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古筱一层层地解着湛歌的衣服,最后只剩下被冷汗浸透的里衣。
帕子带着适宜的温度,在细嫩的肌肤上流走,就是有点不显章法,挠的人发痒。
湛歌昏昏沉沉地醒来,入眼便是古筱这副紧闭双眼的样子。
目光下移,却见覆着薄茧的指腹在他身上胡乱蹭着。
湛歌羞涩地红了脸,手脚几乎麻痹。那只手像什么也感觉不到,只顾攥着帕子从胸前滑至肚脐,如炙热的小火苗一节节跳动,要把皮肤烤化成水。
湛歌情难自禁,微微动了下被古筱握紧的左手。
下一瞬,古筱立马扔开帕子,别过脸,手忙脚乱地扯来被子,捂住湛歌袒露的粉红色皮肤。
“姐姐。”湛歌声音里含着羞意,轻声道。
古筱却把眼闭得更紧。
湛歌用食指小心地碰了碰古筱的食指:“姐姐,睁眼罢。”
古筱这才敢睁眼,她捡起帕子,急慌慌地跑出门去。
湛歌看着古筱逃命般溜走,眸子哀怨地垂了垂,藏在被子里的手盖到肚脐上,贪恋着还未逝去的温热。
门外。
古筱贴在门边,听着屋内的动静。
系统露出姨母笑:【宿主,你害羞了?】
古筱:“害羞个毛线,我又不会对一个小弟弟起什么心思。你忘了之前他醒来发现自己光着身子,把我当成仇人了?”
系统嘁了一声,那时候能跟现在比吗?
它看向任务进度条,任务目标的撒娇值升了五点。想了想,第一次没给古筱播报任务进度,它决定自己偷着乐。
古筱抹了一把脸,去内堂找竹大夫讨要药膏。
竹乐这个大夫很神,不仅会治病,调药膏的本事也是一绝。自打镇国大将军的夫郎回了京城,竹乐这个名字是彻底火了。
古筱听着竹乐介绍各种药膏,心中越发佩服,深深怀疑这个大夫是不是从现代穿来的。
或是泥状的面膜,可清洁皮肤。
或是黏稠的流动体润肤乳膏,可祛伤疤。
又或干净透亮的秘制水,可补水,使皮肤透亮。
古筱咂舌,正愁怎么帮湛歌护肤呢,有这位神医那就不必担心了。
“怎么养,姑娘,来一套吧。虽说咱们女子要糙一些,可保养好了,那很吃香的。”竹乐偷掖道。
古筱有些心动,她毕竟不是这里的土著居民,内心还是对这些护肤品没啥抵抗力。
“那好,就来两套,我用一套,再给湛歌用一套。”古筱捻了下泥状的面膜,凑近鼻子轻嗅,道:“这泥是什么?闻起来好甜?”
竹乐神秘道:“这自然不是什么普通的泥,具体是什么不方便透露。不然我这生意可没法做了。”
古筱表示理解,临走时留下一句:“把这些账先记着,等下个月我一定补上。”
隔着老远,就听见屋内咳嗽声阵阵,古筱眼含疼惜,推门而入。
湛歌一下子就看过去,他的嘴张了张,失声说“姐姐。”
古筱拉起他的手,一点点轻拭着他手心里沁出的细汗,柔声道:“先别说话了。”
她犹豫了一会,接着说:“那会我给你擦身子,是因为我觉得你身上出了好多汗,肯定不舒服。”
湛歌点点头,他肌肉发酸,骨头发软,慢慢地顺势躺在了古筱的怀里。
才碰着,古筱就把湛歌扶起来,让他倚在软枕上。
湛歌不敢露出什么,只在心里默默不开心。姐姐推开他,却不推开那个齐黎。不遵守承诺陪着他,却跟那个齐黎去判案,哪县的师爷要兼职这种活啊。
折腾到现在,时辰已到了申时。
古筱去厨房端来一碗热粥,拿了个软乎的炊饼。
古筱:“先喝粥。”
湛歌愣愣的,双手捧碗,热气蒸着脸,手里颤抖的厉害,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把热粥洒出来。
古筱在旁边看的是心惊胆战,小心的接过碗道:“还是我来吧,你只顾张嘴就好。”
湛歌闻言乖乖的张开嘴,等待投喂,暂时忘记了方才那一下尴尬。
古筱嘴角噙着笑,舀起一小勺吹了吹,抵到湛歌唇边。
他们配合的十分默契,湛歌就这么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吃得很慢,他藏着自己的小心思,故意细嚼慢咽,想着这样古筱就可以多喂他一会。粥很淡,他却尝出来一股沁人心脾的甜味,比上次吃的桂花糕还要甜。
然而一碗粥不可能永远的吃下去,最后一勺咽到肚子里的时候,湛歌吸了吸鼻子,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好似又犯了魔怔,他声音破碎,嘶哑道:“姐姐,你能在屋里陪着我吗?”
