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灵鹿
月明湖在魔族的极北之地,到了之后凤潇鸣才发现,这是个严寒之地,这会天上正挥挥洒洒的下着雪花,脚下也是厚雪盖地,一踩一个脚印,但好在他有灵气护体,并不觉得冷。
此时正是深夜,月色朦胧照不清地面,但凤潇鸣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前方有两股灵力波动,带着戾气,许是在火拼。
不曾犹豫,凤潇鸣立马踏风寻了过去。
离得近了些的时候,他险些让远处妖兽的咆哮声震聋了耳,立马脚下生风,赶赴了交战区。
朦胧夜色之下,一身着黑色劲装的少年正在和一只巨□□战。那巨兽高大得犹如一座山,它通体黑白,虽大,动作却十分灵敏,每一次攻击都带着浓重的魔气,充满了力量。
长安这辈子杀过的人和妖兽不计其数,但没有哪一次让他感觉到像这次这般棘手的,棘手到他感觉自己很有可能今晚就要交待在此处了。
那巨兽见百击不中,表现得越发暴怒起来,并没有给他喘息的时间,再次伸出自己那充满魔气的前爪,将那指甲幻化成无数利刃,直直的朝他的胸口再次扑来。
长安想闪身躲开,却突觉身体动弹不得,细看之下才发现,不知何时从妖兽后爪处延伸出无数的魔气线来,那些线扭曲着延伸到他身上,将他捆了个结实。
他暗道一声不好,还未想出如何脱身,便听得噗嗤一声,是利刃刺入血肉中的声音,他一时未能做出反应,就见得那巨兽已近在咫尺。
顿时,胸腔处伤口的痛感如同恶毒的诅咒一般,密密麻麻的自胸腔处延伸开来,散布至全身。
“啊……”他疼得忍不住仰天大叫一声,痛苦的喘息着想今晚必死无疑时,就听到叮的一声,是剑与剑相击之声,随后他便感觉到那束缚在他身上东西陡然褪去,他凌空掉了下去。
是有人来救他了吗?
这念头一过,他立马感觉到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一道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我操,这玩意是大熊猫吗?”
凤潇鸣第一次用这把剑,着实没有想到这把剑的威力会这么大,他不过是随意的划了一道剑气出来,居然一下子斩断了那只巨兽的半只爪子。再一看那巨兽的模样,那不正是现代的牢底坐穿兽吗?
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兀自吞了口口水:“这个时代的大熊猫,伤了他应该不用坐牢吧?”
系统对他有些无语,并不想搭理他。
但它不搭理,不代表其他人也不搭理。
巨兽被斩掉了半只爪子,明显变得更加狂暴,不管不顾的就朝他冲了过来。
凤潇鸣心惊,虽然知道在这个时代杀死一只大熊猫可能并不需要负法律责任,但那刻在骨子里的法律意识却让他怎么都忽视不了。
“没办法了,我们跑吧!”说话间他已手腕一转,再次打出了几道剑气,趁乱使出了一个灵散诀,返回了月明湖的入口处。
这期间长安一直看着他,满脸震惊。待到他把自己放下时,才犹疑着想说话,哪知一张口却猛地咳出了一口血来,吐在了凤潇鸣的胸口处。
凤潇鸣此时还顶着陆离的脸,感到胸口一热时立马低头,便对上了长安的眼,惊得他立马松开了手,直接将长安扔在了地上,但面上却不显,悄无声息的换回了陆离平时该有的冷漠表情,淡淡的看向长安。
长安并未因为他的突然松手而责怪他,反倒觉得安心了许多,毕竟对于陆离来说,他长安应该是他的死对头,而不是同伴。
他淡定的从地上坐起,从容的擦去嘴角的血迹,抬眸看向凤潇鸣,眼中带着阴冷,“你为什么就要救我?”
