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画舫与歌女（2）
易初听了歌女这句话，意外地看了一眼歌女。
一开始是想先礼后兵如果交流没用就再打的，因为从能让人陷入幻觉这一能力就已经很强了。
“你这一眼什么意思？真不会想打我吧？”歌女赶紧往后退几步，警惕地看着易初，生怕易初突然过来把她给打没了。
“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现在不想打，因为我很好奇你。”易初面露友善的微笑。
“你想问什么？不要问着我的时候就突然打我就行了。”歌女又退步一小步。
“要不你先自我介绍吧。”易初靠在栏杆上，看着歌女说。
“我叫霁月，光风霁月的霁月。是教坊司里卖艺不卖身的艺伎。”霁月用灰雾化成椅子的模样，坐在上面。
“抱歉打断一下，‘霁月’是你的艺名还是真名？”易初锤了锤自己的腰。
“是真名，那我继续讲我自己了。我曾经是一个小国的公主，但是不受宠，我的父皇不愿他的宝贝女儿去和亲，便让我去，但我哪肯去嫁给那和我父皇年龄差不多一样大的皇帝，于是我逃婚到另一个国家，因缘巧合下成了艺伎。”霁月说完这段话，便看着易初。
“那我好奇，你为什么不用艺名用真名？”“当然是谁都想不到公主会沦落成艺伎啦，还有我刚安定下来没多久我那个国家就灭了。”霁月无所谓地说。
“那你是怎么死的？”易初把话说到最主要的地方。
霁月沉默了下来。
易初防着霁月灰雾会突然暴增，但过了几分钟霁月身边并没有暴增的灰雾。
霁月抬起头来。
“我也好奇，明明必死的我为什么会在不知道换了多少个朝代不知道多少年后还活着。”
霁月讲述那段往事。
——
“霁月姑娘，户部那边的官爷们点您去画舫弹琵琶。”一名侍女站在霁月身旁。
霁月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
“推脱不掉吗？”霁月淡淡地开口。
“那边指名让您去。”侍女低下头，声音颤抖。
“行，那我就去吧。来给我梳妆，要朴素些。”霁月说完这句话，眼神冷漠。
霁月走出教坊司，上了马车。
霁月拿了母亲留给她的紫檀木琵琶，平日她珍视得很，不轻易使用。
这次也许是最后一次弹琵琶了。霁月在心里想。
近年皇帝昏庸无能，追求长生不老，朝廷动荡，烂官越来越多。霁月也是这几年因弹得一手琵琶和动听歌声而闻名。
户部那边烂得不能再烂，视人命如草芥，经常叫女乐去画舫上，但回来的没多少个。
因为大部分已经死了，或者半昏迷不能自理。
所以，轮到她上画舫了。
霁月抱着琵琶来到了画舫的舱内，她看着眼前的男人们高举酒杯说笑，每个男人至少身旁都有两名女子，女子们的表情都是害怕。
“霁月姑娘真是好身段，在这风和日丽的一天，要不唱个曲？”一个满身肥肉，脸上泛着油光的男人打开折扇，走到霁月身旁，用右手正准备搂霁月的腰。
霁月往前走了一步，男人的手摸到个空。
“那霁月就献丑了。”霁月走到中央，唱着曲。
一曲唱完，那个坐在首位的肥肉男子立刻说：“好！好！不愧是头牌，这声音可真是动人好听，唱到本官心里去了！”说完，他的眼神猥琐地扫视霁月。
霁月不止弹得一手琵琶和动听歌声闻名，她的美貌也是闻名在外。
长相是冲击性的妩媚，白皙的皮肤，曼妙的身材。
抬眼看人时，眼里似是不断的情意。
“那霁月为各位大人弹一曲，愿能让大人们开心。”霁月让人拿来琵琶和椅子，霁月双腿并齐，把琵琶放在腿上。
这一曲霁月非常用心去弹，因为这一次过后也许再也没有机会了。
弹完这一曲，霁月站起身，把琵琶放在椅子上，看向首位的人说：“霁月身体不适，能否先行告退？”
“霁月姑娘，你要不做本官的妾，或者成为所有人的玩物，选哪个？”肥肉男人□□，问着霁月。
“霁月身份卑微，配不上在座各位大人。”霁月淡淡回答。
“区区艺伎还敢推脱？”肥肉男人从首位离开走到霁月身边，抓住霁月手腕把她带到首位。
“你现在从了本官还有条活路，不然的话……”霁月看到，那些男人已经扒开身边女人的衣服，场面混乱不堪，男女的声音交杂在一起。
入目的场景刺眼，霁月偏过头去。
但是那男人抓住她下巴，她看见男人丑恶的嘴脸。
“如果你现在好好从了本官，服侍本官爽了，还能赐你个妾位。本官倾慕你很久了……跟了本官你也不亏，本官可是尚书。”男人的话传入霁月耳里，他的手摸到了霁月的腰，轻轻捏了一下。
男人的污言秽语不断传入霁月耳里，在被捏了腰时霁月的理智快要到崩溃边缘觉得很恶心，男人的手渐渐上移，霁月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男人突然说了什么，霁月崩溃了。
霁月给男人来了一拳并踢向浮肿的男人的肚子，男人被踢翻。
霁月拿起桌上的花瓶，跑过去，砸向男人脑袋，男人还没坐起来又躺在地上，花瓶被砸碎，霁月就两手拿着碎片，扎进男人的喉咙和脑门。
男人不停求饶，求着霁月放过他。
最后男人渐渐没了生息，躺在地上，地上都是鲜红的血。
周围很安静，霁月转过头看着其他人。
男人女人在发抖，没人敢来阻止她。
此时的霁月头发早已经因为剧烈运动而散开，头发凌乱不堪，手里流着血，鹅黄色的裙子沾上地上的鲜血。
看起来像是疯了一样。
有一个男人突然说：“尚书既然死了，那我们‘享用’他没来得及‘享用’的东西吧。”
“霁月还是没有过人的，能被那么多人‘享用’她也不亏。”
那些男人逐渐往易初靠近。
霁月知道自己已经逃不掉了，她也不喜欢这些男人。
如果她能一个人死换其他女人活着那就好了。
霁月把手里抓着的瓷片扎进胸口，一下又一下，直到她没有力气抓住瓷片，躺倒在地上。
耳边的男人们的话语逐渐模糊，但是霁月恨啊。
这股恨意是哪来的？
最后船上只有男人们死去了，画舫停在岸边，其他女人逃了出去。
霁月看着自己的尸体，再看着围绕在自己身边的黑雾。
几天后官府派人来把画舫烧了，画舫在江上燃烧着。
霁月看着自己的尸体被火焰吞没。
都结束了。最后霁月意识模糊，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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