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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奴才


刚进入方寸灵台,齐廷谷便被叫住了。

        “齐公子。”说话的人是陆屿,语气温温和和,脸上挂着歉意的笑,“齐公子昨日的宴,阿远早早离场实在失礼,望齐公子见谅。”

        “陆近侍言重了,宴会本就是乘兴而来,兴尽而归的事,哪里称得上失礼。”

        “齐公子的宴,从来得趣的很,又岂会那样早就叫人败兴,阿远做得不对,难为齐公子替他找补了。”

        陆屿温柔歉意地看着齐廷谷,心中却寒凉至极。阿远怎么会做的不对呢?阿远永远都是对的。但阿远不喜欢做扎眼的事,但凡他去了,若不是遇到什么必定会待到散席。

        所以阿远遇到了什么?

        “哪里是我替他找补,他替我找补才是。”齐廷谷笑道,“昨日宴上,陆小公子跟人争执了几句,一时气不过便走了。”

        齐廷谷歉意道,“实在是我的不是,办宴本该叫众人都尽兴,哪成想反倒叫陆小公子扫了兴,得是我请陆小公子见谅才是。”

        这自然是真话,只是留了一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的宴上出了篓子,纵使与自己无关也少沾染为好。陆远的脾气他是知道些的,不是个会主动把事情闹大的人,自然也不会跟方少座提及此事。

        只是陆远早早离场必然扎眼,陆屿这个做父亲的会为此事来问询也不奇怪,端看陆屿接下来怎么问,若他刨根问底,自己当然没什么好隐瞒的,若点到为止,他也不会主动说个透彻。

        “阿远跟人起争执了。”,陆屿的眉头蹙起,语气中的歉意更鲜明,“实在给齐公子添麻烦了。”

        他眼中满当当的是忧虑与自责,“阿远不怎么与人交际,无意冒犯到旁人也是有的,都是我没教好他,叫齐公子见笑了。不知道阿远跟那位公子、小姐起了冲突?阿远不善言辞,不通人际,我这个做父亲的总得给他找补一二,若是阿远有错处,我必得登门致歉不可。”

        会是谁呢?会是谁跟我的阿远有争执?

        “是却月宫的乔澄乔公子,少年意气,难免轻狂自傲,说话间偶尔不察起了矛盾也是有的,不是什么大事,何须陆近侍专程致歉?过两天气消了,彼此就和睦了,古语尚有不打不相识之说,不过互呛几句嘴,哪里需要放在心上。”

        “若只是互呛几句,我也能放心些,阿远平素不在外交际,若冒犯到旁人便是我的过错了。”

        “陆近侍言重了。”

        陆屿用那一双温柔的眼睛目送齐廷谷往观赛席去。

        阿远不会主动跟别人起冲突,所以乔澄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乔澄,陆屿回忆了一下这个人,他当然知道这是谁,不如说他几乎能将整个修界所有崭露过头角的人都记住,包括那些人的人际关系、出身经历,只要是他能获得的信息他都会牢牢记住。

        因为只有足够充足足够多的信息,才能支撑他对这个人的分析,不同人有不同的性格、心理,想要掌控人心,首先要了解人心。

        乔澄的母亲是却月宫的掌灯使,是商夜明的心腹,故而乔澄在却月宫称得上万人之上,的的确确是个被娇惯大的少年,但不是个蠢货,他不会主动找阿远的麻烦。

        他会做什么呢?在齐廷谷的宴会上他不可能蠢到动手,他应该说了什么。

        那么是对谁说的,又说了什么?

        阿远是个心软的孩子,他有一颗热心肠。那个人一定是个在阿远看来一定是个值得帮助,正处在弱势中的人。

        齐廷谷这次请的俱是修界新秀。

        新秀中,能够让乔澄屈尊降贵亲自针对,可相对于乔澄又要处在弱势的人。

        陌鹦。

        乔澄跟陌鹦不对付不是个秘密,在陌鹦横空出世之前,乔澄就是却月宫这一辈里天资、本事最拿得出手的弟子,又兼之身份尊崇,活脱脱的天之骄子。

        但陌鹦的出现几乎将他的傲骨都打碎了,他处处都不如这个在他眼中地位低贱的奴隶。曾经的天之骄子,如今却只有投胎投的好这一样可以拿得出手。

        所以乔澄总是在用他高人一等的地位去压陌鹦,以此维护自己可笑的自尊。

        乔澄讥讽了陌鹦,而他能讥讽陌鹦也只有出身这一项。

        你是个奴才生的。这样的话一定能讽刺到陌鹦,同样也让阿远有了出头的理由。

        阿远听到这样的话,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呢?他的心会不会也被刺痛了?他是不是也在意这句话?