二人虽都是为魔尊做事的护法,但全魔宫的人都知道他们二人都为了能更得尊上青睐而向来不和,明争暗斗了许多年,就是平时里无意间碰着了,别说是打招呼了,没让对方身上多道疤便是不错了。这会陆离居然出手救他?长安觉得十分的匪夷所思。
凤潇鸣被他这个问题问住了,一时间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妥当,干脆便噤了声,冷冷的看着长安。
他能说他刚刚一进到那个地方时,就看到那头熊要吃人,那种情急之下,他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就快过脑子,提剑冲了上去么?
他自然是不能说的。
眸中异样神色一闪,凤潇鸣见长安并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便一个转身,正打算要走之时,忽的又听身后之人开口:
“你是谁?”
这个问题问得凤潇鸣心中一紧,下意识的要转过身去,幸好系统及时开了口:“不要转身,他在试探你。”
是了,有白莹莲的相助,没有人能识破他不是陆离,尽管他会遭人怀疑,但只要他不露出马脚,他们的怀疑只能是怀疑了。
垂眸冷哼一声,凤潇鸣用着陆离平时来嘲讽长安的语气讥讽道:“我是怕你一个堂堂魔族左护法,死在一只不过百年的妖兽手上传出去丢尊上的脸,不然的话我才懒得管你死活。”说完再微微转头,轻蔑的瞥了一眼长安,走之前还不忘丢一个王炸,“废物。”
这一套操作下来就连系统都不得不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最后两字果然成功的将长安的怒火挑至最盛,他立马睁圆了目,愤恨的看着凤潇鸣的背影,咬牙切齿大喊:“陆离……”
凤潇鸣才不管他,恨不得脚下生风快步离开此处,但他不能,便只能慢悠悠的走着,等到终于感觉不到长安的气息后才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来,皱眉道:“他不会去魔尊面前乱说吧?”
系统沉吟片刻,静静道:“不会的,他是个聪明人,没有把握的事,他不会做。”
听了系统这句定心丸般的话,凤潇鸣这才真的放下心来,心情渐渐转好。
心情一好,这办事效率就变得特别高,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他就成功将那冰冻三尺之下的玲珑果摘了下来,安安心心的回去交差了。
待回到魔宫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傅九幽的房间还是黑的,明显还未起。
他悄悄的隐了身形,像往常陆离一样,伴在傅九幽身侧。
天光大亮之际,傅九幽悠悠转醒,朦胧着睡眼就叫了他的名字:“陆离。”
凤潇鸣自暗处现身,不用他开口就奉上了昨日采摘的玲珑果。
傅九幽捏着颗果子看了很久,久到凤潇鸣自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摘错了时,傅九幽将那果子送入了口中,咕咚一声,咽了下去。
凤潇鸣终是松了口气,待傅九幽起身之际忙给他更衣梳头。对此,他忍不住又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为什么他一个护法要做这种事啊!!!
