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寒风凛凛,雪粒簌簌飘落成厚厚的一层,白得直晃人眼。
这是今年以来,岐水村的第一场雪,不过实在是太冷了,这种鬼天气只有一条大黄狗不惧严寒,在雪地里撒欢,留下一串或深或浅的脚印。
古筱趴在窗边托着腮,悠闲地看大黄在外面自娱自乐,时不时还得打开窗接收它叼过来的各种树枝。
“看,我都说了吧,大黄没有我一样玩的很开心。”古筱关上窗,没心没肺地笑了。
系统默默翻了个白眼:【我要不是看见大黄朝屋外拽了你一刻钟,死活拽不动你,我也就信了。】它吐槽完也不忘自己使命,接着用冰冷的机器音道:【宿主该去完成任务了。】
古筱打了个哈欠,推托道:“不是不去,时候未到。”
她和系统的这组对话没有一千遍也有八百遍了,系统说不累,她都累了,简直就是造孽啊!
要说她为什么绑定了这个倒霉系统,都是因为一个月前看的那篇全员be的女尊文。
故事一开始,女主古颖游戏人间,玩世不恭,天天就琢磨着如何搜罗天下美男。按道理说,这种菜鸡选手在皇家夺嫡这一环节是必死无疑的。可是,这大万朝的开国女皇是个痴情种,一辈子也就和一个男人白头偕老,膝下育有二女。一个是咱们的女主古颖,另一个呢,就是书中和她同名的角色古筱。老大花心且不学无术,老二恐男且咸鱼。书里的古筱为了逃避继位,留下一封告别信后连夜逃跑。无奈之下,啥都不会的女主古颖只好登基为帝。
这时候她还是个顽皮性子,根本没有执政的本事。幸而没多久,朝上换了个美男丞相,也就是男主齐黎。女主看他长得美起了歹心,平日里有事没事就勾搭他。这一来二去的,两人坠入爱河,男主干净澄澈的气质让古颖欲罢不能,她渐渐收了心,开始学做一个好皇帝。
概括来讲,就是个学渣变学霸、纨绔到明君的励志故事,再加上点美好的恋爱元素。可谁知,小说临近结尾,突然蹦出来个瘸腿的大反派,该反派骨子里渗着巨毒,手段狠辣,替代男主成为丞相后,为非作歹,滥杀大臣,勾结外敌,最后使得大万朝一夜灭亡,男女主一同坠崖。而反派似乎也仅是为了灭国,被敌国攻占后,在家自刎了。至此,书中大小角色无一生还。
???
古筱看完成功的心梗了,刚放下手机,一个机器声音猛地响起:【请问您现在有什么感受?】
“老娘今后只看he,再看be文就穿书!”古筱气急,下意识答道。
【宝!如你所愿,恭喜您成功绑定不可以be系统!为了改写原文全员be的大结局,请你攻略反派湛歌,用爱感化他,将其拉入正道,亲身体验he结局。】
古筱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这妥妥的是要穿书的节奏啊,还要她攻略那个翻版的法外狂徒张三?达咩!达咩!
系统摆出严肃脸:【宿主有权利拒绝,但是会在三秒钟之后死亡】
……
古筱神情复杂:哦,强盗系统。
系统没有辩解,要是不这样做,根本抓不来完成任务的壮丁。
它继而道:【宿主不必担心,现在只需在以下三个任务中任意挑选一个完成即可,分别是将反派的黑化值降为0,醋意值降为0,以及把撒娇值拉满。】
本着对生命的敬畏之心,古筱无比认真地思索起来:“黑化值什么的听起来就很难,我选撒娇值。”
系统:【好哒!任务开始!】
【友情提示】确定目标值后,请时刻警惕其他目标值的数值变动。例如,选择撒娇值,则谨防反派的黑化值或醋意值拉满致使剧情强行be。
此次任务难度如下:黑化值<醋意值<撒娇值(无限趋近于不可攻略)
古筱抓狂了:“你怎么不早说?”
系统弱弱答道:【你也没问啊。】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这么工作是会被打的,我要投诉!”
