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语藏玄机(外传)
外传《且向花深觅素心》第四十八章“语藏玄机”
何列星看看紧蹙眉头的风亦止却是微微别过头去,道:“心渺,还是你说罢。”何心渺自是知晓,这般争风吃醋之事,要深深藏情的何列星来说,的确有些为难,便细细说来。
那日,明景瑞兴高采烈地策马而来,下马大步走到卫兵面前抱拳道:“明景瑞求见柔薇姑娘,烦请兄弟通报。”
卫兵答应着,忙将明景瑞请入前堂,不多时,转回道:“四皇子,真是不巧,柔薇姑娘身子不适,正在静养,不宜见客。四皇子请回罢。”
“薇儿病了?哪里不适?”明景瑞顿时紧张起来,道,“烦请兄弟通报皇嫂,说我定要见见柔薇姑娘。”
“这便是王妃所言,小的不敢谎报。王妃说,四皇子来访,定会说与柔薇姑娘,请四皇子回宫罢。四皇子莫要为难我了。”卫兵脸现难色道。
明景瑞神情刹那落寞,语声凄凉,喃喃道:“明明说好,要我伤愈才可来寻你畅诉相思。我伤好,你怎病了?还是,你重又抵赖?兄弟,烦请再行通报,我”
“原来,四弟也来了。”明景轩负手停步,道,“真是巧了,我也是来见柔薇姑娘的。”
那卫兵又惊又愁道:“三皇子,柔薇姑娘确实多有不适,大夫切切叮嘱过了。”正自不知该如何劝解,见慕逢晴为何心渺扶来,忙舒了口气,“见过王妃。”
慕逢晴站定道:“不想我府上小小婢女,竟惊动两位皇子来访。两位皇子有何事寻她,我代为转达就好。”
未及明景轩言语,明景瑞抢先问道:“皇婶,柔薇姑娘可还好?若不能见客,当是病得不轻罢。”
“柔薇她,不过是不方便见客,这几日不舒服而已。四皇子不必过于忧心。”慕逢晴委婉道。
见明景瑞还要再问,明景轩清清嗓子,道:“四弟怎还不明白,柔薇姑娘,怕是,小日子到了。”
明景瑞一愣,随即红了红脸,有些尴尬道:“这样啊。柔薇姑娘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皇婶,我来寻柔薇姑娘,有事请教,还请行个方便。”明景轩恭敬道,几人皆是愕然。
“三哥,既然柔薇姑娘身子不适,何必勉强。”明景瑞似有微愠,道。
慕逢晴道:“三皇子说来听听罢。柔薇在宫中师从烟茗姑娘,眼下烟茗姑娘不在。三皇子可是问及茶事?”
明景轩微微一笑道:“不是茶事。夏狩练兵时,柔薇姑娘随侍,曾帮我整理书稿。我有些书稿寻不到,想来问问柔薇姑娘放在哪里了。”说着,斜睨明景瑞。明景瑞闻言,脸色略变,眉头皱起。
“三皇子要问什么样的书稿?柔薇婢子一个,怕也是不甚清楚艰深的经史罢。”慕逢晴含笑道。
“柔薇姑娘识文断字,我才让她收拾手头文稿。还请皇婶允许我见见柔薇姑娘,这般言说可是说不明白。”明景轩执意道。
明景瑞道:“柔薇姑娘在三哥身边时,三哥当是研习棋枰阵法。怎么,三哥的棋谱不见了?”
明景轩不动声色道:“是啊,棋枰阵法尚有许多不足之处,我想仔细完善。可惜,有几页棋谱找不到。”
“想来,三皇子当是找错人了。”慕逢晴耐心道,“柔薇识字不错,可是于弈棋半点不通。就算问她,也是问不出什么。那棋枰黑白,不懂棋之人,看不出差分。说来,烟茗姑娘可是茶棋精通,只是此刻不在。烟茗姑娘也真可怜,到广平城不久,就为王爷误以为是安国细作下了狱。如今,顾待诏又生死未卜。”
明景瑞道:“三哥不如去棋院寻棋待诏,他们许是可想到什么。此刻,柔薇姑娘想必神思恍惚,更是说不清棋谱。”
“对了,四弟还未说,来寻柔薇姑娘,所为何事?”明景轩问道。
“柔薇姑娘答应我,待我伤愈,才愿见我。”明景瑞强压的怒气似是消解三分,嘴角微扬答道。
明景轩道:“如此说来,四弟定要同我争柔薇姑娘了?”