之后的一天时间里傅九幽都一直在安和殿批折子,凤潇鸣百无聊赖的隐在暗处偷闲,他无事可干便用离魂法将自己的一缕幽魂分出,探索着熟悉着魔宫的一切,而真身这边,则是悠闲的帮傅九幽喂鸟。
傅九幽的安和殿是平时用来办公的地方,除了他自己以外,就只有长安和陆离能进,而这屋里平时除了有他们三人出入之外,唯一的活物就只有挂在阁楼的那只鸟了。
这是傅九幽养的一只普通,毛色却极为漂亮的画眉鸟,可能也正是因为它普通却漂亮的缘故,一直深受傅九幽的喜爱。这只鸟没啥本事,就是吃得比一般鸟多,一天得喂八顿食,长的也是圆鼓鼓的,十分的可爱。
傅九幽作为一个魔尊,自然是不会做给鸟喂食这种事的,因此这种事就落到了陆离和长安的身上。
凤潇鸣也挺喜欢小动物的,他倒是很乐意给鸟喂食,一边喂着一边还不忘拿根逗鸟棒逗鸟,倒也玩得开心。
“陆离。”是傅九幽叫他的声音。
凤潇鸣逗鸟的手一顿,立马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冷着张脸出现在傅九幽面前。
傅九幽朝他淡然一瞥,将一个卷轴朝他抛来,“明日,你陪本座去。”
凤潇鸣从容的接过,将卷轴打开,匆匆瞥了几眼后将其一合,朝傅九幽微点了点头,便退出了安和殿。
卷轴里是一副地图,看样子像是一个冰天雪地的大山,凤潇鸣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他知道,自己给傅九幽和主角受当红娘的机会来了。
因为傅九幽只是股票男中的之一,原文中并没有花费多少笔墨来写他平日里的所作所为,因此凤潇鸣无法按照原剧情来确认下一步计划该怎么做,所以只能见机行事。
然而就在刚刚,在看到那张图后,凤潇鸣便突然心生一计。
他心中窃喜着。按照傅九幽的意思带上该带的东西,第二天天一亮就跟着他一起出了门。
二人御风而行行了大半日才到地方,这会凤潇鸣才知道这地儿叫什么。
“日灵山。”他在心中默念,不紧不慢的跟着傅九幽一起入了山中结界。
此时外面是夏日炎炎之季,陡然走进结界内便被一阵暖风拂了面,一瞬间眼前的情景与之刚刚天差地别。
这是一个充满生机的森林,遍地的草儿都是抽出的新芽,藤蔓树梢间花骨朵儿膨胀着,仿佛下一刻就能绽放出自己的美貌来,林间草地上小动物们不怕人似的或蹲或站的好奇着打量他们这两个外来者。
凤潇鸣还未来不及感叹这就是传说中的人间天堂吗?就见得傅九幽在掌间团聚起一缕魔气。
他下意识的就想去阻止,岂料系统却先他一步开口:“稍安勿躁,记住你的身份。”
凤潇鸣立马闭了嘴,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傅九幽将那屡魔气随意的注入在了最近的一只小松鼠身上,语调轻松惬意:“带本座去找灵鹿。”
灵鹿,一种高等圣灵,其鹿角在药修眼里的商业价值堪比洛笙的血肉。但相对于洛笙,他们当然更愿意用动物的角炼丹入药,久而久之,不乏有人心生贪念,过分以不当方法获取鹿角,导致大数灵鹿死亡,时间一长,这物种就日渐稀少到近乎灭绝。
没想到,傅九幽此次前来竟是为灵鹿,凤潇鸣着实有些诧异了。
那松鼠瞬间像失了神一般,双目无神的跳到地上,独自走在前头为它们开路。
凤潇鸣一路上默默跟在傅九幽身后,虽心生疑惑却没有开口过问,就这样走了好久好久,久到他觉得天都要黑了的时候,松鼠才带着他们进入了一个冰天雪地的世界,正是那地图所示之地。
隔得老远处,凤潇鸣就看到远处的雪地上有只通体雪白的鹿在雪地上一跳一跳的,他忍不住开口:“灵鹿。”
傅九幽自然也是看到了的,立马勾了唇角,踏风而去。
他一走那松鼠立马恢复了清明,眼中闪过半分迷茫,在看清当前景象后,立马一个机灵,闪入了一边的厚草中。
凤潇鸣也无意管它,立马踏风跟上了傅九幽。
就在二人即将到达那只灵鹿身边时,前方的雪地立马振动起来,地上好像地陷了一般,雪淅淅沥沥的往下落,随即越落越快……
