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好久不见，想念先生
欧阳公瑾从顾家出来后，有些茫茫然。
上海这么大，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欧阳只能回到佟家儒家里的阁楼上，晚上佟家儒回家才发现，高烧不退的欧阳公瑾。
欧阳公瑾挣扎写了一些处方，“这伤虽然已经处理过了，但还需要几种特殊药品。”
让佟家儒帮忙去医院抓药或者带些绷带回来，
佟家儒只好趁着夜色再次找到自己的老乡董淑梅。
董医生看到佟家儒的药单，不像是常人能用到的，立马提出质疑。
“为什么要这些。”
“囡囡不小心摔了大跟头，摔挺重，直流血。”
“你说谎，你要这些肯定不是因为囡囡。”董叔梅是医生，比佟家儒专业的多。
佟家儒见瞒不下去，只能合盘拖出。
“我那个学生又回来了。欧阳公瑾那个臭小子吗”
“他还活着？。”
淑梅听到欧阳公瑾又回来了，久仰欧阳公瑾的大名，担心他的安全，董淑梅决定亲自到佟家儒家里为他治疗。
董叔梅和佟家儒一起回道平安里，不巧被大表哥发现了。
阁楼上，欧阳公瑾拿枪指着董叔梅医生，“佟老师你不应该带陌生人来。”
佟家儒反驳道，“她不来谁给你治伤啊。”
“我不需要她来治疗，我只要药品就可以了。”
董叔梅拿出他给佟家儒的药品单据反驳道：
“这个临时处方是你开的？别让你这医学皮毛害了你。不是所有的发炎都能靠药品治疗的。”
董叔梅拆开化脓伤口的纱布，检查了一番，
“刺进你身体的是日军30刺刀，这种刺刀梯形长槽对人体很不利，虽然被人处理过了。但现在已经化脓了，要立即清创。”
早晨当阳光照进窗户，欧阳公瑾睁开了眼睛，佟家儒已经煲了鸡汤端了进来，
“为师给你做了点吃的，不喂你了。你待会起来自己吃。我还得去学校。你安心养伤。”
“又救了我一次，周瑜如何报答”
每次受伤都要老师帮忙，欧阳公瑾心里很过意不去，无以为报。
“报答，不敢奢望。”
临走时想起来，“我想起一件事。这幅眼镜是你让沈童送过来的，你打碎了我的旧眼镜，陪我一副新的。这是理所当然的。
然，你还给了我一百块钱，你当为师是什么。你是骂为师是贪财之辈吗。
当时我跟沈童说好了，算我借你的。现在你回来了还给你。”
欧阳公瑾心中酸楚，但有些纳闷，
“我何时让沈童给你过钱。我只记得让顾千叶帮你弄两张通行证，其余的就不知道了。”
佟家儒听到眼镜和钱并非是欧阳公瑾给的。
“你什么意思，”
“我当时身无分文，又不敢当众露面，还是顾千叶帮我离开上海，我也只是让顾千叶弄两张通行证给你。”
佟家儒听到后，急忙摘下眼镜“那这眼睛和钱。”
见欧阳公瑾摇头，自嘲的一笑，
“亏我还视它如宝，每当看到他，我就能想到这个眼镜还是你送我的，很欣慰我能有这样一个少年英雄的学生。我经常以此为荣。原来是你和沈童合起伙来欺骗为师。”生气离开。
欧阳公瑾心想，……这骗你的是沈童，跟我欧阳公瑾有什么关系。
佟家儒回到学校教书，见到沈童从巴黎学成归来，师生一场。
佟家儒惋惜沈童真不应该这么快从巴黎回来，还是应该等到打完仗之后再回到中国。
我在学校遇到佟家儒，佟家儒问
“当初欧阳公瑾离开后，没几天，我媳妇张青红死亡。她临死时给了我两张通行证。是你送来的？”
“是，欧阳公瑾让我给你的，可你当时不在，就给了师母。”
佟家儒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我忽然有了警惕，
我诧异道：“欧阳公瑾在你家里？
你家里不安全，现在东村敏郎根本没有解除对你的怀疑，欧阳公瑾住在你家，只会给你们带来杀身之祸。日本人这一次下了大功夫要抓欧阳公瑾，不惜和我大哥闹翻也要搜查我家。连我顾家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你呢。”
顾千叶的提醒让佟家儒冷汗迭出，他一路小跑跑回家，在家门口看到了等候已久的东村敏郎。
东村敏郎早已在门前等候多时，
“佟老师，先生这么急着往家赶。是知道我来家里了。”
“不知道，我把讲义落家里了。所以回来去。”
东村很显然对这种借口已经免疫了，
“许久不见，想念先生。特来拜访。怎么不请我上去坐坐，您家大门锁着，可见没人，我是您的弟子不是外人。若是家里凌乱也不碍事。”
东村敏郎让佟家儒打开门，旁边的栀子和囡囡已经被日本人控制，佟家儒感觉这次插翅难逃了。
原本事情可以悄无声息，都是那个大表哥夜里看到了董淑梅和佟家儒，第二天便跑到日本人赤本那里汇报。
他一步一步走上阁楼，忽然看到床榻上面没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东村敏郎四处查看原图可并没有欧阳公瑾的踪迹。
“东村先生请喝茶，”
东村敏郎坐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接过佟家儒递过来的茶，浅尝一口。
