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可以不听
饭桌上，一直是欧阳淼在说着，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闫爷爷看起来也很高兴。
他们毕竟是来贺寿的，加上还是欧阳雪的姑姑，无论从哪里说，他们闫家尽到地主之谊。
可偏偏，欧阳淼是个很强势的女人，还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欧阳雪甚至觉得，有些话，她就是故意说出来的。
大家喝了几杯之后，欧阳淼突然端着酒杯，要向韩芝敬酒。
“北北的事，是我嫂子的错，她也是刚刚拿了驾照，加上当时有人在后面追她，所以才造成当时的遗憾，真的很抱歉，我替她跟你们再次说声对不起。”
她款款而谈，面色全是无止尽的愧疚，情到深处还掉了几滴眼泪。
可闫老爷子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僵住。
不止爷爷，还有闫宴之和欧阳雪，两人突然顿住手上的动作，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闫景修明显感觉到自己大掌手心的小手不经意间攥成拳头，像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欧阳雪薄唇紧抿，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盘子里的食物，前额的碎发挡住了她的眼睛，对面的人看不到她的情绪。
她想站起来，反驳欧阳淼的话。
她的父母已经过世，而他们的亲人却专挑这个时候，把伤口强行撕开，她咽不下这口气。
可，今天是闫爷爷的生日，她如此当着老人家的面子争吵，太过不好。
失落犹然而生，眼眶温热，生怕抬头间，眼泪会夺眶而出。
突然，就感觉到温暖的大掌揉了揉她的手背。
她抬头，就看到男人冲她微微摇头，她努力扯出一个微笑，想让他放心，可是那个笑，怎么也挤不出来。
倒是闫景修，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很明媚，很阳光，很舒服。
随即便看到他转头对爷爷说，“爷爷，我们吃好了，先去后院消消食。”
闫老爷子怎么会不知道闫景修这是在解围。
于是摆摆手，“去吧，雪儿，晚点陪爷爷下棋啊！”
“好。”
几乎是闫景修开口的那一瞬间，欧阳雪就猜到了他要说什么。
所以在他起身的时候，自己一并站起来，跟着男人的步子走出去。
可背后那道她不愿意听到的声音，还在那里喋喋不休，“······这小雪也真是不懂事，怎么······”
后边欧阳淼说了什么，她一句也没有听到。
因为，
她的双耳，
被一双大掌捂住。
那一刹那，她忘记了呼吸。
男人双手捂着她的耳朵，她忘记了迈开脚步，还是男人炙热的胸膛抵着她的后背，她整个人几乎是被他轻轻推着走出了餐厅。
天气逐渐变得暖和了好多，即使是晚上，也不会觉得冷，只是微风吹过的时候，有一丝丝凉意。
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春天的气息，可能是枝头冒出的枝丫。
也许是刚刚下过雨，湿润的泥土气味，总之，外面的空气让人觉得舒心了不少。
“有些话，可以不用去听的。”
她低头，男人的大掌轻轻包裹着她。
突然发现，老男人的手指真好看，又细又直，皮肤更是白皙，甚至比她的手掌都要白了一个度。
“只是觉得，我父母的错，不应该由其他人替着道歉。”她苦笑，“何况，他们已经不在了······”
等待的，是无尽的寂静无声。
那种感觉，
很可怕。
漆黑没有一丝丝光，不知道会不会遇见希望。
闫景修张开双臂，将她拥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大掌抚着她的长发，一手圈在她的腰际，慢悠悠的晃悠着。
就像，
哄孩子那样。
“如果你不开心，我们就去，揍她一顿？”
男人带着逗人的口吻，试探性轻声问她。
欧阳雪笑出声，小手轻轻攀上男人腰际，“闫景修同学！打人是犯法的，你不知道吗？”
没想到她会这么称呼自己，闫景修先是一愣，随即轻笑，然后止不住的笑着，欧阳雪看的一愣一愣的，“你笑什么？”
“我在想，如果你看到学生时期的我，会不会比现在更早一点喜欢我。”
他说的认真，脸上丝毫没有开玩笑的痕迹。
“想看吗？”
学生时期的我。
其实我挺想让你看的。
她点点头，整个人就被闫景修拉着回了房间。
穿梭在侧廊的身影，即使在黑夜，也能看到那股无形的朝气洋溢。
欧阳雪下午到的时候，已经来过房间，所以才对房间的装饰起了免疫力；而闫景修抬起手臂推开门之后，满面通红印入眼帘，他帅气的脸庞也不禁皱起眉头。
可看到身旁的女孩儿一脸淡定，“怎么还没换？”
她扯出一个弧度，“挺好的呀，很喜庆。”
闫景修紧皱的眉头依旧没有丝毫平展。
“就是下午的时候过来过，所以应该不会像你一样，这么的，意外？”