可是系统一听投诉就慌了,手忙脚乱的把古筱投放到反派的生活区域后,立马下线死遁了。
而可怜的她在村门口昏迷了好一会才惊醒,入眼就是一颗黄色狗头,脸上还残留着湿漉漉的口水。
古筱拿袖子擦了擦口水,随手揉了一把狗头,还没弄清境地,就被大黄死拖硬拽的带回了这个家。这家的主人是个老爷子,见她身上服装奇奇怪怪的,还一问三不知,便以为是个傻的,大发善心地留下她,平日里也就当个免费劳动力使唤。
就这样,古筱每天做饭遛狗,活的还挺自在。
系统等了几天,每日都对着任务的进度条发愁,最后终于忍不住了,开始上线催促。
古筱照常活动,对系统爱答不理,偶尔被催的烦了,才会出门远远的跟着攻略目标,也不干别的,跟累了就回家。
【你听到了吗?】系统突然出声,打断了古筱的思绪。
“什么?”古筱听不清楚,走出门才听出来是村子最北边传来一阵打骂声,顿了顿脚。
系统有些不忍:【宿主不去看看吗,反派正在被坏女人打。】
古筱没什么表情,转过身进屋:“不急,再等等,这时候去也救不了他。”说完就没良心地躺床上午睡了。
——
在一众紧闭窗门的屋舍中,这最北的就是个异类。
大开着门,里面嘈杂尖锐的辱骂声撕破寂寂雪天。
“臭小子,缝东西这么敷衍,想冻死老娘啊!”女人喘着粗气,指着手里一件修补完好的上衣骂骂咧咧。
门口立有一个瘦削少年,衣衫破烂,鞋底子都开翘了起来。
冷风裹着几粒雪花窜进他的衣领,翻卷着单薄的衣袖和裤脚,然而对面的女人不甚在意,仍继续指着他鼻子骂:“你怎么不去死啊,我做了什么孽要养你这么没用的东西。”
湛歌肩膀抖了一下,他不敢说话,哼一声都不敢,女人手边放着的那条鞭子,能把皮肉打开花。
“娘,最近天黑得早,家里也没油灯了,弟弟看不清缝的不好也情有可原。而且家里最近没钱买布料……”湛歌对面,还有两个少年分立在两个墙角,个个面黄肌瘦,这求饶话是靠右墙角的二哥说的。
元烟嗤笑了一声,斜了湛歌一眼,抄起手边的鞭子就打:“还不是这小野种没用,挣不了钱,让老娘挨冻。”
倏尔,一道道破空声中就掺杂着凄厉的惨叫声。
湛歌咬了咬牙,握住那染血的鞭子,但是他饿得太久了,仅仅让这悍妇停下挥舞体力就已到达极限,紧接着一个趔趄就被推搡在地。
他身子僵直,像案板上任人宰割的死鱼,声音微颤:“是我错了,娘,别打了,我明天一定挣上钱。”
“天天说挣钱,也没见钱哪去了,老娘喝酒都得赊账。”元烟攥紧鞭子狠狠地鞭笞着,粗粝的鞭身摩擦几下,地上就溅落出几块殷红的血花。
湛歌背上的破旧衣料本就只剩下薄薄一层,如今就如同纸片一般轻易撕裂,露出冷白肉皮上残忍的血痕和斑驳的伤疤。
湛歌蜷缩在地,后背像着了火似的,火辣辣的痛,这痛差点要让他昏厥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元烟打累了,扯过一张椅子来,坐在上面喘着粗气。
她踢了一脚趴倒在脚边的湛歌,骂了一句:“小野种,别装死,赶紧起来给我烧热水去,不知道我冷了?”
湛歌耳朵嗡嗡的,听不清她说什么,眼前也是灰蒙蒙的,什么也看不见。他慌乱着想站起来,竟发现自己是一丝力气都使不上。
“别在这装死,快点给我起来烧水!”元烟又骂了一遍,本来就没耐心的她直接把湛歌当垃圾一样踹出门外。
元离是真的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害的湛歌挨了一通毒打,所以他不敢再出声,脊背紧贴墙壁装木头人。
而大哥元放自始至终就没往这边瞅过一眼,满脸淡漠,只死盯着脚下的地面。
躺在雪地上的湛歌被身下彻骨的凉意激得清醒了几分,他咬了咬牙,踉跄着起身走向厨房,忍着痛烧完水,又捧着一碗热水到了元烟跟前。
元烟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不等湛歌放下,伸出去一只肥手就想把碗抢过来,可这指尖刚挨着碗壁便被烫地皱了眉,她啪叽一声将碗扫落,大吼道:“你想烫死我!”
事出突然,滚烫的沸水尽数洒落在湛歌身上,也正巧刺激了那几处新添的鞭伤,他没禁住惨叫了一声,一时大脑空白,冷汗如豆滴落。
“真是废物,看见你就心烦,赶紧给我滚出去。”元烟使劲拧住他耳朵并将他扔出门外,接着砰一声摔上门,震落了房檐下避雪的惊鸟。
湛歌自暴自弃般地躺在雪地上不动弹,他眼神冷漠而麻木,只是盯着那只鸟飞得越来越远,直到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视野范围时,才面无表情地起身,拖着伶仃的两条腿走远。
村子又重归于寂静,不久前的争吵就随雪压在里层,恍如未曾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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