湛歌不安的揪了揪身下的被褥,哑声道:“有姐姐在我安心,姐姐不在我心慌。”
古筱知道,他在睡梦中就一直念叨,她应是答应的,可齐黎快到了,他们还得去判案,得挣钱。
她之前一直躲在象牙塔里,尚未涉世,第一次学着照顾自己和旁人。无形的大山压在肩膀,还不敢停下来喘口气。
古筱心知自己不能在这里一直陪着湛歌。
湛歌眼巴巴的瞅着她,跟未断奶的小奶猫一样眼睛湿润,熠熠发亮。
他脸色已褪成苍白,即便是喝了粥唇色也是极淡的,整个人病怏怏的瘫着,竟是该死的惹人怜爱。
系统看着缓缓上涨的撒娇值,吼道:【陪他!陪他!陪他!】
古筱收拾了碗,弯唇一笑:“嗯,那再陪你一会。”
原来只是一会……
湛歌丧气的垂着头,麻木地裹着被子,语气低落道:“姐姐还要去和那个齐公子出去吗?”
“是啊,一时半会忙不完。”
湛歌怕自己情绪太过,死死地掐着手腕。脑子里倏地闪过什么,他摸了摸这只手腕,又摸摸那只。
束腕呢?什么时候不见的?是不是那个李君偷走了?
湛歌笨重地起身,拖着病躯在屋子里到处翻找,他眼睛红的渗人,像是一头发狂的小兽,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便要摧毁一切。
古筱懵了,这突然间湛歌是怎么了?
她走过去拍拍湛歌的肩,温声道:“湛歌,快起来去床上啊。你还病着,想要什么和姐姐说。”
湛歌没答话,他悲戚地落泪,幽深的眸子里像是盛满了悲伤:“姐姐,束腕不见了,你的我买的束腕不见了。”
古筱从袖里掏出丝带,低声道:“啊,在我这呢,你别急啊,我一开始给你擦洗来着,干脆就拆了,诺,你看,在这呢。”
湛歌抢过来攥在手心,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他把发带贴在胸口的位置上,无声低喃:“幸好,幸好没丢。”
古筱摸摸他的头,一只手放在湛歌腰后,拦腰把他抱回床上:“你的里衣湿透了,衣服也都撒了药汁,你在被子里先脱掉吧,我去给你买身新衣服的过来。”
湛歌点点头。
古筱又拿过来一些瓶瓶罐罐:“这些护肤品对你皮肤好,我先给你用上。”
湛歌:“用了这些会怎么样?”
古筱把浓稠灰雾般的泥倒在湛歌两个手腕上,涂抹均匀,解释道:“涂了这个,会让你的皮肤变滑。”
湛歌闻着丝丝的甜香,不禁吞下口水。
古筱动作轻柔,像是对待古董一样小心。湛歌心里偷着笑,甜腻的情绪在心窝里滋滋的冒泡。
“欸,我记着你们这有种风气是,看谁的手腕保养得好,就认为那人最好看?”
因为要等一刻钟才能洗去,古筱就趁这会和湛歌聊会天。
湛歌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慌神了,见古筱好奇的看着他,他不会拒绝,只道:“是的。”
然后咬唇,试探着说:“村子里都说元放好看,因为他的手腕比起其他男子都要白嫩。我想,齐公子的应该也很好看。”
古筱来了兴致,继续问:“为何?你见过?”
湛歌摇摇头:“没有啊,只是猜,齐公子生的那么美,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手腕肯定好看啊。”
古筱哦了一声:“在我看来,你就是最好看的,你就是村花,镇花,国花。”
湛歌噗嗤笑出了声,他心想,若是评谁最丑,他定是能排上号的。
原先只要有粗活重活,元烟都是交给他做的,衣袖又短,手上免不了冻出口子来。
因为手腕丑陋,湛歌一直以为自己会一辈子嫁不出去,直到今日,他听到古筱说他最好看。
不论是不是哄他开心,他都会记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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