小女孩儿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耳旁，他喉结上下滚动，“为什么？”
“啊，什么？”
“下午的时候，为什么躲在房间不出去？”
男人迈着步子，一步一步逼近她，欧阳雪只好挪动着小碎步往后退。
“没有躲，我为什么要躲起来？”
她反问，确实没想着要躲，只不过是想要避开。
说白了还是一个意思，不想面对。
一个陌生的环境。
不知后退了多少步，她退无可退，靠在身后的墙壁上。
男人却依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最后紧紧贴着她，俯身温声道：“不用躲，所有的恶意，我都会帮你挡住。”
她抬头，发现闫景修的眸子里满是认真，和一些她有些陌生的霸道。
那一刻，她心尖微颤，眼底泛着动情，扯出一抹微笑，踮起脚尖，伸出手臂拥着他的脖颈，递上一个炙热急促的吻。
徐徐之后，欧阳雪满面通红的松开他，脸颊红的跟苹果似的，好想咬一口。
而事实上，
他也这样做了。
不是咬，
是吸。
如果按照正常的发展流程，他们应该水到渠成的将之前没有完成的事情做完，而且低头看着抱着自己不撒手的女孩儿，她似乎也有意这样。
可他大了欧阳雪十五岁。
十五年，他经历过太多太多。
他不希望，欧阳雪仅仅是因为他刚刚说出的话，而感动到做这件事。
他不想，不想自己的小姑娘，是因为感动而做出选择。
所以，在最紧要的关头，闫景修停下来了，温柔的抱着她，薄唇贴在她的耳背，轻声道：“雪儿，我们来日方长，是要一起走完这一生的。”
闫景修起身，用红彤彤的大喜被卷住她，抱着直接去了浴室。
就这样抱着她，将浴缸放满水，试过水温之后，背过身，让女孩坐进去，他抱着被子踏出浴室的门。
直到浴室的门被关上，欧阳雪抬手用水拍了拍自己热的发烫的脸，才回忆起自己刚刚冲动做了什么。
真是羞死人了。
她居然那么主动！
她刚刚想干什么？！
就差一点，一点点，她都光秃秃了；
可是一直被她叫老男人的男人，却在她迷失的瞬间停下来，并温声告诉她，他们还有未来，很多事可以慢慢来。
她低头，似乎可以看到浴缸里的水面上。
倒映出自己的脸，是笑脸，暖到心底的那种。
与此同时，浴室门外的男人，慵懒的靠着墙壁，一手抱着她刚刚褪去的衣物。
刚刚的一举一动，此刻在心底活动的翻涌沸腾。
闫景修笑出声，他都不知道，自己竟然会跟柳下惠一样，坐怀不乱；或者说，他过了血气方刚的年纪，冲动在他身上，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可刚刚，他想继续下去，不想停下来的。
但就是刹那间，他想到的，是他们的未来。
他发现，自己想要的更多，想和她一起迎着日升醒来，伴着月亮入睡，一年两人三餐四季，想要随时看到她发自内心的笑容，他都想。
是的，
他想要更多！
他怕仅仅一次冲动，激情过后，她的女孩儿会后悔，所以他想再等等，想要永远留住她。
她的人，她的真心，他都要！
可余光看到自己兄弟正雄赳赳，气昂昂的对他反抗，闫景修失笑，“委屈你了，我们都再等等吧。”
“你在外面吗？”
突然从浴室传来一道软绵绵的声音，闫景修发现，自家兄弟更生气了，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嗯”了一声。
“你可不可以帮我拿一下······”
“开门！”
浴室的门透出一个小小的缝隙，他伸手将衣服递过去，里边的那只小手“噌”的夺过去，几乎是0、01秒就被门关紧了。
闫景修摇摇头，起身走到衣帽间，蹲下身从抽屉里拿出整整五大本的相册夹，放在沙发上，坐在那，等着浴室里的人出来。
磨磨蹭蹭不知道过了多久，女孩才慢悠悠的从浴室出来，她的头发是散下来的，应该是没洗头发，只有发尾是被打湿的。
可能是浴室里的温度过高，她的脸上通红通红的，鼻尖还蒙着细细的水珠。
闫景修抬手，示意她坐过来。
指了指旁边摞起来老高的相册夹，闫景修说，“从出生，到上学，工作，都在这里了。”
欧阳雪盯着那一摞相册夹，作为一个女生，她都有点自愧不如，不禁脱口而出：“我从小到大的照片都没有这么多。”
男人轻笑：“看看？”
“可行！”
两人一拍即合，挨着坐在沙发上，相册放在欧阳雪腿上，他很自然的斜着身体靠过去一起看。
欧阳雪负责翻页，闫景修负责讲解。
这就好像，他带着她，游览他的过去，从出生，到现下，每一张照片都有他的一句讲解。
他的父母是如何走到一起的，后来又是怎么有了他的，他小时候的性格是那种孩子王，放肆的厉害，没有人能管得住他。
翻到一张闫谨和一个陌生女人的照片时，他突然停住，顿了好久，才说；那是父亲的初恋。
至于父辈们之间的事情，闫景修没说，她也没问。
两人很默契的略过这件事，接着看下去。
［即便温水永远煮不熟青蛙，我也不愿意我们之间因为激情褪去而变得一无所有，那样，会很可惜，也会遗憾。－－－闫景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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