“陈茶，起码是去年的了。”
佟家儒笑道“不好意思，东村先生。这茶大前年的了。这两年也没有什么客人来我家。我也没买，味道差了点哈。”
东村敏郎放下杯子“我办公室有明前的龙井，要不要一同去品尝。”
去特高课喝茶，佟家儒怕进去了再出不来。
“你办公室，我那啥，我就不去了吧。”
“要是必须去呢。”
东村敏郎笑眯眯的看着佟家儒，佟家儒被笑的心里直发毛。“去，肯定去。”
这次东村敏郎把栀子和佟家儒以及董淑梅全部都带进了特高课，董淑梅和佟家儒在特高课相视中可以看到对方的恐惧不安。
东村敏郎真的把佟家儒带到办公室给佟家儒泡了一杯茶。
“董叔梅啊，是我热河老乡。你说你把她抓这里干什么”
佟家儒自己虽然怕的不行，但还是为董叔梅求情。
“喝~茶。茶凉了就不好了。”
“东村，我不喜欢你这幅阴阳怪气的样子。你要是个男人你就冲我来。别为难我的女人们。”
东村敏郎诧异道“你的女，人，们。”
佟家儒厚着脸皮承认了“董叔梅，栀子，你要是敢伤害他们，我就跟你拼命。
说着还装模装样的拍桌子。
“先生不要激动，请慢慢品尝。”说完起身离去。
“昨天夜里你去佟家儒家里，给一个叫欧阳公瑾的做手术了，对吗？作为医生难带不应该先报告吗。”
董叔梅努力的思考“欧阳公瑾？我听佟家儒说过，是他的学生。”
董叔梅一直否认自己见过欧阳公瑾，
东村敏郎让手下给董淑梅上刑，董淑梅的腿受到重型后依然不肯说出半字，
从董淑梅的口中找不到有价值的线索，东村敏郎把目标对准了栀子。
每次东村敏郎询问，栀子都是摇头。
“告诉我真相，就是再给佟家儒将功补过，你和佟家儒就可以回家去了。”
栀子还是摇头。
东村没有耐心了，让手下对栀子上刑
栀子被打得皮开肉绽，依然不肯说话，
东村敏郎又来到董叔梅这边，
董叔梅因为刑罚疼的大叫
“让一位医生受这样的刑法，我很抱歉，不过我的职责是探寻真相，请董医生理解，
昨天夜里，你在佟家儒家里，那个受伤的人叫欧阳公瑾，只要你承认这一事实。我就立刻放你回去。”
董叔梅否认道“这不是事实。”
东村敏郎知道身为一个外科医生，如果不能做手术，那将是对一位医生很严重的打击。
拿来工具准备将她手指的剁掉威胁她说出真相。
董叔梅作为一个外科医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手指不保，
“别，我说，我说……。
东村敏郎在佟家儒面前摘下带血的手套，
“董叔梅招供了，那手术刀的手怎么会不爱惜呢。在我切下她第二根手指的时候，她承认了。”
佟家儒凶狠的看着东村敏郎“你这个混蛋。”
握拳向东村敏郎挥去。可佟家儒身为一个教书先生，能有多大力气。
轻而易举的被东村敏郎闪避掉，还被踹了一脚。
“身为一个医生竟敢私自一直枪伤。我切她两个手指，已经算他走运了。”
佟家儒找到突破点，董叔梅当时检查的时候明明说的是刺刀刺伤的。
但东村敏郎却说是枪伤，很显然是东村敏郎在诈他。
顿时底气十足，“是，我是去建安医院找了淑梅。我也确实把她带回家了。可根本没有欧阳公瑾的事。也没有什么手术。我跟淑梅，郎情妾意，双方自愿的。”
佟家儒的说法和董叔梅说的一样，东村敏郎眉头皱的更紧了。
他无法确定这到底是真相还是两个人的骗局。若这是骗局又怎么可能两个人说的一样。
佟家儒有了底气之后，对着他绕圈同时谴责东村敏郎，
“你残害了一名医生，一名考双手治病救人的好医生。你会遭报应的。我佟家儒也算是桃李满天下，我要带着我的学生，去控告你，去宪兵司令部。”
“哈哈哈，你恐怕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因为你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
东村敏郎只能加大对栀子的审讯。栀子被打的皮开肉绽。栀子仍是咬紧牙关，不说。
栀子咬舌自尽，东村敏郎才放了她们，佟家儒急匆匆跑到医院，董淑梅刚刚做完手术，她满头大汗地从手术室里挪出来，佟家儒看到董淑梅没有切掉手指，总算是舒了口气，他不知道躺在手术室里的是栀子。听到董淑梅说栀子被毁容，幸好舌头已经缝合总算捡了一条命，佟家儒浑身瘫软，嘴里一直喃喃“傻女人”。
佟家儒回到平安里，当着众多乡邻的面，他宣布两个星期后会迎娶栀子，还会按照热河人的嫁娶礼仪，下聘礼请媒人吹唢呐喝喜酒。
弄堂里好久都没有办过喜事了，邻居们听到佟家儒要迎娶栀子都开心地鼓起了掌，人群中有一个身影与周围的人群显得格格不入，她听到佟家儒结婚的消息潸然泪下，佟家儒看到是沈童，沈童只是说了祝福的话，强忍悲痛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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