二人皆是一愣,随地找了个地方落脚,便又立马感到一阵地动山摇,连林间过冬的小动物们都受了惊,仓皇而逃。
面对此情此景,凤潇鸣心间莫名出现一股悸动,潜意识里告诉他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地下出来了。
这想法才刚过,他就见一只尖锐庞大的,弯弯曲曲的角从地面上窜出,直逼傅九幽而去。
凤潇鸣心中一惊,忙喊道:“尊上。”朝他冲了过去。
傅九幽后跳着躲避着从地窜出的东西,剑眉一挑,显得不慌不乱。
待到那地下之物完全整个出现在他眼前时,他才缓缓扬了唇,眸中有喜色荡漾开来,一手召唤出自己的本命神武就再次冲了上去。
而凤潇鸣,早就在看清眼前大物时呆愣了下来。
那是一只非常巨大的鹿,它通体雪白,头顶的鹿角犹如小山上的大树一般交错复杂,鹿角上挂了根根银丝,像雪凝结而成,却又不似雪那般脆弱。他眼睁睁的看着傅九幽的剑与那银丝相击,那银丝不但不断,反像有了生命一般,顺着傅九幽的剑爬上了他的全身,将他裹成了一个茧。
“尊上!”凤潇鸣陡然回神,忙召剑而去。
他以为傅九幽身为魔界之主,他都斩不断的东西,自己肯定是更加斩不断的。哪知那银丝见了他,却似十分恐惧一般尽数褪去了,他这一剑没了银丝的阻力,竟生生的暂在了那白鹿角上。只听得一声哀鸣,那鹿角应声而断,扑通一声,掉在了雪地上。
不知为何凤潇鸣听到灵鹿的那一声悲戚,莫名的有一种悲从中来之感,心中突然的刺痛让他几乎握不住剑,从空中跌落了下去,同那鹿角一起,落在了雪地上,失去了意识。
傅九幽并没有看到刚刚那一幕,待他从茧中出来时就见陆离落在了地上,还以为他是为了救自己与灵鹿大战受了重伤所致,立马收起了眼中调笑之意,眼低的红意越发浓郁,握剑的掌心黑色迸发,缠绕着他手中的剑再次飞身而起,朝白鹿飞去。
凤潇鸣好似做了个梦,梦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是一只大鹿和小鹿。
大鹿对小鹿说:“我们灵鹿是天生的圣物,生来注定便是作为诸神的圣宠而存在的,我们再怎么修行也修不成人的,你放弃吧!”
可是小鹿偏偏不听,用自己的小鹿角去撞大鹿,语气很是不服:“我才不信这虚晃的命中注定,我只相信人定胜天。”
人定胜天……
凤潇鸣从恍惚中悠悠转醒,突觉心口越发疼了,人也越发清醒,那空气中咆哮着的哀鸣清晰的落入他耳中,他觉得吵得脑袋都要炸了。
强行撑着剑从地上爬起,一抬头凤潇鸣就看见空气中肆意飘散着的魔气,好似要将这整个山间都吞没一般。
他心中又是一紧,忙去寻傅九幽的身影。
在他的不远处,那只灵鹿已然被傅九幽困住,此刻傅九幽正一手执剑,一手掐诀,似在念什么古老的咒语。
虽离得远,但那咒语声还是传入了凤潇鸣耳中。他听不懂,却莫名觉得不舒服。
看着那被囚着的白鹿在疯狂的挣扎着扭动,凤潇鸣心中生出了半分不忍,正待收回视线时,却无意间瞥见了那白鹿眼中的泪花,那白鹿明明没有说话,但他分明感受到了白鹿想要朝他表达的讯息。
它说:“救救我的孩子。”
孩子?
凤潇鸣心跳漏了半拍,闭目掐诀,再睁眼时果然看到了白鹿肚子里的小团子。
凤潇鸣:“……”
救还是不救?
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傅九幽来此处无非就是为了灵鹿的鹿角,既然他刚刚斩了一节下来,倒也再不必对它们赶尽杀绝。而且……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即便是不救白鹿,为了他自己今后的计划,他在这里也是要对傅九幽出手的。
几乎没怎么犹豫的,凤潇鸣在掌心聚起了一股没有刻意用白莹莲隐藏的灵气,朝傅九幽打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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