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枯萎（完）
“阿司，你有着漫长的寿命，而我只有几十年寿命，你会永远记得我吗？”女人坐在椅子上，在桌上放着的铜镜看着她身后为她绾发的银白发男子。
“我会永远记得你，不管你转世成何模样，我都会去见你一面。”男人回答。
是约定，是誓言，是承诺，是许下的羁绊。
“可是你怎么确定是我的转世呢？”女人说。
男人听后轻笑，回答说：“就凭你身上笨蛋的气息，转世多少次都未必淡化掉。”
“我讨厌你。”女人气鼓鼓地说。
——
明璨从沙发上醒来，这次她又做梦了。
可惜终究是幻想。明璨看向屋外，太阳早已落山，皎洁的月亮挂在夜空。
“醒了？刚好做好晚饭，快来吃吧。”易初走过来说。
“我怎么睡着了？”明璨疑惑地说。
“我也不知道，你吃着双皮奶脑袋差点掉进碗里了，可能是你学习太累了吧。”易初回答。
也是，失眠那么久难得一次性吃那么多甜点一下放松下来，不过有点尴尬。明璨想，然后起身和易初去吃晚饭。
——
吃完晚饭后易初送明璨到明璨家小区门前。
“之前跟你说的好事我还没跟你说。”易初停好车在小区门前对面的停车位，坐在后座明璨开口。
“那么是什么好事能让你一说起来就很开心呢？”易初转回头看着明璨。
明璨不好意思笑了笑。
“可能我还是处于青春期，所以经常会做一些奇怪的梦。”
明璨说完看了一眼易初，易初并没有用奇怪的眼神看自己，于是接着继续说：“我梦见我和一个银白色头发的男人谈恋爱，但是我在梦里看不清他的长相，也不知道他全名，只知道他叫阿司。”
“上了高二之后我就很少再梦见他了。在这几年我经常能梦见他，每次梦见他我都能高兴很久。”
“我看网上说，足够思念对方就会见到彼此，还有一种说法是对方正忘掉我。”
“梦终究是梦，能梦见他已经不奢求在现实遇见他了，很感激他陪伴我过这几年。”明璨释然地笑了。
“你知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这句话吗？”易初问明璨。
“知道，但是梦终究是梦。谢谢你愿意听我的废话。”明璨向易初道谢，然后打开车门。
“你回家的时候注意安全，到家记得给我发信息。”明璨跟易初道别就离开了。
易初坐在车内看着明璨远去的身影。
希望她的人生能明亮璀璨，不止照亮别人，也照亮自己。
——
走在楼道，感应灯随着明璨的脚步声亮起。
明璨脚步轻快。
“她只是不把讨厌你的情绪外露而已。”脑内的声音对明璨说。
明璨没有理会脑的声音。
“你心虚了吧。”脑内的声音嘲讽说。
明璨脚步停在台阶下。
“我不喜欢你，你什么时候才消失。”明璨在脑里对那个声音说。
“我是你，你是我，我们永远分离不了。”脑里的声音拉长声调调笑说。
明璨皱眉。
“易初她们肯定也会像方姨一样离开你的，方姨用你爸幸福要挟你你没答应不也是不再来找你爸了吗？只在手机联系。”
“没有人会喜欢怪兽的。”
明璨听到最后一句话，恍惚了一下。
楼道里的感应灯暗了。
明璨的双眼在黑暗里里冒着红光。
——
在漓江市中间最高的大厦，怨气在漓江市上空逐渐扩散。
易初突然出现在天台，看到明璨在栏杆旁正背对着自己。
明璨的黑发无风飘动着。
易初掐了个法诀，结界笼罩在天台。
明璨转身，笑着看易初。
“你不是她。”易初看着明璨的双眼。
明璨的眼瞳此时是妖冶的血红色。
“我是明璨。”明璨笑着说。
易初没有回答，一步一步走向明璨。
在还有几步距离停住脚步。
“我有时候在想，我和你的眼睛为什么会如此相像。”明璨开口。
“最后我的结论是人总有相似的地方，但是我和你除了眼睛像没有哪点像。”
“很想摧毁你，易初。”明璨说完。
“明璨不会这样说的。”易初说。
“我是她，她是我，没有什么区别呀。”明璨说完笑出声，她身旁的一缕怨气划伤易初的脸颊，在脸颊留下一道细细的伤。
血珠缓慢流出来。
“你为什么不躲开？”明璨诧异。
易初擦掉血，回答说：“如果这样能让你冷静下来和我好好谈的话，够了吗？”
明璨往后退了几步，身体已经碰到栏杆。
“我都伤害你了，你不讨厌我吗？”
“你不是她，但也是她。不是出自你本心，我理解。”
明璨笑了，十分灿烂。
“你肯定讨厌我了。”明璨见跳楼是不可能了，毕竟易初一上来就开结界，于是从口袋里拿出美工刀，对准自己的脖子。
“虽然你对我很好，但是我还是想死。”明璨说完后毫不犹豫地对准自己喉咙刺下去。
只要自己死掉了，就可以为所欲完全操控自己了。
一道白光击中明璨的手，美工刀从手里脱落，掉在远处。
“谁？”明璨看向攻击她的地方。
男人站在易初身后。
银白色的长发用黑色缎带绑住，身穿月白色长袍。
一双金色瞳孔冷漠地注视着明璨。
男人走向明璨，明璨毫无退路。
“你是出现在她梦里的那个男人。”明璨眼神警惕，还没继续说，男人已到她面前，手指虚指她的眉心。
指尖冒出一点白光，从眉心进入。
明璨血红色瞳孔急剧收缩，许多怨气从眉心处冒出。
最后怨气在男人的指尖化为黑色小球，男人抓在手心里，捏碎了那小球。
明璨失去意识，身体在快滑落到地板上男人搂住了她的肩膀。
“你是璟司，是吗？”易初说。
“嗯。”男人让易初接着明璨。
“她的怨气那么好除？”
“在这几年内我那一片灵魂帮她吸收了大部分，今天那剩余部分见自己应该是快消散了所以想让明璨早日死亡这样就可以完全控制意识。”
男人看着明璨的脸。
“她被控制了之后我那一片灵魂就迅速回归本体，所以我才尽快赶来把怨气彻底除去。还麻烦你待会对她下混乱咒，让她只记得自己回到家立刻睡觉。”
易初听完男人的吩咐，问：“你和她什么关系？”
男人沉默了。
“她前世的恋人而已。现在我只是一个乐于助人的人，对她没什么特殊感情。”许久后男人回答。
易初没再多问，掐了个诀带着明璨原地消失了。
天台上只有男人一个人，结界在易初离开时就已经消失，突然一个橘发男人出现在他身旁。
“真没感情？”橘发男人问道。
“一个十六岁女孩能让我有什么感情。我只是有答应她每次她转世都来见她一面，而且我也很清楚她不是她。”男人回答。
“几千年了她的转世才终于出现。”橘发男人说。
男人没有再说话，抬头看着明月。
“你刚回归本体没多久就强行闯入结界，又彻底把怨气祓除，真是大好人。”橘发男人说道。
“我还记得你那时因为太痛苦就强行闭关把自己最纯净的那片灵魂给割舍出来，因为不想过于太悲伤所以选择遗忘，但没想到你也在偷偷关注那片灵魂，还居然找到了她。”
“你觉得她太小了那你就等个几年呗，反正你命长也不是等不起，既然好不容易找到她的转世那怎么说也要接触一下吧，不然你不甘心就这样做陌生人。”橘发男人说完，看着身旁的男人。
“再说吧。”男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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