“是有如何?柔薇姑娘为三哥受尽委屈,伤心不已。我既与她有缘,为何眼见三哥待她不好。况且,柔薇姑娘已然答应我了。”明景瑞嘴角弧度愈大道。
“四弟动作好快,不愧是杀伐决断的将军。”明景轩似在思虑道,“可是,柔薇姑娘在我身边许久,自是对我感情深厚。我亦会向母后言明。”
明景瑞道:“三哥,从小到大,我不曾同你争抢什么。此番,我却不会让步。”
慕逢晴见状,忙道:“两位皇子何必为了我的侍女剑拔弩张。这样罢,我同她说说,探探她口风,如何?”两人闻言,才止了争执,先后离开。
说到这里,何心渺长叹道:“自从那日后,不见明景轩。可那明景瑞,日日立于桐亲王府外的树下,望着府门一两个时辰才回宫,等着亦主。明景瑞几次询问卫兵,我都让他们回应说,亦主为慕逢晴差遣出外寻茶了。”
“他在等我?”风亦止不可置信问道,心绪翻涌,侧过头去,强自压下涌上的泪水。
何列星眸色复杂地望着风亦止,不无苦涩道:“看来,明景瑞对亦主,还真是痴心。寻常之人,自是难比。”
“罢了。”风亦止打断他道,“心渺,所以,明景轩就去查曲烟茗了?”
何心渺道:“我和慕逢晴进宫时,时常说起曲烟茗懂棋和柔薇才华不济。明景轩明察暗访查到的,当是指向曲烟茗,自然消除了他对亦主的怀疑。”
此时,风亦止想得尽皆明景瑞的日日等待,心中很是迷乱,道:“下去罢。”不想,次日,便碰到两人来访。
分别不过月余,风亦止自是觉得相思入骨,却只能深藏于心,可是,随慕逢晴来到堂上时,几分迫不及待,几分无可奈何。她才见他,就深陷他灼热目光中,仿佛刹那坠入无边深渊。
风亦止忙敛神收回柔情满溢的目光,垂眸侍候慕逢晴。她同他,相处自是不短,知晓他在有人在旁时,收敛许多,只得不闻不问,故作冷落。
明景轩前来,是为了安国来朝之事,望慕逢晴请回顾余修和曲烟茗。慕逢晴看看柔薇,不仅应下此事,还遣风亦止远赴玄骏寺请回两人。
其实,风亦止不知该如何对待明景瑞,相思成灾却不可牵累与他,对面相望只得故作相忘,心如刀割。
风亦止启程那日,明景瑞早早等在王府门口,见她出来,忙上前,神情打量她,语声轻柔道:“薇儿,我久不见你,再逢又是分别。薇儿,我,送你一程,可好?”
她注视他俊朗眉眼,本极不舍,又知赶不走他,轻轻点头,上了车。明景瑞骑马跟在旁边,默默,又脉脉。
到得城南,风亦止正自犹豫该如何与他作别,不想车外的他开口道:“你们去那边茶摊歇歇脚罢。放心,不会耽搁了时辰。薇儿,再让我看你一眼罢。”
风亦止掀帘就见他浓情眸光,为他扶下车,不敢看他目光,道:“四皇子早些回去罢。晨间露重,小心受了凉。”
“薇儿,上次,你为何不守诺?为何再见我这般冷漠?可是三哥对你说什么了?”明景瑞焦急道,眸中蒙雾。
“四皇子莫要胡思乱想。我在宫中,经历也算不少,自觉配不上四皇子,不想……”风亦止还未说完,就为他揽入怀中,余下的话皆在他的深吻中化作含糊哼声。因着马车遮挡,余人自是不曾见这旖旎一景。
明景瑞看着伏在怀中喘息不止的风亦止,含泪道:“我记着你的话,仔细养伤,时时想你,巴不得这世上有神药,一日便可痊愈。见不到你,于我是漫长煎熬。好不容易见得你,你却寒凉如冰。你可知,我有多伤心。”说着,握住风亦止玉手,覆在心口上,“那为你保下的心,还是被你伤了,难以愈合。”
风亦止掌心感受他有力心跳,听着他炽烈情话,不知不觉地抱住他腰身,倚靠他胸前,不知该如何言语。
“薇儿,莫要思虑过甚。天大的事,不是还有我?你再回来,万不要这般犹豫。可好?”明景瑞紧紧拥着风亦止,在她额上落下很是怜惜的轻吻。
相送终别,待明景瑞的身影消失在碧绿柳色中,风亦止才坐回车中,无声抽泣。
风亦止到玄骏寺后,见到曲烟茗,从她气色上就看出两人如胶似漆,心上钝痛,强自冷静说了安国来朝的来龙去脉,道:“烟茗姐姐,三国同时要和大宁比试茶事,当是不好应付。”
“不错,安国每年都有黑茶大会,所重无非炒制茶青和冲泡黑茶。茶之茶青最佳者,有‘茶王’之称,此次当是少不了多年的‘茶王’龙青。我与他,当是在伯仲之间。至于冲泡,寻常之法难以出奇制胜。不过,柔薇,你可记得,我曾说与你,大宁之南,有小青柑。”曲烟茗侧首看向风亦止道。
风亦止恍然大悟道:“妙极妙极。烟茗姐姐,那济国和丽国如何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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