾是她的小字,男子弱冠后才取字,她的字还是师父给她取得,无灾无灾,或许是师父希望她这一生无灾无难才为她取得这个名字吧。

        燕衡落嗯了一声又挥手朝来齐封,将一把素落的剑伸到她面前,慢悠悠地开口“见面礼”

        那把剑她愣了好一会剑鞘看起来很旧,但剑柄上复刻地碧落二字她移不开眼。

        那把剑曾经陪她出生入死,陪她走到最后,从低谷到巅峰,一步步走来,唯有剑心长存于世。

        她最爱剑喜欢在黎明前练着剑,一遍遍提升自己的武艺,那把剑和她是老朋友了,再次见面,竟然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不过她记得,那把剑是父亲送个她的,前世她师父可没有给她准备什么见面礼,哦有,那便是傍晚的“见面礼”。

        她眼里划过一丝诧异心想师父是不是也重生了,但很快又反应过来,接过剑一拜“多谢师父”

        谢母临走前拍了拍她的脑袋,嘱咐道“在这里一切都要听你师父的话,要是受欺负了给娘报信,娘就算拼了命也要让你爹豁出去给你报仇”

        “好的娘”

        “还有哦”谢母瞧了瞧四周,低下声“王府不比家中,一切都要谨慎,不要暴露自己是女儿身,清楚了吗!”

        谢路昀乖巧地点了点头“明白了”

        “那娘先走了,娘要是有机会就来看看你”她娘说这话时,眼眶通红,内心百般不舍但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平安顺遂,她忍心看了最后一眼便捂着帕子上了马车。

        “好小子,再忍忍两年后爹接你回来”

        谢路昀难为沉默地没接话,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两年后她没有等到父亲来亲自接到她回家,却等到了父亲战死原喀的消息。

        这一次,她捏紧拳头,她绝对不会让这一切重蹈覆辙。

        马车渐渐远去,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谢路昀回过神来转身边看见那个靠在红漆大门旁的人。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又听了多少。

        她老老实实地喊了一句“师父”

        燕衡落没应,转身入了王府,谢路昀不明所以只身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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