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枯萎(5)
初一的明璨十二岁了。
已经过去一年了。
在六年级的时候成绩疯狂下降,跟爸爸经常吵架,自己经常离家出走。
只有她独自品尝这份痛苦。
上了初中后,在听课的时候总会莫名其妙哭。
一天放学,明璨和自己的朋友一起走在路上。
“我有一件事一直没告诉你。”明璨跟朋友说。
“最近,我的脑里总会出现鲜血一片,等我处理完事情再告诉你吧。”
朋友看出明璨的不对劲,担忧地看着明璨说:“嗯。”
——
在快放寒假的前一两个星期,有一天刚好是爸爸的生日。
今晚晚自习来上学时,明璨让爸爸送自己上学。
晚自习放学后,明璨坐上爸爸的车。
此时是冬天,冷风吹得脸疼。
爸爸开车的时候,明璨突然说:“我回去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不能现在说?”
“回去再说。”
——
“都到小区了还不说?”爸爸在明璨身后说。
明璨走了几步台阶,男人的声音继续从身后传来:“无非又是关于钱的吧还是什么。”
在初一这个学期的时候国庆节放假,爸妈离婚了。
妈妈骗了爸爸几十万,说是做生意,但是去赌钱还有养男人。
那个男人是谁?
就是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舅舅。
钱,又是钱,就不能想想除了钱之外的事吗?
明璨转身,站在楼梯上大吼着:“是猥''亵!”
看着因为哀愁而生出了白发的男人脸上露出怔愣的神色,明璨心里冒出奇怪的快感。
终于,把这个秘密说出来了。
——
在爸爸生日的那天晚上,明璨把自己深藏许久的秘密说了出来。
这个秘密终于见光了,散发着腐臭的味道。
明璨说完后,就去洗澡了。
洗完澡出来看见男人抽着烟,烟雾围绕着他。
客厅里是浓重的烟味。
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我一直在独自品尝着痛苦。
——
放寒假了,明璨接受爸爸的安排回去妈妈的老家一趟。
去报案。
——
过完春节,妈妈的两个亲戚陪明璨来派出所报案。
有房子了的表姐和妈妈的姐姐三姨妈。
离事发快两年了,而且也没证据。
做了笔录完后,明璨从审问室出来不久遇到派出所的所长。
所长说他姓叶,叫他叶所长。
“你的事情我知道了,我会立刻去调查这件事的。”叶所长温柔地对明璨说。
“你们要不要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叶所长问表姐和三姨妈。
“不用了吧。”三姨妈回答。
——
出了派出所,表姐上小车启动车子,三姨妈在车外对明璨说:“我和姐姐看见那男的一定会叫警察来的,会打他骂他,会扭送他进警察局。”
车内的表姐叫她们上车。
进车里三姨妈一直在跟明璨说看见那男的怎样怎样,表姐也附和。
“嗯。”
——
在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妈妈就离开明璨身边回她老家,说是去做生意。
然后几年不回来看明璨,都是明璨去看她。
妈妈不让爸爸一起来。
然后以做生意的理由骗爸爸钱。
初中了,妈妈也不回老家,不知道去哪里了。
——
在报案前一两个星期,明璨的生日到了。
但是明璨是哭着过的。
因为没有人愿意听听她的想法。
她不想过生日,不想让三姨妈的小儿子来参加。
她不喜欢熊孩子。
在生日的前一天,表姐说让那孩子来参加她的生日。
“我不想过生日。”明璨回答。
“为什么不呢?”
“我不喜欢那个小孩。”明璨说。
然后得来一顿臭骂。
这不是我的生日吗?
从此以后,从初一的寒假后明璨再也没回过那里一次,也再也没有过生日。
从下午骂她到她生日的凌晨。
不喜欢那个小孩是因为他很没礼貌而且还踩烂她手机充电线。
可是她们都说自己是大人要让小孩。
我真的是大人吗?
十三岁的生日,非常记忆深刻。
——
在做笔录的时候,警察问明璨当时候为什么不反抗。
明璨疑惑,这么简单的问题也要问吗?
“反抗就会死,只能一直装睡。”
如果反抗的话,破碎的不止是自我,还有身体。
——
在那年暑假回来时见到爸爸的时候,十一岁的明璨一直在哭。
她想告诉爸爸,但是自己已经脏了。
被猥''亵后的她,会被接受吗?
身体,心灵,已经散发着腐臭味。
——
在上初中后发现自己并没有自愈好自己,快撑不住。
明璨选择说出来。
先告诉爸爸,再告诉朋友们吧。
如果不被接受,那也无所谓了。
就从被猥''亵这点,自己就已经失去被爱的资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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