        即使明知道陆远的性格或许根本不会在意这样的话,但陆屿还是无法不去想这个可能。

        阿远没有跟我说这件事,是不是因为他伤心了?是不是因为他觉得这样的话让他很在意所以没办法跟他这个做奴才的父亲说?

        到现在,我还是没能给阿远快乐、幸福的生活,他还要被别人讽刺是个奴才生的。

        自己仍是个无能的父亲。

        无意义的,悲哀的,毫无可取之处的人生依旧在延续着,连照顾好自己的孩子这种哪怕无知性的牲畜都能做好的事情自己都做不到。

        行善,我永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作恶,陆屿忍不住又露出了温柔的笑。

        我不是个称职的父亲,却是个称职的坏种。

        乔澄,我来教教你什么是奴才吧。

        ———————————

        回到席间,方烁随口问了句,“齐廷谷怎么说?”

        “阿远同人争执了几句,没什么大事,都还是半大孩子,这也是难免的。”,陆屿温和地,仿佛毫不在意地说道。

        他的眸光微微荡漾了一下,但又很快恢复。

        “怎么了?”方烁问道。

        陆屿仿佛被惊了一下,“少主何出此言?”

        “你有话藏着不说?”方烁微微眯起眼,看着眼前这个努力想掩盖自己心思的男人。

        “少主……说笑了。”,他愣了一瞬,又马上反应过来,像往常一样平静泰然地说道,“属下岂敢对少主有所隐瞒。”

        方烁撑着脸,盯着他看了一会,轻笑一声,“你一点都不会说谎。你在我面前的时候从来没这样紧张过。”

        “你刚刚在骗我。”,方烁一锤定音。

        话音一落,陆屿当即跪地请罪,“少主恕罪。”

        “说。”

        陆屿犹豫了片刻,对于一个素来行事果断的人来说,这片刻的犹豫也足够叫人浮想联翩了,“是……属下的私事,何必叫少主操心。”

        “私事?”,方烁慵懒地撑着脸,好似听了什么笑话,竟然把他逗笑了,好一会才停了笑声,脸色瞬间变得冰冷,“你是我的侍从,你没有私事。”

        对,我在你面前没有私事,一个控制欲如此强的人怎么会允许自己最倚重的侍从跟自己藏画呢。

        陆屿仿佛此刻终于无可奈何,深深叩首,说出了缘由,“只是孩子之间玩笑话,是属下心胸狭隘,小题大做了,岂敢再将劳少主挂心。”

        “说。”,方烁冷冷道。

        “够了。”,逄霁站起身,走到陆屿跟前想把他拉起来,却被陆屿柔声拒绝。

        他语气不善,对着方烁道,“你想训诫侍从不妨回你的擢星馆去,大庭广众之下何必羞辱他。”

        “羞辱?”,方烁简直要气笑了,自己不过是见陆屿心有戚戚,想替他解忧罢了,倒成羞辱了。

        在逄霁面前,方烁素来不愿服软,“即便是又如何?我的侍从,莫说羞辱,我就是要他的命他也得乖乖给。”

        两人这一争执,本就凝重的气氛又添之火星四溅。

        看着这对冤家几乎剑拔弩张,互相又开始揭对方的短,越说火气越大,方琋不由眼皮一跳。

        再看看那个本该劝解这两人的陆屿正恭恭敬敬地跪在方烁面前,方琋更头疼了。

        众人自知没本事把这对魔星劝解下去,纷纷闭口不言,免得那句话没说到家反而火上浇油。

        至于寒与,他向来是个偏心的,不主动帮腔就不错了,更不用提叫他的宝贝孙儿吃屈,劝解自然就说不上了。

        陆屿几乎想笑,多简单,他只是往地上一跪,就把两个天骄激得争执不休。有趣到他甚至想再加把火,把席间其他的大能们也拉进来。

        不过他的本意可不是为了取乐,懒得再费心思节外生枝。

        他就等着方琋受不了这两人争执之后朝自己问话。

        “陆屿,起来吧,何必跪着,有什么你只管说。”方琋揉了揉额角,甚至想自己亲自去把陆屿扶起来。

        “属下……”,陆屿正要推辞,话还未出口便被一股力道托了起来。

        是寒与出手了,“说吧,你若不想叫旁人听,我便屏退众人。”

        “岂敢。”陆屿连忙拒绝,“只是些小事罢了。”

        “即是小事,又何妨说来听听。”,商夜明脸上挂着些笑意,颇和蔼地说道。

        陆屿眼帘微垂,启唇犹豫片刻,终于说出了缘由,“昨日齐公子的宴上,阿远他同人起了争执。那人、那人说……阿远不过是个奴才生的……”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仿佛重复一遍这句话都叫他愧疚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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